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讓他去把那犯人殺了,那不就是胡說八道?他若能找到那個人何必還來求他?
不過讓楊誌遠家中更亂這件事倒好辦的很,孫典史的心裡對楊誌遠也格外記恨,若是沒有他楊誌遠,自己早已經當上了主簿,占了好位子不提,還屢屢讓他跟著受氣吃癟,心裡憋的這股氣一定要灑出去!
於是今日一早,孫典史便讓家中之人去到城外找了幾個地痞無賴,花了五兩銀子讓他們把楊懷柳敲暈帶走。
可小廝到楊家來請,還沒等上前呢,楊懷柳就被人帶走了……
跟去!
否則那五兩銀子豈不是賺不到了?
於是,楊懷柳和吳家的人在前,孫典史的小廝和買通的地痞跟隨其後……
梵音走的很舒坦,她拒絕了吳家人讓她坐馬車,而是這樣步行前往,一路走還一路與認識的人打招呼,臉上的笑讓吳家小廝恨的牙都快咬碎了。
“張大娘您還沒歇著呢?”
“您這是乾嘛去?”
“吳夫人派人來請我過去喝茶……”
“喲,那敢情好,您有福氣!”
“回見……”
梵音每遇上一個熟識的麵孔都要說上一遍這樣的話,一路走一路嘮,讓吳府的小廝忍不住了,“楊大小姐,您還是快點兒,夫人怕是等急了。”
“我向來做事反應慢、步子也慢,你要多多體諒。”梵音的話讓小廝嘴快撇到了後腦勺。
好不容易走到吳府,小廝喘了一口長氣連忙進去通稟。
梵音站在門口左探右晃,忽然見到一個常給她家中送米的大叔,便又過去侃了幾句。
吳夫人得知楊懷柳前來,隻是冷笑了一聲,可心中也不乏犯了嘀咕。
昨天她想要去找吳縣丞好好商議下宣府台同知大人幕僚夫人來的那一封信,聽著楊懷柳屢屢拒絕自己相邀才動了氣,讓小廝天天去請。
可昨天吳縣丞一整日都沒空閒見他,晚間過去請見,他又在書房中與孫典史私談,不容任何人靠近,等孫典史離開之後,吳縣丞也離開了家,讓她始終都沒機會商議成。
如今楊懷柳真的來了,她到底是讓進、還是不讓進?
人已經等在門口,容不得她思忖時間太多,反正是個小丫頭,來喝兩杯茶、說兩句話攆走就罷了,也算是把宣府台同知大人的麵子給圓一下……
“傳吧!側廳迎候!”
跟隨著一路前來的地痞和孫典史的小廝停留在角落裡一直盯著。
小廝心中納悶,他自然也聽到楊懷柳一路上與賣菜的、賣點心果子的大叔大媽大嬸們說是吳夫人相邀,可吳縣丞不是與自家老爺站了一條線上麼?怎麼又會突然讓楊懷柳到他們家來?
會不會是弄錯了?是楊懷柳自己要來見,所以路上故意那麼說的?
正值此時,吳府的婆子出來了,“給楊大小姐請安了,夫人正在裡麵等著,知道楊大小姐前來格外高興呢。”
“吳夫人相邀多日,我今日才能來請罪,還望吳夫人不要見怪。”
“哪能呢,夫人早就備好了茶品果點候著您,楊大小姐請吧。”
寒暄幾句,梵音便正式的踏入吳府的門檻兒。
小廝豎著耳朵隱隱約約將對話都聽入耳中,看來楊懷柳說的沒錯,的確是吳夫人邀請……
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了!
小廝多了一個心眼兒,帶著地痞子立即離開了此地,吳府有很多人都認識他,他不能在此久留。
回到孫家,小廝把今日的事說給了孫典史聽。
孫典史冒了火,眼睛瞪的好像牛一樣,“你確定那個人是楊懷柳?”
“奴才怎敢認錯,眼睛又不瞎!”
“他媽的!”
孫典史氣的怒罵,“狗雜種的吳老鬼,他讓我去找麻煩,居然還讓吳夫人一大早就把楊懷柳給請走,這不就是要拆我的台?我整日裡狗一樣的巴結著替他做事,如今惹出麻煩第一個就要坑我,我跟他沒完!”
“老爺,奴才聽楊懷柳和吳府的婆子對話說是吳夫人請她好幾天了,不會是其他的事吧?吳縣丞會不會不知道這件事?”
“他比誰的心眼都多,怎麼會不知道?”孫典史咬牙切齒,小廝也不敢再多嘴,“那如今咱們怎麼辦?”
“去吳府盯著,一定要把人盯住了,大不了,我就與他來個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