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葵一:才不是!
所謂“高嶺之花”,就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也。如蘇見林,才十九歲,就冷得像積了千年的霜雪。李葵一認識他十年了,未曾見他對誰熱情過。麵對所有的人際關係,他隻保持基本的禮貌,除此之外,隻有淡漠與疏離。
李葵一記得,在知道中考成績的那天,她用電腦登錄了企鵝號,跟他說了喜訊。他隻回:恭喜。
光禿禿的兩個字,連標點符號都沒加。
上課鈴打響了。李葵一將手機塞進書包,拍拍周方華的肩:“醒醒,彆睡了,上課了。”
周方華:“……”
她都不知道這眼淚該不該繼續流。
裝作剛睡醒的樣子,用力在胳膊上蹭了蹭淚水,周方華這才慢吞吞地抬起頭來。看一眼旁邊,李葵一又擺好了那個姿勢,開始看書了。
一動不動,像老僧入定。
周方華突然覺得很羨慕,因為她和李葵一完全相反,是一個極容易受到彆人影響的人。比如,她在做英語試卷,而周圍的人卻都在學數學,她就會感到強烈的不安,好像自己的數學會被他人甩開一大截一樣,然後她就會把手中的英語試卷換成數學習題。
自己好像一條糟糕的變色龍啊。
成績不如人家,連心態也不如人家,周方華更加沮喪,好不容易擦乾的眼淚又有迸發的跡象。
更糟糕的是,與眼淚同行的永遠是鼻涕。周方華趕緊扯過麵巾紙,將眼淚鼻涕一把擦了。不一會兒,她的桌子上就堆了十來個麵巾紙團。
李葵一終於發覺了些什麼,她轉過臉來,茫然地盯著那些紙團,問:“你是不是感冒了?”
周方華:“……”
視線疑惑地上移,李葵一這才注意到周方華雙眼微腫,眼下布著淚痕,臉側黏著幾縷頭發,顯得楚楚可憐。她倒吸一口冷氣,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你……”
考慮到在上晚自習,李葵一將原本想問的話儘數吞進肚子裡,快速地在便利貼上寫了幾個字,推過去:“彆哭了。”
後麵跟著一個笑臉。
說實話,如果沒有那個笑臉,周方華都看不出來她是在安慰她。
李葵一確實不怎麼會安慰人,這可比解數學題難多了。短短幾秒內,她幾乎榨乾了腦汁,才突然想到方知曉每次難過時都會選擇去大吃一頓,於是她又在便利貼上問:“放學後去不去食堂吃夜宵?”
此時的周方華迫切地需要一點溫暖和一個傾訴對象,水洗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點了點頭。
李葵一暗自舒一口氣,慶幸同桌和方知曉一樣,好哄。
放學鈴打響後,李葵一收拾好書包,先給方知曉發了條消息:“我跟我同桌要去食堂吃夜宵,你要不要一起?”
方知曉:你這麼快就有新歡了?
李葵一:不是,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
方知曉:你說這話……真的很像一個渣男。
方知曉:算了,你們去吃吧,我要回家追劇,你彆做對不起我的事就好。
對不起她的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