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次
“不行!我不同意!”
“不管你同意不同意,這件事我做主,即便楊誌遠是個平民百姓,我也要玉娘嫁過去,總不能讓她這樣守寡一輩子!”
“改醮本是大忌,你這是胡鬨!”
“憑什麼不允改醮再嫁?她當初在婆家的受的苦還不夠多嗎?我是母親,我就有這個責任和權力,你若不樂意當這個親爹,就一直讓楊誌遠在京衙裡當個岌岌可危的小主簿,沈晉武,沒想到你是這麼狠的人!”
鐘氏雙手插腰的嚷,目光中的鄙視分毫不遮掩。
“你們這姐弟倆啊,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
“有本事你把我休了,我就去見我爹娘,還落了個輕省!”
鐘氏連這等話都嚷了出來,沈晉武也沒了脾氣。
他當年得懷遠大將軍相救多次,早成了戰場的骨灰渣滓,否則也不會對鐘氏姐弟這般謙讓。
忠奉伯夫婦在家中爭吵,鐘行儼此時也在“花街”的小屋中與楊誌遠說著今日的事。
“吏部官、一條命,但是賊人仍舊在你眼前晃悠來晃悠去,要麼就是閉眼一死了之,可你想要告倒的人恐怕還在逍遙法外,這兩個選擇你都能選,看哪個更合你心了!”
鐘行儼說完,楊誌遠翻個白眼瞪他,“傻子才選後者!”
“居然這麼容易就妥協?”鐘行儼輕挑右眉,楊誌遠不理他的諷刺,認真道:“兵法有雲,水因地而製流,兵因敵而製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用兵沒有一成不變,連忠奉伯都因勢被阻,我一個不起眼的小主簿即便一死又能有何用?”
楊誌遠攤了手,腦袋一揚,“如今能升官,能保住命,我為何不答應?我惡心死他們!”
鐘行儼豎起拇指讚道:“這是大才之人,那些以死明誌的人都是愚忠迂腐,死都白死。”
“其實說到此我也是個俗人,我還有女兒,還有家。”
楊誌遠拍了下大腿,自嘲一樂,“以前隻想著自己一個小官,踏踏實實整點兒銀子養活家人就好,可當上了官又覺得要為百姓做點兒事,除點兒惡,如今真來這麼一次心底還真是怕,怕丟了命,怕連累家人,其實我才是貪心的人,又想偷懶賺錢,又想功成名就,這次驚險也是老天爺給我個教訓。”
“行了,您既然有這個答複,我就回去了,您先爽哉幾日,待事情有了確鑿的結果再露麵也不遲。”鐘行儼扔下二十兩銀子,“我不再露麵了,您隨意哈!”
話說著,鐘行儼閃身便走,楊誌遠拿了銀子琢磨半晌,隨後立即扔了一旁,起身斥罵,“花街柳巷,這種鬼地方能爽哉個屁!”
門外一聲輕喚的呻吟,隨後曼妙佳人兒癡情相望,楊誌遠走上前“通”的一聲關上門,盤膝坐在床上心底默念,“阿彌陀佛,要學懷柳打坐啊,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宇文信得知宇文侯與忠奉伯達成的協議後,冷漠的沒有多說一個字。
宇文侯看著麵前的三個兒子,指著老二道:“這件事你有完全的責任,若是那晚直接燒掉楊府殺掉楊誌遠,這件事便悄聲無息鬼都不會知道,如今讓出兩個吏部的位子,而且還要將審糧一事拖延滯後,越王殿下極其不滿,賠罪和戴罪立功的事由你來做!”
宇文侯的二兒子宇文傑隻能點頭應下,可看向一旁的宇文信,他心底格外不滿。
這件事要怪也就怪在鐘行儼這個貨插手進來,否則護衛將去拿物件的丫頭一逮,還有什麼事做不成?他的計劃格外周密,唯獨多出個鐘行儼。
可鐘行儼這個人向來是盯著宇文信的,對其他人不甚在意,還是宇文信刻意漏了風聲,讓他在父親麵前丟臉?
宇文傑越想越歪,上前一步道:“此事是兒子一時疏忽,沒能料事完善,不過三弟也實在太窩囊了,每一次都讓鐘行儼捉到漏洞,他派去行事的人各個都像飯桶一樣,我看還是讓他在家多練一練兵……不對,繡花枕頭怎麼能練兵?還是多看看書,少往外走為好!”
宇文傑的話讓宇文侯皺了眉,宇文信卻仍舊沒有表情,“二哥教訓的是,我一定會叮囑手下的人,不要再犯半點兒錯。”
“哪裡能等?那個什麼護衛長我就看不順眼,行事拖遝,一點兒果斷的決策力都沒有,就像個老娘們兒一樣,依照我看,把他換了,我舉薦……”
宇文傑後續的話,宇文信分毫沒有聽進去,也沒有辯駁的心。
因為無論他如何辯駁,宇文侯都不會多吭一聲,隻會聽自己大兒子和二兒子的話,對於他,隻是安撫兩句便罷,沒有任何的高抬和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