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淳道:“說說你的猜測。”
高青想了想,話說得很慢:“如果真是王爺用來要挾老二,那麼就一定得防著老二反水救人,畢竟他可是陛下身邊最近的人,不會輕易的就範。”
“把人放在王府之中太明顯了,儘管王府戒備森嚴,可也是明麵上的。藏一個用來要挾的人,會藏在這麼明顯的地方嗎?”
載淳問道:“如果是反其道而行之呢?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高青搖搖頭道:“也不會,真要是如陛下所說,那杏花院豈不是更好。”
“三川鏢局事發後,杏花院就成了眾矢之的。但是陛下並非要到杏花院找什麼東西,僅僅是要將賊人一網打儘,那麼就抓人就行了,不會挖地三尺。”
“如果是臣,那臣一定把人藏在杏花院,而不是放在王府之中。”
李鴻章在旁邊聽著,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細節,可也聽了個大概。
他走到載淳身邊拱手道:“皇上,臣認為高大人說得有理。”
載淳疑惑地看向李鴻章:“哦?李愛卿有何高見。”
李鴻章道:“皇上請想,最危險的地方,確實是最安全的,可最明顯的地方,未必是最安全的。”
“如果被藏之人真有莫大用處,那就絕不會放在第一個想到的地方。”
“雖然有僥幸心理存在,但這種僥幸,也是最大的、最明顯的漏洞。”
“所以依臣之見,高大人所言有理。”
載淳聽了兩個人的話,先是點點頭,隨後又陷入了沉思:“如果沒藏在王府內,會藏在哪裡呢?”
李鴻章道:“皇上,若沒有頭緒,不妨暫時放下。既然此人還有些用處,那就不會有性命之憂,待皇上處理完彆的事,再集中精力思考解題也不遲啊。”
“如果皇上陷入謎題之中無法自拔,受其所累影響其他要事,那就得不償失了。”
載淳想了想,點頭道:“李愛卿說的沒錯,朕是有點執拗了。”
他對高青道:“暫時將這件事放一放,朕想夏紅不會怪朕。你全力協助李大人處理好一應逆賊之事,隨後咱們再想辦法。”
高青拱手道:“臣遵旨。”
載淳轉身麵向李鴻章道:“李愛卿,今天和你說的話,請你轉告左愛卿和曾愛卿等人,朕知道你們向來交好,對於這些肱骨重臣,你說的話比朕說的話有分量。”
李鴻章一聽這話,急忙又跪倒在地:“臣惶恐,皇上言重了,臣不敢僭越。”
載淳笑著扶李鴻章起來:“朕沒有彆的意思,畢竟你們同為漢臣,說起話來更方便些,你彆多心。”
李鴻章道:“臣明白。”
載淳對著高青道:“行了,你就在這好好辦差,朕去一趟三川鏢局。”
田海在一旁問道:“陛下,又去三川鏢局,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載淳氣得上去就給了田海一腳,瞪著眼道:“你能不能說點好話。”
田海撅著嘴道:“你是不說的,凡是先想最壞的,再想最好的嘛!”
載淳也沒理他,看向李鴻章:“李愛卿,多有叨擾,就此彆過吧。”
李鴻章道:“蒙皇上屈尊大駕,哪有叨擾之說,臣送皇上出府。”
三人一邊往三川鏢局走,載淳一邊問蔡壽:“蔡壽,你那個師妹傷得如何?”
蔡壽一怔,神情瞬間暗了下來:“回陛下,右臂齊肩頭被斬斷,沒有生命之憂,可也成了廢人。”
載淳一皺眉:“傷的這麼重。”
隨後接著道:“回去的時候,你跟皇後支紋銀五十兩,就說是朕的意思,為你的李姑娘療傷。”
蔡壽聽到這話,猛地原地停下,晃得田海差點沒摔倒。
田海揉著腰道:“我說老四,你沒病吧,你這一停不要緊,俺這腰差點沒被你給晃折了。”
蔡壽也不理他,雙眼看著載淳,雙膝跪倒:“謝公子賞。”
載淳趕緊攙他起來,同時還不好意思地左右看著路過的人,場麵很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