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係統怔了怔後才應了聲, 它有些驚詫,它家宿主竟然能夠中止係統的力量嗎。
但很快,它又覺得這很合理。
畢竟謝輕上個世界可以悟透所有法則, 係統的奪取能力何嘗不是基於某種特殊規則下的產物, 謝輕如果能夠看清運行的規則,就能將其破解。
係統也想跟著學學,卻發現謝輕沒有在得到肯定回答的第一時間就采取行動,而是好像在用精神力跟白安然傳音。
*
‘白安然。’
白安然剛從極端痛苦中猛地舒緩下來, 還沒等他沉溺在這份溫暖中, 他便聽到了一道很好聽的聲音。
他愣了愣, 嘴唇翕動,剛想回應,就被阻止了。
‘不用開口,你想說什麼在心裡想就可以了。’
白安然更怔了, 他試圖弄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腦海裡閃過自己收到好友求救信號後離開基地的畫麵, 他皺著眉頭回憶起了自己最終倒在血泊裡的場景。
身上劇烈的疼痛不斷地傳來,白安然艱難地試圖掀開沉重的眼皮。
‘你的治療異能快要消失了。’
那道聲音又響起了。
白安然猛地一驚, 恐慌和不安席卷而來, 他的麵色瞬間發白,在嘗試著調動異能後,他意識到這句話是真的。
‘我可以幫你保住它, 但這會讓你處於很危險的境地。’
‘你會被一個目前很厲害的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他會想方設法地除掉你, 你的未來會充滿荊棘。’
‘你需要慎重考慮,但能給你考慮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十分鐘後,你的異能就會徹底消散。’
謝輕將後果告知了白安然,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你需要我幫你,你還要答應幫我做一件事。’
白安然攫取著這些話裡的信息量,他不明白為什麼恢複屬於自己的異能,他卻會引來彆人的追殺。
想到昨天那詭異的襲擊,以及襲擊後自己就喪失掉的異能,白安然隱隱想到了什麼,莫名的寒氣在體內蔓延,白安然呼吸有些不暢。
——我恢複異能後想要除掉我的那個人,和昨天襲擊我的是一個人嗎?
‘是。’
白安然拳頭不由地攥起,他感受到了難言的憤怒和莫名的悲哀。
——好,幫我。
其實不管剛剛的答案是不是肯定,他都會請求這道聲音的幫忙,他的妹妹還靠著他的治療係異能吊著命,沒了異能,他們也就要活不下去了。
神秘的能量在他身體裡湧動,白安然感覺自己無力的四肢在慢慢恢複,屬於他自己快要熄滅的治療係異能被重新點燃,熟悉的溫暖在緩慢地修補著他的身體。
白安然終於得以睜開眼睛。
他劇烈地咳嗽著,視線卻落在了站在他床邊的謝輕。
他長得真好看。
大腦莫名空白了一刹,白安然是在下意識地湧現出這個念頭後,才想到很有可能就是對方救了他。
莫名有些羞愧,就在白安然準備出聲的時候,卻發現謝輕朝他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你醒了?”華遠楓發現後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隨手關上門,不讓外麵人再看到裡麵的場景。
白安然轉身看他,回答著華遠楓問的數個問題。
陸陸續續有醫療人員和研究室的人過來了解情況,白安然麵上在跟他們聊天,心裡卻已經從謝輕那裡了解了大致情況。
“怎麼了嗎?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眾目睽睽之下,白安然身體突然一頓,來看他的人都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白安然喉嚨有些發乾,他的視線下意識地落向謝輕,又快速地收回。
在剛剛,他聽到了謝輕讓他做的那件事。
‘我要你跟大家說,你覺醒了預言異能。’
白安然剛在心裡回了句可是,還沒有說完自己的疑慮,他便瞳孔微縮。
‘隨便預言,你所預言的一切我都能夠落實。’
白安然莫名內心有些震蕩,他回了回神,看向病房裡的所有人,用略帶沙啞的聲音道,“我應該在這次生死危機中覺醒了預言異能。”
“什麼?你覺醒出新的異能了?還是預言?”
感受著大家略帶震驚的目光,白安然視線不經意地劃過謝輕,卻看到謝輕正平靜地站在窗邊,陽光剛好灑在他好看的麵容上。
白安然有些恍惚。
*
【輕輕,是你讓他這麼說的?】
【嗯。】謝輕抬眸看著越來越多的人進來。
宋浩然手上最強的兩個依仗,無非就是係統和重生所帶來的先知能力。
他打壓被他奪走能力人的行為,看似狠辣無情,實則膽小自卑。
他讓白安然領走預言的能力,便是要摧毀掉宋浩然的先知。
【可是白安然真的可以落實他有預言能力嗎?】係統有些擔憂。
【可以。】謝輕給其他人讓路,視線落在一個神情有些慌亂,正借口離開的人身上。
【他預言的內容我可以幫他落實,而且,我還可以告知白安然宋浩然知道的前世先機,讓白安然在宋浩然之前將這些事以預言形式說出來。】謝輕輕聲道。
劇情裡雖然沒有寫具體的內容,他也讀不到宋浩然的心,但他卻可以讀宋浩然那些情人下屬的心。
宋浩然本人的唯一樂趣就是壯大自身,打壓天才,那些影響基地的事情全都被他交給手下人做了,在發生了什麼天災人禍之前,他也會事先讓手下做好準備,好在最關鍵時刻力挽狂瀾。
雖然宋浩然不會明確說未來會發生什麼事,但靠著這些透露出來的信息,推測個大概是不難的。
謝輕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他要通過白安然的預言把宋浩然的先知奪走。
他不覺得這很過分,無非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至於宋浩然的係統。
基於虛假產生的聲望是很容易變回泡沫的。
*
在白安然被簇擁起來的同時,宋浩然那邊也在適時發生著變動。
白安然擺脫係統剝奪的時候,宋浩然正跟一個國畫大師切磋畫藝。
【係統,快幫我把他的國畫能力奪過來。】
宋浩然心裡冷笑著,麵上卻輕描淡寫地看著大師畫出來的新作,聽著周圍人不斷傳來的驚歎聲,宋浩然已經迫不及待把這些聲望值收為己有了。
他是不屑於這些所謂的藝術的,末日都來了,這些技能有什麼用。
但那些最頂尖的戰鬥能力已經被他奪了個七七八八了,他暫時也找不到通過比試獲取聲望的機會,便將目光投向了這些小藝術。
可能是因為大家對過去和美好的向往,這些現在還挺被追捧的,雖然圈子小,但再小的肉也是肉,他都要奪過來。
宋浩然的視線落在了基地首領身上,燃起的興奮又增添了些,基地首領就是國畫的瘋狂癡迷者,能幫他再刷點好感也是極好的。
【需要扣除三千經驗值,確定嗎?】
【確定!】
眼見已經有特殊的能量開始起作用,宋浩然嘴角的笑容真誠了些,他拿起畫筆,動作輕鬆自然,但就在要落筆的時候,他動作一頓。
本該有的得心應手感沒有出現,那種仿佛形成肌肉記憶的熟稔還沒有產生。
他拿著毛筆的手正因為用力不對而發顫。
也是瞬間,宋浩然發現周圍人期待的眼神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那是詫異和奇怪。
【係統!】宋浩然著急地朝係統開口。
【壞了,之前向白安然奪取的力量好像出了點問題,我這邊需要修複,暫時沒辦法幫你奪能力了。】係統語氣意外,聲音是無機質的電子音。
【什麼?!】
宋浩然額間都冒著汗,墨水因為毛筆長時間的停滯滴落在畫紙上,看他的人眉頭都皺了起來,周圍人的眼神還沒有變得特彆驚詫,但宋浩然卻覺得這些眼神再一件件地剝他的衣服。
他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像是陰溝老鼠一樣的自己。
宋浩然在心裡瘋狂地呼叫係統,但係統卻始終沒有應答。
他麵色有些扭曲,怎麼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他已經處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
額間不斷冒著汗,宋浩然抬頭看著大家,發現他們都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咬咬牙,繼續在腦海裡嘶吼,【係統,你那邊什麼時候可以好啊?】
係統那端冷冰冰的,【不要催我,短時間處理不好的。】
宋浩然有些慌神,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又在原地僵了很久,周圍人唏噓的聲音開始響起,就連基地首領都忍不住催他了。
宋浩然隻好下了筆,他告訴自己,這也沒什麼難的,他已經會了那麼多東西,幾乎無所不能了,又怎麼可能做不好這個,照貓畫虎就行了。
但一下筆,宋浩然的臉色就白了,他握筆的姿勢不對,用力也不對,墨色的痕跡歪歪曲曲地落在畫上,不用內行人評價,是誰都能看出的醜陋刺目。
畫筆落在紙上,宋浩然的臉色青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