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少暄看著她,突然話鋒一轉“青鷺,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
青鷺愣了一下,她的視線越過禦少暄,停在了禦少暄生母的畫像上“當然記得,屬下是孤兒,因為偷吃燒餅被人打得半死,若不是遇到夫人,出錢給我醫治,怕是我沒命活到現在,後來我誤入歧途,加入了河盜,也是主上找到我,把我撈出來……”
青鷺永遠記得,那一個夜晚,下著大雨,她身受重傷,被河盜拋棄在碼頭等死。
禦少暄舉著傘出現在她麵前,少年一身玄色衣衫,麵如冠玉,眼底那抹冷峻的光芒仿佛月亮灑下的寒霜。
“主上和夫人都是屬下的救命恩人,屬下就算死,也會報答這份恩情。”
禦少暄微微抬起下巴“當年,我和母親被大夫人趕出城主府,若不是有那根碧玉簪,母親也救不了你。”
“那簪子……”
“那簪子是月璣的。”
“什麼?是少奶奶的?”青鷺驚訝地瞪大了眼眸。
禦少暄的聲音擲地有聲“青鷺,我不在府的這段時間,你一定要盯緊大夫人和大少爺,想儘辦法護少奶奶周全,明白嗎?”
青鷺用力抱拳,沉聲道“屬下明白!”
韶光閣,趙月璣替禦少暄披上外套,禦少暄低頭,道“怎麼有一股子梅花的香氣?”
趙月璣緩緩抬眸,水光盈盈,她說“我往你袖裡的藥包,又加了些臘梅花。”
“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禦少暄握住趙月璣的手。
趙月璣勾了勾唇角,眉宇間的擔憂卻怎麼也化不開。
擒雲走了過來,說“少爺,馬車已經備好了。”
“我知道了。”禦少暄深深凝望著趙月璣,“這段時間不要出府,保護自己。”
趙月璣點了點頭,語氣不舍“你也是,保護好自己。”
“放心吧,我有護身符。”
“護身符?”趙月璣有些疑惑,禦少暄沒有再說話,他俯身貼了貼趙月璣的唇,轉身和擒雲一起走出了裡屋。
走到院子裡,禦少暄回頭看了一眼韶光閣,低聲吩咐“暗衛都部署好了嗎?”
擒雲點頭“少爺,您放心吧,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暗衛會保護好少奶奶。”
禦少暄的眸色逐漸深沉,猶如宣紙上的墨跡。
禦少暄離開兩天後,趙月璣總是翻來覆去地做噩夢,夢到烏雲密布的靈虛仙境,夢到司徒先生搖著頭歎息。
每每醒來,她都一身冷汗。
春信急忙送上茶“少奶奶,您最近總是睡不好,是因為擔心少爺?”
趙月璣喝了口茶,手撫著心口,她喃喃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是有一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煩躁得慌。”
“少奶奶,您彆多想,少爺那麼能乾,他一定會儘快平複疫情,回來和您,還有小主子團聚的。”
“是啊,一定會這樣……”趙月璣撫摸著越來越大的肚子,目光悠遠。
鶯柳閣內,一個丫鬟跑進裡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三姨娘被驚醒,她捂住額頭,有些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紅染從床邊站起身,走到丫鬟麵前“毛手毛腳的乾什麼?擾著夫人清夢你該當何罪?”
丫鬟哆哆嗦嗦地看了紅染一眼,然後磕了幾下頭,大聲說“夫人,少爺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