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白維為什麼一直都不動手,但現在的他已經恢複了全盛姿態。
打了再說!
下定決心後,西澤也不再多言,直接動了起來。
他的速度很快。
正如白維所說的,他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聖音的奏者,不像是一個純粹的法師。
而他也確實不是,在這十年裡,他離開過好幾次聖音,甚至摸到過四大密教的地盤,研究過他們的戰鬥,用來開發自己的打法。
所以他跑了起來,那速度快的都能看到殘影。
在奔跑的途中,他隨手撿起了一根樹枝。
不管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終究用的是赫薇妮亞的身體。
那具奏者的身體,就是破綻!
西澤猛地停了下來,接著使用樹枝對著白維就是一個超遠的淩空斬擊。
血紅色的弧光從樹枝尖端發出,形成了一道紅色的魔力氣浪,以不可阻擋之勢的朝著白維掠去,將麵前的積雪、土壤、樹木都一分為二。
但這個速度並不快,白維隻是側了側身體,就成功躲過了。
可西澤的嘴角卻微微掀起。
在那猩紅色的氣浪中還夾雜著斬斷空氣的音浪。
而這音浪中,蘊含著旋律。
於是,幾個惡鬼從氣浪中析出,張牙舞爪的向著白維抓去。
這個距離,他根本不可能……
“噗”!
在惡鬼抓到白維前,一片潮水從白維的腳下升騰而起,宛如倒流的瀑布,瞬間將那幾個邪惡小鬼衝刷的不見蹤影。
怎麼可能?!
西澤大驚。
他是怎麼做到的?!
西澤將能夠釋放樂章魔法的音律藏在氣浪中,如果不是提前知曉的話,是根本反應不過來的!
可他為什麼會提前知曉!這明明就是西澤獨有的打法,整個聖音根本找不出第二人!
不過西澤驚愕歸驚愕,他的動作卻沒有停,在釋放了斬擊後他也在第一時間就向著白維衝了過去。畢竟原本那個法術就是用來牽扯住白維,而後他再直接的將白維一刀兩斷的。
現在雖然沒能牽扯住,但是也讓他成功的迫近白維了。
隻要能夠接近白維,西澤相信自己可以瞬間結束戰鬥。
沒有奏者能被他近身!
但事情並不會那麼如意,西澤聽到了一連串的刷刷刷聲,從腳下傳來。
是魔力鎖鏈。
它們一根又一根的從積雪中掙脫出來,像是潛藏許久的毒蛇,張開了獠牙向著擅自闖入者撲去。
西澤眼皮直跳。
因為這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在他的眼前,除了白色的雪,就是黑色的魔力鎖鏈,甚至黑色都已經壓過了白色,鋪天蓋地的碾了過來。
……是在先前與自己交談的時候準備的嗎?
果然,自己在恢複的時候,這個家夥也沒有閒著。
而且這是魔力鎖鏈上完全沒有音符的旋律……不是聖音的法術嗎?
西澤心中一沉,但他仍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就順著這些鎖鏈衝去,同時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樹枝。
血紅色的刀光宛如切豆腐般的將能夠觸及到的魔力鎖鏈一分為二,而掀起的氣浪中所蘊含的音律仍在製造著一隻隻惡鬼,惡鬼們纏住了剩下的鎖鏈。
於是,這龐大的鎖鏈陣就這樣被西澤硬生生的砍了出來。
而後他看到了,離自己隻有幾米遠的白維。
觸手可及了。
西澤加快了腳步。
但接著攔在他麵前的,是雪。
不……準確的說,是霧。
濃烈的霧,看不清五指的霧,就這樣撲麵而來。
西澤的瞳孔微微一凝。
他意識到這就是先前白維用來攻擊他,可以用來引發爆炸的霧。
而這個霧,西澤又不好像先前那樣用刀光砍散,那些惡鬼也拿這種無形的東西沒有辦法。
其餘的可以驅散霧的法術,這個距離又難以施展。
……所以要暫時退後嗎?
西澤眯了眯眼睛。
不,繼續上前!
這個家夥也是在害怕著自己的近身!這個時候被逼退,哪怕隻有幾秒鐘,也是著了他的道。
不能退!
他大吼一聲,衝入了濃霧中,而後向著霧中那曼妙的身姿舉起了樹枝,就像是舉起了切肉的刀。
“轟”的一聲!
白霧爆炸。
而半秒鐘後,西澤衝出了爆炸。
他已經不似人形,皮肉早已紛飛,鮮血四濺,樹枝也被燒毀。
看起來就像是個被人扒了皮的野獸,有著生命最後一絲的力量與瘋狂,撲向了那個拿著法杖,看起來柔軟無力的少女。
“你輸了!”
西澤大聲吼著,用這樣的瘋狂來抑製身體的疼痛。
“我要把你……撕碎!”
他興奮異常,感覺戰勝了強敵。
就仿佛眼前的人已經不是赫薇妮亞,而是多年前,他千辛萬苦殺死的,第一枚金音。
那時的他也像是這樣,拚到最後,靠著骨頭和爪子將對方撕成碎片。
他抬起了手。
而後,他聽到了耳旁傳來了鏈鋸的聲音。
“噗嗤”。
西澤頓住了。
他停在了半空中。
……準確的說,是腦袋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身體還在直挺挺的往前衝,最終像是無頭蒼蠅般紮進了雪地裡。
“真是難搞啊。”白維的歎息聲在西澤的耳邊響起,“為什麼偏偏要弄成這樣呢?就不能采取更柔和一些的打法嗎?”
他低下了頭。
不,他已經沒法低頭了,因為他的頭已經被白維抓在了手裡,他就隻能目光下移。
而後看到半身都被鮮血染透的,宛如從地獄中歸來的赫薇妮亞,正平靜的注視著他。
“你以為我在害怕你嗎?”
“是這孩子等會還要上學,我本不想把她的衣服弄臟的。”
西澤張了張嘴。
一時間,他感覺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也不用說了,因為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和危機在突然間湧上了西澤的心頭。
他看到“赫薇妮亞”那如星辰般的左眼,不知何時已經開始緩緩轉動了起來。
宛如命運的齒輪。
“很好。”白維輕笑著說道,“既然你都這樣送上門來了,那麼,你的腦袋裡……可沒有我的屍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