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首席向導(2 / 2)

容器之中 罪化 7257 字 7個月前

“水療室的定損情況怎麼樣?”

杜醫生回答:“水浴艙的邊緣有輕度破損,但在可維修範疇之內,問題不大。”

藍時雨又向白典傳來一張電子紙條,告訴他首席上的全息投影是東極島哨塔的代理塔主。這個職位是由七座甲級哨塔輪流派人擔任的。上一任塔主前幾個月被緊急召回,下一任人選還沒決定,目前暫時由眼前這位姓薑的高級哨兵遠距離代管。

杜醫生的彙報結束後,代塔主開始讓白典回憶水療室裡的具體情況。

有了藍時雨的提醒,白典決定在摸清島上的人際關係之前按兵不動。於是他隱瞞了自己能看見幻像的事實,隻說受到藥浴液的副作用困擾,進入了精神混亂的狀態。而恰好趕到的火棘被卷進了他混亂的精神世界,陰差陽錯地看見了他與張叏搏鬥、並殺死張叏的過程。

說話的同時,他也在默默觀察著與會眾人,很遺憾並沒有觀察到任何反常跡象。

對於白典,代塔主無心做過多盤問。下一位接受詢問的人是綠醫生,他起身時不小心推倒了座椅,發出刺耳的噪音。

坐在桌對麵的那幾個人動作誇張地皺起了眉頭。

針對綠醫生的詢問,集中在他為什麼沒能實時掌握水療艙裡的情況。如果他能早點發現白典出了問題,及時加以乾預,水療室裡的設備也許不會有損失。

對此,綠醫生選擇不作任何辯解:“是我的工作沒做到位,我願接受懲罰。”

“這事不能怪醫生。”

白典卻插話進來:“他這幾天儘職儘責,是我讓他休息的,要怪也隻能怪我自己。”

此話一出,他對麵的幾個男人又嗤笑起來。

“多稀奇啊,這年頭還有醫生倒過來聽病人話的?兔醫生就是兔醫生,惹人憐愛哈。”

“之前兔醫生還守著門不讓我們進去呢,這不還是出事了?那可怪不到我們頭上嘍。”

原來那幾個人是老徐的跟班,怪不得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白典正想著要不要反駁他們幾句,這時藍時雨又傳來了一張字條。

「綠醫生是傳統生殖方法下誕生的自然人,家族本姓兔,但是他本人很抗拒這個姓氏。你不用理睬那幾個小人。」

“都閉嘴!”

代塔主抬高了音調,他不耐煩地看向最後一位當事人:“火棘,你有什麼話要說?”

遠離眾人的紅發青年冷得像坨冰塊:“私人恩怨,我不後悔,隨你們怎麼處置。”

會議室裡再度安靜下來,看熱鬨的、不爽的、觀望的人們又回歸到最初狀態。

代塔主掃視眾人:“來,前因後果你們都聽說了,有什麼想法,怎麼看?”

剛才嘲笑綠醫生的那幾個家夥率先表明態度:“我們挺火棘!衛長庚真不是東西,老顧以前待他總算不錯了吧?可他居然放任老顧的崽子被這小子給殺了,還把這小子給提溜回來——這不明擺著忘恩負義嗎?火棘那是年輕氣盛,情有可原,還請代塔主明察秋毫,網開一麵!”

好個明察秋毫網開一麵,看不出這幾個混混拍起馬屁來還是一套一套的。

白典正覺得可笑,藍時雨的字條又傳了過來。

「他們和老徐是一夥的。老徐因為之前的事被處罰了,他們要尋衛長庚的晦氣,用你離間他和火棘,你彆在意。」

白典剛看完,又有人開始發表意見。那人坐在他們右邊,眯縫著又細又長的丹鳳眼,天生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顧是我們的兄弟這當然沒有錯,但我們對他兒子一無所知。這位白典,他是那個世界的刑警。刑警在與犯罪分子搏鬥的過程中將對方繩之以法,這天經地義,就算換成你我恐怕也是一樣的結果。至於衛長庚的選擇,那是他用自己錢換的4號牌,想怎麼用就怎麼用。隻能說是火棘性子太急、性格太真,把沒當他是朋友的人當做了朋友,可惜……可惜啊!”

好個理中客,說來說去,這不還是在搞離間計嘛?

白典嘴角抽動兩下,大致明白了這個東極島基地裡的勢力分組情況。

——代理塔主,隻是個遠距離虛擬投影,本人並不在島上。似乎也對島上的紛紛擾擾不太上心。

——醫務室的兩位醫生,杜醫生表麵上不修邊幅,生活作風頹廢,醫療技術卻很精湛;綠醫生為人認真謙和,但不太習慣和塔裡的混混們打交道。

——老徐和他的跟班們應該是東極島上最如魚得水的存在。老徐曾經是上一任塔主的左右手,也就是所謂的權限狗。如今他的手下依舊想要穿新鞋走老路,所以才會這麼露骨的討好代塔主。

——至於坐在邊上的那群人,顯然又是另一股勢力。他們和老徐並不對付,甚至敢於明麵上對著乾。但和老徐一樣,他們似乎都對火棘和衛長庚頗為忌憚。

——最後剩下來就是以藍時雨、火棘和衛長庚這三人為代表的散戶了。他們和張叏的父親是朋友,但從今往後,三人之間的關係如何發展,恐怕還是個未知數。

將目前能夠得出的情報整理歸檔完畢,千裡之外的代塔主也照例給出了簡單粗暴的處理意見。

關於綠醫生玩忽職守一事的處分,交由醫務室室長老杜酌情處理;白典與張叏之間的衝突並非發生在本世界,所以不予追究,隻敦促白典的監護人衛長庚儘到管束教導的義務。

至於火棘,因為違反了基地內部禁止私下鬥毆的規定,給予五天的禁閉思過。五天後,如果任意一方再起衝突,則懲罰翻倍,直至扭送道德委員會,給予更加嚴格的懲罰。

結論一經公布,雙方再不滿也隻能低頭接受。代塔主迫不及待地下了線,白典對麵的那群人首先起身離去。笑麵人還朝著白典點了點頭,一副友善親和的模樣。

不遠處,火棘也一臉陰沉地站了起來。他腳邊駛來一台微型執法機器人,專門督促他前往禁閉的場地,如果火棘拒不執行,分分鐘可能會被強勁的電流擊倒在地。

有那麼一瞬間,白典覺得火棘可憐。

情感與理智之間的錯位總是令人煎熬。但說服自己向現實低頭,或許是每個人成長過程中必經的陣痛。

藍時雨顯然也有同樣的感覺。他扭頭拜托綠醫生先送白典去樓上白噪音室見衛長庚,自己則去給火棘拿件外套。畢竟他知道穀倉禁閉室有多麼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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