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店鋪的麵積並不算大,在剛剛的兩波襲擊下顯得格外淩亂,四周的衣架已經空了一大片,隻剩下不少衣架空懸在杆子之上,晃晃悠悠。
【誠信至上】直播間內:
“啊?播在找什啊?”
“不知道誒,看不懂……有沒有看過這個副的觀眾來說說啊?”
團隊戰副由於難度高,人數不一每次能湊齊,所以,出現在播大廳的幾率也不夠高,大部分觀眾需碰運氣才能看到,也就是說,和其他的副比,看過【昌盛大廈】這個副的觀眾占比少得多。
過了一兩分鐘之後,才終於有寥寥幾個有經驗的觀眾發出了彈幕:
“看過的人來了。咋說呢,我看播這個樣子,怎感覺……他好像真的快找到破局辦法了???”
“不可能!這也才多久?襲擊還沒有轉過幾輪呢,他又不是真的有什預言天賦,能發現才有鬼。”
突然,溫簡言停下腳步。
他抬起,端詳著自己麵前不遠處的假人。
在微弱的燈光之下,假人維持著僵硬的姿勢,地站在原地,五官空白,隻有深深淺淺的凹陷,跳躍的陰影落在的臉上,給人一種莫名詭異的錯覺。
【誠信至上】直播間內:
“播為什會注到這個假人啊?有什不同尋常的地方嗎?”
“沒有吧?看不出來誒!”
“等等,我去調一下之前的直播記錄,大等我!”
幾十秒之後:
“我去,我看了回來了,這假人動了!!絕對動了!!之前在播們進倉庫之前,的臉是衝著另外一個方向的!”
“這一般人誰能發現啊?”
“不會吧,播連這個記得?”
溫簡言垂下,抬起,指尖小心地拎起假人的衣擺,輕輕地撚動了一下。
他的心臟突地一縮。
這觸感……
明顯不是布料,是……
他抬起,死死地盯著前一動不動,好像完全沒有任何威脅性的假人,嘴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眸光微沉。
人皮。
溫簡言倏地收回,轉身向著蘇成的方向走去。
聽到漸近的腳步聲,蘇成扭頭看去。
少女邁步接近,裙擺之下是兩條細長潔白的腿,身材纖細柔軟,除了身高略微有過高之外,簡直就是完美的柔弱美人。
但是那雙珠裡的神,和柔弱半點沾不上邊。
那強烈的違和感令蘇成微微哽住,前一黑。
無論看多少次,不可能習慣啊!所以說這絕對是這夥的惡趣味吧!
“準備好了嗎?”
溫簡言抬起,眸底閃爍著一點奇異的神采。
他的聲音已經不知不覺恢複了音,清冽微沉的青年聲音貼在蘇成耳邊響起,微微沙啞的尾音上揚著,藏著一點微妙的味。
“現在到你出場的時候了。”
“……”
蘇成注視著溫簡言,那張有陌生的臉上,帶著他格外熟悉的神……他的皮跳了跳,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你什思?”
“我的思是,”溫簡言微笑了一下,“你該做出你的第一個‘預言’了。”
另外一邊。
祁潛幾人的注力集中在了自己受傷的隊友身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神逐漸變得越來越凝重起來。
那印……無法被消除。
無論是使淨化,還是治愈的道具,對那個青黑色的恐怖印毫無效果,頂多隻能緩解顏色擴散的趨勢,但無法將徹底消除。
那格外突兀的印子,像是一根針一樣死死地紮進了底,令人脊背發涼。
沒人知道,這個印會帶來什副作。
單單隻是道具無法消除這一點,就已經足夠恐怖了。
正在幾人一籌莫展之際,背後有誰清了清嗓子:
“咳,咳咳!”
祁潛幾人扭過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蘇成站在原地,地注視著他們,表平靜中帶著詭異。
暗火的幾個播臉上露出了疑問的神。
“怎了?有什事嗎?”
在幾人的注視之下,蘇成感覺自己猶如芒刺在背,但是,他還是維持著麵無表的姿態,扭頭指了指背後,被衣服牢牢擋住的玻璃門:
“衣服撤掉。”
這下,所有人愣住了。
“什?”童謠皺起眉,聲音不由自地微微提高,“撤掉衣服??”
安辛搖搖頭,也露出一副難以理解的表:
“剛剛的事難道你沒有看到嗎?如果撤掉衣服,我們就會再次被盯上,那到時候就是必死無疑……”
祁潛抬起,止住了安辛接下來說的話。
他探究地看向蘇成:“我能問問原嗎?”
蘇成:“……”
不瞞你說,我也不知道。
是溫簡言那夥讓我這做的啊!
儘管心裡同樣七上八下,但蘇成還是麵無表地說道:“你們雇我來,目的不就是這個嗎?”
“你做出了預言?”
祁潛識到了什,眯起了雙。
剛剛在將預言的另外一個隊友支開之後,他試圖從對方口中獲得一關於語言天賦的信息,好據此指行動方案,規避危險。
但是,無論他如何詢問,對方緘口不言。
不過,根據之前對方話語中的信息,祁潛猜測,這位預言的預言天賦應該是能夠動發動的,也應該有次數限製,可是……
現在他不確了。
知道,對方剛剛作出過一次“預言”,讓他們將門縫死死堵住,事實證明,這一點是完全正確的,在將門縫堵住之後,門內的屍體就停止了撞門。
在數分鐘之後,對方居然再一次作出了預言?!
蘇成:“是的。”
得到確切答案之後,祁潛驚疑不地注視著蘇成。
難道這夥的天賦發動,是沒有次數限製的嗎?
這次預言的指令,實在是十分可怕。
揭開擋在玻璃門上的衣服,也就味著,外麵的那東西可以再次看到他們……此舉無異於送死。
所以,在決接下來做什之前,祁潛必須得到確切的原。
他緩緩道:“我能問問這做的原嗎?”
“很可惜,我也不知道。”
這句話蘇成倒是沒有說謊。
溫簡言隻告訴他怎說,至於原……他也確實是不知道啊!
“我的天賦就是如此。”
蘇成悲哀地發現,自己說謊時的心虛感,在溫簡言的熏陶之下,變得越來越少了。
墮落啊。
祁潛扭過頭,視線落在那衣服之上,神閃爍。
他抿緊唇,露出困擾的神。
“不行,實在是太冒險了,”童謠神凝重,率先開口道,“外麵發出的慘叫大也聽到了,一旦外麵的那東西被光照吸引走進來,我們可能就會麵臨著團滅的威脅。”
安辛猶豫了一下,但也同樣點點頭:
“不如再想想彆的辦法?”
忽的,一個溫柔纖軟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在一片死寂中顯得格外突兀:
“我建議大聽從他的建議。”
所有人的視線被對方的聲音吸引了過去。
燈光之下,白裙少女站在櫃台前,漆黑密長的睫微垂著,細白的指交叉置於腹部,整個人看上去嫻靜柔軟:
“我這弱小的人,會跟著預言進入副,是有原的。”
【誠信至上】直播間內:
“……”
“……………”
“你這什的人?什的人??你再說一遍??”
“溫簡言的嘴,騙人的鬼!”
溫簡言:“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們預言的預言和其他播的預言天賦是不一樣的,他的所有預言,和死神伴。”
“生門死門彼此隨,稍有不慎,必當萬劫不複。”
雖然蘇成現在是溫簡言向外著重推出並宣傳的“商品”,但是,溫簡言深知,一切的優勢不能超出正常人能夠接受的範疇,必須在某種程度上有所限製。
太過完美,就會引來忌憚和揣測。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個“風險”,變得過於高昂,以至於沒有任何人承受得起。
“我的天賦很特殊。”
溫簡言麵不改色地說道:“我是唯一一個能對預言進行解讀的人。”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
“呸!這預言不是你剛剛編出來的嗎!!!!你個死騙子!!!”
麵對一臉驚愕的眾人,溫簡言唇邊帶笑,一雙琥珀色的清淺珠內,所有的緒被深深藏起,無法被任何人探知。
什是神諭?
神從不直接與人間對話,隻會通過使者降下指引。
無論是先知的預言,還是摩西的十誡,是以夢境,囈語,幻象呈現出來的,神假以他人之口,向人間降下的律令。
神負責說。
祭司負責解讀。
神真的會對人類進行指導嗎?或者說,神真的存在嗎?
不。
也就是說,一律令的真正解釋權,永遠掌握在祭司的中。
不需刻的解釋,不需費心的控製,不需難纏的謀略,他們的命令和權威就會被鍍上一層信仰的金邊,從此成為了無人膽敢違背的鐵律。
溫簡言甚至不需以智慧和能力服眾,甚至不需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就能竊取整支隊伍的控製權……
甚至不會人發覺這個過程。
昏黃的燈光之下,少女微微抿唇,衝著眾人露出一個純潔羔羊般無害的微笑:
“預言從不出錯。”
言辭之下,藏著絕對強大的傲慢和自信。
我從不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