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的陰雨綿綿,突然天朗氣清起來,連帶著那幾日的鬱悶心情也慢慢消散。
周堯剛下朝,抬眸瞧著升起的太陽,不自覺的眯了眯。
坐在步輦上,若有所思的思考著今日朝堂上有人上奏部分地區已經出現蝗災,此次蝗災恐怕比以往更加嚴重。
父皇還在的時候,也曾發生過一次較大的蝗災,大晟那一年許多地方顆粒無收,當時有官員上奏描述“其狀之恐怖,實在令人畏懼。”
突然行走的步輦停下來,將她的思緒打斷“發生了什麼?”
張懷德臉色不自然的走過來“陛下,有人在這假山附近的井裡,發現了向寶林的屍體。”
他見她淡淡一言不發,心裡忍不住打鼓,往日這條道上什麼事都沒有,今日居然死了一個宮妃,實在是晦氣。
周堯麵不改色的端坐在上,垂了垂眸“向寶林?朕不是剛寵愛他,怎的這般沒福氣?”
她抬手支起頭來,緩緩側眸“那便厚葬,晉為才人吧。”
張懷德聞言躬身“是!”
說著仿若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讓人繼續往前走。
向寶林突然死的消息在後宮傳了一陣,最後皇後不得不出麵管了這件事。
私底下卻傳的更加熱鬨,各種各樣的版本都出來,什麼向寶林撞鬼意外跌進水井裡麵。
周堯踏進永安宮的時候正巧偷聽了這一耳朵,也沒有管他們再傳什麼。
如今人也走了,身前的事也如燈滅,身後的事,死人又聽不到。
四月初三,大晟新帝繼位以來第一次選秀。
後宮幾位高位妃嬪掐著時間到場。
此次選秀地點定在西園內的落英閣,因今日春光明媚,皇後特意命人將座位移在外麵,正巧太陽能落在身上。
幾人都是盛裝出席,皇後一襲明黃色宮裝,上麵用金線繡著獨有的翟鳥紋,端坐在高位,頭發用金冠束起,右手腕上卻戴著一隻無雜色的祖母綠手鐲。
這個玉鐲還是有來曆的,據說是仁德皇後遺留下來,先皇代仁德皇後所贈。
象征著嫡妻的身份。
淑妃端坐著,瞧了一眼紛紛而落的花瓣,緩緩開口“方才路過,妾瞧了一眼那些待選的良人,其中不乏英俊貌美的,”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壓低了聲音“娘娘可曾聽聞宋家也有兩個在選良人?”
他們這些在潛邸的人,自然也聽了不少陛下與宋尚書宋岩之間的往事,心裡雖有異樣,卻從不敢言。
蘇憬聞言也有些詫異,但很快斂去,淡淡一笑“淑妃說的可是宋太傅家?”
這些天家裡也傳來了廬山雲霧的消息,而正是宋家惹出來的禍。
一旁的賢妃,支著腦袋,撚起一顆葡萄淡淡道“宋家不是忙著給籌備宋太傅過生辰,居然還不忘送人進宮,還真是忙碌。”
他誒了一聲問道“娘娘您是京都長大,想必宋家的那些良人也曾見過?”
蘇憬端起茶輕抿了一口,搖了搖頭“本宮在家之時,鮮少參加宴會,宋家的那些兒郎不曾見過,”他徐徐吹了一口熱茶“想必也如宋尚書那般玉樹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