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梵音痛快的答應了,常媽媽自當又派人去給方夫人傳話,可梵音卻要她自己回去,“……您的年歲也大了,天氣寒冷,可彆在外麵站久了著了風寒,那我可是罪過了,方夫人體恤我,已經派了人來幫忙了,家中的物件又不多,很快就能把家搬完,您還是回去慢慢的等,待這方都收拾妥當之後,我便去給方夫人賠罪。”
常媽媽也有心回去親自與方夫人細談,索性半推半就的便先回了。
剛剛出門,就看到方靜之從外進來,主仆對視一眼,方靜之尷尬道:“我也是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的。”
“老奴正要回去跟夫人回複這邊兒的事,如若楊大小姐忙完了,少爺定要邀她回家,夫人都等著。”方靜之點了點頭,他的心思有些渙散,常媽媽也沒細問,腳步匆匆的便往縣令府而去。
方靜之站在門口猶豫半晌,剛剛鐘行儼先行離去,母親又拽著他談論許久,說的自當是京城的事,讓他與鐘行儼好生交好關係,還說剛剛與鐘行儼盤了道,他也不過如此。
其實方靜之的心裡倒覺得是自家母親丟了身份,儘管剛剛是鐘行儼在說,母親偶爾插話,可每一次鐘行儼問及的事都能夠讓母親當即回答,那是一個又一個敏感的關節點,連方靜之自己聽了都覺得驚訝。
為何母親會將自家的關係都托付出去?
是鐘行儼故意的挖自家人脈?可話都是母親自己說的,他也著實賴不到鐘行儼的身上。
他剛才沒有與方夫人細談心中的疑惑,出了方府便往楊家走,如今站在院門正看到鐘行儼追著楊懷柳在忙動忙西,他的心裡豁然湧起一股說不清的滋味兒。
可他並不知道這股滋味兒的名字叫做醋!
儘管醋的離譜,可醋的並非是因他內心對女子的喜愛,而是醋的自己被外人疏忽冷落。
方靜之站在門口,青苗先瞧見了他,“少爺來啦!”青苗依舊還依照當初在縣令府做事的稱呼。
“是,過來看一看。”方靜之隨意的敷衍了一句,梵音抬頭看他,鐘行儼立即搶著幫她搬了個箱子,“第四個,四道素齋菜,你等著賠吧!”
“無賴!”梵音嘀咕一聲,也懶得再與他爭,一是爭不過,二也是沒那個體力,終歸男女有彆,已經有人懷疑她居心叵測心思太多,如若被傳出閒話豈不是沒得過了!
何況她每一次跟鐘行儼見到時,她都倒黴!
這個人壓根兒就是一衰神。
方靜之見梵音看向她,不由得笑著走過來,“還需要做些什麼事?母親也讓我過來問詢一下,如若需要幫手,自可讓府裡再過來些小廝雜役。”
“我們家人少物窮,沒有太多東西,去雇上三四輛拉貨的車就行。”梵音說著,方靜之便往外走,“我這就去找。”
“銀子算我的,”鐘行儼喊了一聲,方靜之腳步一駐,又快步的朝外走去。
這一個家搬的速度飛快,梵音也沒尋思早上租賃好的房子,居然下午就能搬過去,她這應該是拖了方夫人的福了?否則也沒這麼多的幫手和出銀子的,她是該喜還是該悲呢?
有鐘行儼在,方靜之自當不會上馬車,梵音和青苗、彩雲占了便宜,主仆三人擠上了馬車,一路奔著新家而去。
新家很大,儘管是冬日,可許久沒有人居住,厚厚的積雪疊了很高,反而好似一片華麗的白鏡,讓人心中不忍踩上去。
梵音一腳又一腳的踩著玩,那股子喜樂的勁兒讓方靜之在一旁笑著看她。
鐘行儼在一旁道:“還不快收拾東西,餓了,你該做飯了!”
“就不,餓著就出去吃,新家不招賊!”梵音說著,鐘行儼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兒拋上,真砸在梵音頭頂的樹結上,積雪簇簇而落,啪嗒啪嗒的雪堆直砸了梵音一臉。
“姓鐘的,你等著瞧!”梵音被雪冰的滿臉通紅,鐘行儼暢懷大笑,方靜之急忙讓青苗和彩雲過去幫她清一清雪,有心埋怨幾句,可又覺得那等話對鐘行儼來說與廢話一般,張羅著讓小廝幫著把行李抬進屋內,開始清整新家。
方靜之心血來潮,覺得門口還缺一塊木匾,有心去尋木器行訂製一塊,可又覺得鐘行儼獨自在這裡他不太舒服,索性提議二人一起去。
鐘行儼痛快的答應了,二人行步出門,梵音則吩咐人把家中的屋子安排好。
新家門外的角落中有一人見鐘行儼的人影之後當即消失在人群之中,一隻彆著急信的鴿子騰空而飛,未過多久便落在了一人手中。
取下鴿爪上的信看過鐘行儼行蹤的回稟,宇文信的嘴角湧起冷笑,吩咐道:“他倒是過的逍遙自在,小日子實在讓我仰慕不已啊,連守孝都過得這樣輕鬆愜意,這種人留著實在讓人難以心安,能不能讓他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