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淳醒來的這十天裡,一直有皇後相伴左右,平日無事,他就和皇後閒聊,自然不自然地說了許多不存在於這個時代的話,時間長了,皇後也被傳染了些,所以說話有時也沒那麼文縐縐的了。
載淳一邊嚼著一邊說:“你是不知道,可把朕餓壞了。”
一旁站著的李蓮英道:“主子慢些吃,當心失儀。”
載淳聽到李蓮英的話,本來抓向牛肉的手停在了半空,抬起頭看著李蓮英,剛要罵臟話,卻生生地咽了回去,縮回手整理一下衣服:“李總管所言極是,是朕餓的急了。”
李蓮英看著擺滿了一桌子的飯菜,微笑著說:“主子天資聰慧,這一桌飯菜食材普通,可樣式奴婢卻從未見過,真是稀罕。”
載淳道:“這些都是朕與皇後共同研究出來的,自然不是出自禦膳房之手,改日你將禦廚都叫來,朕傳授他們一二,做些新鮮的給皇額娘也嘗嘗。”
李蓮英拱手:“奴婢遵旨。”
吃完了飯,載淳擺了兩把躺椅,和皇後一起坐在院中曬太陽。
此時雖然是冬天,可陽光卻也是足,曬在身上特彆暖和。
載淳閉眼曬著日光浴,對身邊的皇後問道:“皇後,不知嶽父可好?”
皇後道:“回陛下,家父身體康健,勞陛下掛懷。隻是臨近年關,公事繁雜,多有操勞。”
載淳睜開眼睛道:“小年那天你安排一下,讓你的家人到宮裡來,咱們吃個飯。”
皇後先是一愣,隨後欣喜得道:“多謝陛下體恤,臣妾代家父謝陛下。”
載淳擺了擺手:“嗨,什麼謝不謝的,朕也是看你自己一個人在宮中寂寞,加上你懷有身孕,讓你的家人來看看你,也是給你放鬆一下。”
皇後聽到這話,鼻子一酸,眼淚落下:“謝陛下恩典,臣妾自入宮以來,見家人的機會甚少,每年也不超過一兩次,心中確是想得很。”
載淳看見皇後在旁哭泣,急忙幫她抹去淚水:“皇後不要悲傷,朕是一國之君,等時機到了,有些事是要改一改。”
皇後一怔:“改?怎麼改?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即便陛下貴為九五之尊,也豈能說改就改。”
載淳知道自己說的有點多了,不是擔心皇後對他不利,而是她完全不懂。
他沒有做過多的解釋,而是轉移話題:“聽說你還有個弟弟?”
皇後點了點頭:“是啊,臣妾的弟弟名叫阿魯特葆初,今年十五歲了,臣妾剛入宮的時候,還是個孩子。”
載淳道:“想不想他?”
皇後眼神落寞:“自當想念,記得臣妾在家之時,一直教導舍弟習文斷字,舍弟也很是認學,整日纏在臣妾身邊左右。”
載淳點了點頭:“嗯,那你們姐弟關係一定很好。”
皇後道:“是啊,自從入宮之後,也不知道誰還能教導他的學問,也不知道他長高了沒有。”說著,皇後表情有多了幾分哀傷。
載淳從躺椅上站起來:“那就把他接到宮中來。”
皇後沒太聽清載淳說什麼,站起身疑惑地問:“陛下說什麼?”
載淳轉過身,摸著皇後的長發,微笑著說:“朕說把葆初接到宮中來。”
皇後吃驚的瞪大雙眼,一臉的難以置信:“陛下不要哄騙臣妾了,十五歲的小娃能做什麼啊。”
載淳道:“給朕當個伴隨,不閹割那種。”
皇後先是一愣,隨後眼淚含在眼圈裡說:“陛下是要把葆初留在身邊?”
載淳點了點頭:“正月過後,朕有可能會重理朝政,到時身邊沒個人幫襯可不行,有些事太監乾不了,自然要找個信得過的留在身邊啊。”
皇後聽完載淳說的,不顧身懷有孕,雙膝跪倒泣不成聲:“臣妾代舍弟謝陛下隆恩。”
載淳把皇後扶起,聲音極小的趴在皇後耳邊說:“何況朕身邊要有自己人。”
皇後聽他這麼說,心中猛地一震,趕緊止住了哭聲:“陛下這是何意?”
載淳笑著說:“沒什麼,字麵意思。”
皇後沒聽懂,隻是懵懵點了點頭。
載淳道:“宴請嶽父的時候,讓全家都來,你找個機會跟嶽父說了此事,嶽父自然明了。”
皇後道:“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