8、宿敵(1 / 2)

楊徵舟攜著幾枝梅花回來之時,謝玉折已經不在了。

柳閒正趴著,遮眼的兩條白綢長長地垂在桌上,就著桌上殷紅的落梅,石林上霜而不寒的雪。

剛才主角被他惹惱,可他正直善良,執劍相對時又怕真傷了他,他蹭上去劃斷了衣袖,謝玉折怒得還沒罵他就走了。

柳閒一下一下地戳著那塊整齊斷裂的布,心想不愧是皇族,真是把好劍,割出來的破洞都絲毫不印象衣服的美觀。

他歎氣問:“唉,你說他回京後死了怎麼辦?”

楊徵舟正控著寒泉清洗那幾枝靈梅,以備後續釀茶用,聞言道:“過客而已,生死何妨。”

柳閒手支著頭撐在桌上,鄙夷地往後仰:“你好冷血,那可是一條人命。”

沒人吭聲,顯然懶得理他。

柳閒繼續:“我不想他死。”

楊徵舟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想你死。可你瘦了很多,往後留在樓裡養身體吧。”

柳閒頓了頓:“我想殺了他。”

“……你不想他死,但你想殺了他?”楊徵舟語調怪異地複述。雖然他能猜出來柳閒沒安好心,但沒想到竟是這種奇怪的想法。

他為花剪枝:“你為什麼要殺了他?我還以為你們關係很好。”

“哈?我明明看他很不順眼。”

楊徵舟憐憫地搖搖頭:“他隻是一個凡人。”

柳閒冷笑:“和我要他的命不衝突。”

楊徵舟很少見到柳閒對一個人有這麼堅定的殺意,他好奇問:“為什麼?”

“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我不殺了他,他以後就會殺了我。”柳閒扯了扯自己被斬斷一截的袖子,淡聲道:

“多少人花萬金都找不到法子見我,他也快死了,讓他跟著我,我護著他,這人居然還不樂意,太匪夷所思了。”

楊徵舟不清楚其中玄機,隻道好像跟著柳閒等死是什麼天大的好事似的。

可憐謝玉折剛還想拔劍救他,可憐可憐。他搖搖折扇,在腦海裡臆想了一番這兩人未來為何會你死我活。

不應該是過路人嗎?可一個是連上修界都去不了的凡人,下修界的戰功再赫赫又有什麼用?

難道是奪寶?柳閒不缺啊。

世仇?可柳閒祖輩隻有他一人一世……啊有可能,畢竟柳閒手下那麼多條人命,萬一有幾條是謝家祖宗的呢。

情仇?可柳閒被關了一百多年,也不至於和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做情敵;難道……他看了一眼柳閒這張常年不見光,白得病態的臉。

這張臉曾妖孽得天妒人怨,如今蒙住了那雙最標致的眼睛,反倒成了一副寫意的水墨畫。

不會吧?

柳閒無情道心大成,未曾聽說過他喜歡過誰,雖然現在袖子斷了,但應該不是斷袖吧。

難道謝玉折未來是,然後因愛生恨?

喲,看不出來。

一陣短暫的寂靜之後,楊徵舟問:“死在京城也是死,不是正合你意嗎?”

對一個古代土著解釋自己穿書的苦逼經曆也太複雜了些,柳閒言簡意賅地無奈道:“必須我親自動手,不然他還能因為各種喪儘天良的理由複活,然後讓我倒連續的黴。”

他本想與主角死生不見,書中劇情不進展,也就沒有爛尾一說。可如今他們不僅碰了麵,主角還千方百計守他身邊隻為了取他性命,要不是他把人氣走,還不知道要被煩多久。

既然因果已經種下,那便隻能阻我者誅之了。

察覺到楊徵舟還要提問,柳閒率先開口:“彆問我為什麼不現在動手,問就是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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