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淳一邊聽著一邊往牢房裡麵走,等來到關押羊角生的地方,看見在房間的東南角,確實有個黑漆漆的洞。
載淳看著眼前的大洞,緩緩說道:“接二連三地出手,朕沒說什麼;即便是大逆不道,朕卻還在替你開脫。”
“可如今就連個替罪羊,你也不舍得留給朕。”
“朕可真的是無能啊。”
說著,載淳發出了幾聲陰寒的冷笑。
李鴻章和高青他們對視了一眼,拱手道:“皇上切莫動怒,保重龍體啊。”
載淳轉過身,看著他們道:“李大人,朕有一問,請你解惑。”
李鴻章道:“臣不敢,請皇上示下。”
載淳緩緩走出牢房:“你之前說,杏花院有個奇人,叫做張懸山,精通風水命數,想必挖墳掘墓的本事也是了得吧。”
李鴻章一愣:“皇上,確有此說,據說那廝在此方麵頗有手段。”
載淳點頭道:“他和他的徒弟們現在還在逃吧。”
李鴻章道:“回皇上,臣慚愧,到現在還未……”
話還沒說完,李鴻章突然原地停住,有點驚訝地看著載淳:“皇上,一定是他。”
載淳轉身看向他道:“他們都是載澄身邊的人,幫著他乾了不少事。一個搞錢,一個出主意,可以說他和羊角生是載澄的左膀右臂。”
李鴻章點頭道:“不錯。”
載淳道:“既然精通風水命數,又對古董了解頗深,那挖墳掘墓自然也就不在話下了。”
李鴻章思索片刻,看著載淳道:“難怪能有這等手段,若真如皇上所言,憑他們的手段,挖這麼個洞也就不意外了。”
載淳冷冷地看著李鴻章:“李大人,有句俗話叫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隨後,載淳邊往外走邊說:“之前朕病重,因為杏花院,這是其一;圍攻三川鏢局,勾結東洋襲擊朕,這是其二。”
“如今得皇額娘恩寵和朕的寬宏而不自省,劫走重犯,這是其三。”
載淳走到門口,看著頭頂的天空,長歎一口氣道:“哎,終歸是皇族血親,朕本不想撕破臉,可是事情都讓你給辦絕了,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完全當朕是空氣。”
他回頭看向李鴻章他們:“你們看朕就這麼好欺負嗎?”
李鴻章和高青他們一看載淳的表情,嚇得趕緊跪倒一片。
李鴻章道:“皇上保重啊,臣等無能,請皇上治罪。”
載淳平靜地道:“高青,朕命你和田海馬上回宮,點三十名禦前侍衛,到恭親王府等著朕。”
高青一聽,聲音微微顫抖地道:“陛下,要不要跟……”
載淳道:“跟皇額娘打聲招呼嗎?”
高清沒敢往下說,深深地低著頭。
載淳歎氣道:“哎,難道朕的旨意真就這麼不好使嗎?”
田海在高青身後捅了捅他,小聲道:“老大,琢磨什麼呢,走啊。”
高青緩過神來,站起身道:“臣遵旨。”
說完,他與田海快速回皇宮集合人馬去了。
載淳叫住高青:“記得帶上葆初。”
高青點了點頭,跟田海跑出三川鏢局。
他們走後,載淳又對蔡壽道:“蔡壽,你去三川鏢局,讓正誼到恭親王府找朕,帶上幾個得力的鏢師。”
蔡壽也不廢話,點開了點頭,消失在了原地。
三人走後,載淳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李鴻章:“李大人,這事怨不得你。”
李鴻章擦了擦汗:“皇上,您真要這麼做嗎?”
載淳道:“朕六歲登基,十七歲大婚,雖然幾度臨朝,可大事小情都是彆人說了算。”
“過往的種種你李鴻章都看在眼裡,你說說,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朕當空氣,朕再忍下去,還算是一國之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