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聲音的好聽是全星際眾所周知的。
當世最令靈魂震撼的歌聲都好似比不過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而且似乎是因為這是小人魚第一次成功發出聲音,這聲音輕飄飄的，吐字也慢極了，尾音拖得又長又軟。
也就——
更像是軟綿綿的撒嬌了。
心臟最柔軟的地方暴露出來,被輕柔的羽毛來回拂過，牧修既覺得絲絲麻麻的癢意不斷蔓延，讓他如喝醉般暈乎乎的，又覺得羽毛的尾端好像蘸了世界上最甜蜜的蜂蜜，周遭的空氣都跟著變得甜絲絲的。
小人魚叫他哥哥。
小人魚會說話後先叫的人是他。
牧修頭頂的呆毛雀躍地立起，開心地轉了一圈，他張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麼,但又找不到再說話的氣力,隻能先含糊地應了聲後,又堅定地點了下頭。
他這一低頭，頭頂的呆毛就暴露在了謝輕的麵前。
謝輕伸手碰了碰，呆毛軟趴趴地被按下去,又在謝輕鬆開的時候,開心至極地重新立起來。
雖然杜飛宇先前已經離開了,但謝輕的開口，同樣引起了其他人類幼崽的注意。
他們要比牧修更快回過神來,人類幼崽們圍在謝輕身邊，將牧修擠得越來越出去。
“我也是哥哥,也叫我一聲,好不好嘛。”
“我是姐姐，姐姐可比這些臭哥哥們厲害多了。”
人類幼崽嘰嘰喳喳的聲音重新響起，他們看不出來唇語，謝輕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搖了搖手，表示現在自己不能說話。
這也是謝輕剛才發現的。
人魚的語言能力有些特殊，他今天隻能講兩個字，明天能再多講一個，講二個字，以此不斷累加。
幼崽們有些失落，但他們沒有生氣，反而還在寬慰著小人魚。
“能開口就已經很厲害了！”
“對，已經超級棒了，給你糖吃。”
牧修看著這一幕，耳朵又紅了些。
小人魚沒有叫其他人哥哥，雖然是客觀條件造成的，但他還是好開心。
牧修依舊是那副小麵癱的樣子，如果忽視他那同手同腳的姿態，他回到自己位置的動作格外穩重。
幼崽們沒能圍謝輕太長時間，下節課的老師很快就走了進來，在老師的威壓下，幼崽們撅著能掛啤酒瓶的嘴不情不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這節課的老師是一位看起來很冷漠的青年。
但在看到小人魚的時候，青年還是臉頰微微泛紅地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來。
牧修的心思完全不在課上。
他悄咪咪地打開光腦，搜著問題。
：第一個開口叫的人是不是要相對特殊些？
牧修看著下麵的回答，在看到諸如‘重要’‘親昵’‘特殊’的詞彙時，他的呆毛開始一跳一跳的。
而當看到‘喜歡’時，牧修剛剛還平複下來的麵色又瞬
間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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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修將那些沒有自知之明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拋出去，眼睛前麵的畫麵終於能真的被他看到了。
牧修的視線停留在一個最新問題上。
樓主：啊啊啊啊啊！如果當不了照顧員的話，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抱上小人魚嗎？
人魚一直都是星網上的熱門話題，隻要提及，就絕對不會缺熱度。
牧修視線瞄了眼飛快冒出的回答，有讓樓主去做夢的，也有認真分析的，通過人魚的生長經曆推斷什麼單位的什麼職業更容易見到小人魚。
看著網友們求而不得的悲傷樣子，牧修周遭的幸福泡泡又冒了出來。
牧修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小人魚的哥哥：就算幸運地見到小人魚，也不一定能抱上小人魚。
他的這個回複得到了廣大網友們的認可，紛紛覺得這才是現實，哪是誰都能抱小人魚的。
網友們的點讚讓這條回複很快被頂到了上麵。
但很快，他們就怔住了。
因為牧修繼續回複他的那條回答了。
小人魚的哥哥：最重要的是，需要小人魚主動朝你走過來，不僅僅甜甜地笑，還伸出可愛的胳膊要你抱抱。
網友們：？
：怕不是在做夢，小人魚怎麼可能主動要抱抱？小人魚是誰，我們是誰，我們配嗎？
：這根本不可能發生，那麼多人搶著要抱小人魚，哪裡需要小人魚主動找人要抱抱的。
就在網友們各種回複的時候，他們發現牧修的回複也一條條地冒了出來。
其中竟然詳細地說了抱小人魚的具體動作姿勢，已經抱起來的感覺，就像他真的抱過一樣。
網友們頓了下後，覺得牧修更像是在騙人了。
不過也有不少人關注了牧修。
：答主編得好身臨其境，怎麼做到的，教教我。
：怎麼那麼多人較真，還不允許人幻想一下了？誰能不想見到小人魚主動要抱抱？
牧修沒有理會網友，他關了光腦，悄悄地看謝輕。
中午的時候，杜飛宇又過來了。
人魚幼崽的食物是專門配製的，和人類幼崽們不一樣。
老師們將給學生準備的飯也發下來後，杜飛宇便熟稔地開始喂謝輕吃飯。
牧修看著小人魚乖巧張嘴，和腮幫子鼓鼓的，將嬰兒肥都頂起來的樣子，感覺自己的心軟到不行。
可愛。
牧修扒拉著自己的飯，有些食之乏味。
他又開始冒出大膽的念頭了。
他也想去喂小人魚。
就在這樣想的時候，牧修發現謝輕轉身來看他了，牧修頓時有些做賊心虛，但很快，他便覺得嘴裡的食物開始泛著甜意了。
因為小人魚又在杜飛宇心痛的表情下，朝他張嘴。
——要認真吃飯。
() 看到他有些呆呆的樣子，
小人魚繼續開口。
——不然下午就不讓你抱了。
小嘴剛合下，
小人魚就轉過了身，隻留給了牧修圓圓的小後腦勺。
牧修感覺自己又要被萌化了，他飛快地扒拉著自己的飯盒，迅速地將裡麵的食物全部吃完。
等吃完後，牧修才慢半拍地意識到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小人魚似乎還準備讓他抱。
牧修告訴自己要冷靜，但他還是聽到了自己格外歡快的心跳，以及飯盒裡映出來的上揚嘴角。
牧修悄默默地掐了掐自己。
不是做夢。
但疼痛根本比不上渾身細胞都訴說的幸福甜蜜。
下午的時候，牧修在杜飛宇想要阻止卻阻止無能的眼神下，再次抱謝輕去水池裡泡了一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