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也沒說話,隻是又晃動了一下,李蓮英手裡的拂塵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回載淳可是留意了,就在高青動的一瞬間,葆初身子也跟著晃了一下,差點一個踉蹌。
而李蓮英上身猛地往後仰了一下,像是被什麼給輕輕地撞了。
眼看著狀況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葆初可是真服了,二話不說就要給高青跪下。
高青見狀急忙止住葆初:“小公子不可如此,臣當不起。”
載淳笑著說道:“你當得起,從今天開始,就讓他跟著你吧。”
皇後在一旁道:“葆初,還不快叫師父。”
葆初退後兩步,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剛要磕頭,高青又把他扶起:“陛下安排的差事,高青自當儘全力,可是這禮臣真的不能受。”
載淳道:“愛卿當受,這是朕的旨意。”
高青一看載淳都這麼說了,也就沒辦法再推,隻好垂手站在原地,受了葆初的大禮。
皇後看著葆初,笑著說:“好了,這回滿意了?”
葆初咧著嘴笑道:“滿意滿意。”
隨後他又對高青說:“師父,你剛才說還有幾個人這厲害那厲害的,給我介紹介紹唄。”
高青無語了。
載淳道:“好了,以後機會有的是。高青,你先去吧。”
高青拱手退出養心殿。
載淳道:“葆初,朕封你一個養心殿侍從,跟在朕的身邊,無品無銜,你可願意啊。”
葆初點著頭道:“願意願意,臣弟求之不得,謝陛下恩典。”
皇後笑著看著眼前的兩人,一個是自己的丈夫,一個是自己的弟弟,都是自己最親的人。
皇後道:“陛下,今後就要煩勞您對葆初多加管教。”
她又對葆初道:“你呀,在陛下身邊可要恪守本分,不能再胡鬨,要是聽到陛下與我告狀,定不饒你。”
葆初笑嘻嘻的抱著皇後的胳膊:“嘿嘿,姐姐放心,葆初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皇帝姐夫給我找了個這麼厲害的師父,我一定好好學,不給姐姐丟臉。”
皇後眼中含淚地摸著葆初的頭,儘是寵溺。
載淳也笑著轉過龍書案,走到她們身前:“那從今天開始,又由朕和你一起保護你的姐姐,你覺得怎麼樣。”
葆初重重地點了點頭:“我還要保護姐夫。”
因為葆初是第一次進宮,所以皇後帶著他,被李蓮英引領著在宮內轉了大半天。
慈安見葆初舉止不俗,談吐得當,加上活潑的性格,很是喜愛。不僅賞下了許多珍貴的禮物,還興致上來,親口封了個乾兒子的頭銜,搞得皇後一個勁兒地謝恩,場麵相當和諧。
而慈禧則不喜不怒,沒什麼過多的反應。隻是當聽說葆初被留下做了侍從,表情微微一動。
皇後帶著葆初離去之後,載淳把高青四人叫到養心殿。
載淳道:“高青,不知朕交代你們的事辦得如何?”
高青道:“回陛下,查出了些眉目。”
載淳點了點頭:“嗯,說來聽聽。”
夏紅道:“陛下,自從領旨之後,臣與蔡壽一直暗中在杏花院調查,發現了些不尋常。”
載淳問道:“哦?怎麼不尋常?”
夏紅道:“回陛下,臣鬥膽問一句,陛下可識得春盈姑娘?”
載淳一愣,快速在頭腦中翻閱過往的記憶,在裡麵找到了關於這個春盈的片段。
那是同治十二年秋,載淳剛剛大婚完畢。按照祖製,皇帝大婚後,兩宮皇太後需撤簾歸政,可因為慈禧太後不肯放權,所以即便他已經臨朝親政,可大多數朝政還需要慈禧和慈安決斷。
慈安本性平和,自從撤簾就不再過多乾預。
慈禧卻不然,非但事事都要過問,還有時會連同親近的大臣,擅自決斷。
這樣一來,把本想乾一番事業的載淳弄得心情鬱悶,說又說不得,反抗也沒有底氣,隻能暗氣暗憋。
時間長了,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的焦躁,對下人非打即罵,對大臣冷言冷語,就是對皇後,也是愛答不理。
也就是這個時期,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伴讀,恭親王長子載澄不揣冒昧地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