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主播這思維邏輯能力真的他媽的絕了,就這麼點線索啊!居然還真的能讓他給總結出套理論,最後甚至猜的八九不離十……強啊。”
“我本來以為他在沒上過舞蹈課的情況下,這輪肯定不知道怎麼破局的,沒想到啊,居然真給他猜中了。”
“牛逼,真的太牛逼了,這就是夢魘前十的實力嗎?”
溫簡言抬起眼,瞥了下背後鏡麵上的血字。
“所以我這輪是A,沒問題吧?”
“……”
舞蹈老師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溫簡言,那怪異的眼神令人背後發怵。
幾秒之後,他點點頭:“沒問
題。”
溫簡言笑吟吟地追問:“那我下輪再拿一個A,應該就能順利通關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舞蹈老師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了。
許久之後,他才終於緩緩露出了先前那滲人的微笑,一字一頓道:
“是的。”
溫簡言緩緩後退兩步,拉開和考官的距離,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還是彆太浪費時間為好。”
他眨眨眼:
“你說對吧?”
【誠信至上】直播間:
“……”
“我有點慌。”
“彆說你,我也有點慌。”
舞蹈老師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但看著卻似乎更恐怖了,他的身形一點點地變淺,變淡,最後徹底消失在了溫簡言的麵前。
燈光下,隻剩下一個巨大的鏡子,以及無數一動不動、定格在原地的木偶。
頭頂的喇叭裡,失真的聲音再次響起:
【第一輪交誼舞考核結束,評級為A】
當考核分數低於B的時候,考生是不被允許離開考場,而隻能被迫開啟下一輪考核的,但是,當考生成績優秀,就能獲得足夠的喘息時間,甚至是離開考場。
果然,隻聽喇叭裡的聲音繼續說道:
【評分優秀,考生被準許離開——】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那聲音忽然卡住了。
“?”
溫簡言一頓,抬頭向著喇叭的方向看去。
在短暫而漫長的幾秒寂靜過去,喇叭裡傳來滋滋幾聲電流聲,被乾擾程度更深、更聽不出原本聲線的聲音再度響起:
“滋滋……考試時間……臨時更改……”
這是溫簡言確定橘子糖身份的最關鍵一點。
“你躲開了身邊所有人的觸碰。”
橘子糖婉轉地吹了聲口哨,以示讚揚。
“等一下,”一旁的田野露出了迷惑的神情,“那……你又怎麼知道是他?”
橘子糖揚了揚下巴,示意溫簡言解釋。
溫簡言有些無奈地抬起手,袖子順勢掉落下來。
修長的手腕上,鬆鬆垮垮地墜著一條猩紅的細繩,和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幾乎是立刻,有人調出了同時段的錄屏。
果然,在無麵人的手掌落在橘子糖肩膀的瞬間,在模糊的畫麵間,手腕上有什麼鮮紅的東西一閃而過。
【誠信至上】直播間:
“我去!!!”
“這是什麼道具,這麼牛逼!!居然能直接突破副本的規則限製,被其他人看到……這也太強了吧,怪不得之前橘子糖對這玩道具這麼寶貝,還叮囑他們副本結束之後要還給自己!”
“靠,這玩意兒我好像有點印象,好像是她之前在一個超s級的副本裡得到的,反正不是什麼能輕易得到的道具。”
“橘姐大氣。”
“橘姐大氣!”
“我也隻是賭一把。”
溫簡言用指尖勒了下紅繩,露出無奈的神情。
賭一把讓橘子糖那麼寶貝的道具,到底能不能突破副本規則的限製,成為一個彼此相認的標識。
賭對了,當然萬事大吉。
賭錯了,估計就得賠進去一條手臂了。
不過,這對於他的總體計劃來說,倒是沒什麼太大影響。
溫簡言手掌一翻。
一枚銀光閃閃的徽章就出現在了他的掌心裡。
正是之前借著混亂,他從橘子糖身上“順”走的。
和其他主播不同,他們早已在昨晚之前,就已經接觸過社團,並且觸碰到了其中一部分的基礎規則了,正因如此,他們的手中有不隻一枚徽章,隻是由於溫簡言將它們統一交給了隊長保管,以至於身上沒有而已。
所以,在確認橘子糖身上有不止一枚之後,溫簡言就順手偷走了其中一枚——並且在對方的容忍和默許之下,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一隻手。
副本之中的規則是相互的。
他們無法用五官和特質辨認出其他的社團成員,其他社團成員也是同樣,既然如此,如果想要從人群中尋找內鬼,就隻能通過“找不同”的方法來找人了。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溫簡言順走了一枚徽章。
但沒想到的是,他的預感不幸應驗,所有人都真的被扣了下來,而他這個“多餘人”的存在也被指導老師得知,距離真的被揪出來就隻差一步之遙了。
“……哼。”橘子糖撇撇嘴,似乎有些不忿,“算你機靈。”
“說起來雨果呢?”
溫簡言環視一圈,沒看到雨果的身影。
橘子糖抬腳踢了踢小石子:“他沒事,早上在群聊裡露麵啦,不過今天不和我們一起行動了。”
畢竟,雨果報的課程是電影鑒賞,而他們是戶外實踐。
“這家夥沒半點集體意識的。”
橘子糖皺著鼻子,十分嫌棄地說道。
其他幾個隊友移開目光:“……”
其實您也好不到哪裡去。
忽然,溫簡言感受到,掌心之中忽然傳來一陣陰森森的涼意,他一驚,急忙低頭看去。
隻見銀幣上浮雕著的人頭圖案忽然開始蠕動了起來,像是一張活生生的臉,模糊的眼睛注視著他的方向,小小的嘴巴張開,發出了尖細怪異的,幾乎令人脊背發涼的聲音:
“請社團成員儘快在規定時間內前往一門選修課的集合地,與其他社員會合。”
“違背者將扣除一枚規章。”
在說完這兩句話之後,那張臉就安靜了下來,重新變成了之前微微模糊的浮雕,就像隻是普通的死物一般。
“……”
溫簡言和自己的隊員們對視一眼,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看來,這就是社團內發布任務的方式了。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黃鼠狼在絕大多數時間都和隊友待在一起,但卻能清楚地知道接下來要去哪裡,做些什麼——因為社團徽章會傳遞命令。
而作為社員則必須遵守。
畢竟,新社員隻有一枚初始徽章,倘若被扣除,幾乎與直接宣布死亡無異。
“走吧。”
橘子糖她斜了一眼眾人:“紅繩都係在右手手腕上,到時候即使又變成了無臉人,也能認出來一起行動。”
眾人點點頭。
“好了,去校門口!”
戶外實踐課的集合地,正是校門口。
一行人跟上了橘子糖,一同向著校門的方向走去。
溫簡言稍稍落後一點。
他低下頭,將自己手上的紅繩調整了一下,視線落在了自己虎口處的牙印之上,步伐忽然頓了頓。
雖然牙印尚未消失,但是,原本已經青黑一片的皮膚已經徹底恢複了正常,上麵隻留有一個淺青紅色的痕跡,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很容易忽視過去的。
“……”
溫簡言眯了下眼。
事實上,昨天晚上的“查徽章”之舉,他本人也很意外。
本來有更簡單的方法,不是嗎?
畢竟,社團那邊已經將籃球賽的勝利和學生會的插手牢牢聯係在了一起,所以,隻要通過使用對“牙印”的感知,就能輕而易舉地找到他。
所以,溫簡言雖然偷了徽章,但其實已經做好了奮力一搏,魚死網破的準備。
他所站的位置不僅僅最靠近門口,並且也已經將史詩級道具準備就緒——雖然很不舍得,但在那種絕大多數的道具和通訊都被限製的情況下,也隻有史詩級道具才能派的上用場了——但沒想到的是,最後,社團那邊還是使用了最原始,也是最笨的辦法:
檢查徽章。
這也就給了溫簡言可乘之機。
他注視著自己虎口處的牙印,眨了下眼。
——難道說,這種“定位”的使用,同樣也是有限製的?
不得不說,這個猜測讓溫簡言略略鬆了口氣。
他可不想剛剛逃過第一次的排查,就立刻在第二天被捉到。
雖然牙印沒有徹底消失,但至少給了他一點思考解決方案的喘息時間。
車到山前必有路嘛,對吧?
*
在來到校門口的時候,天際總算施舍出了一點微微的亮光。
校門並未敞開,但是,在距離校門不遠處的地方,已經聚集了兩兩的身影。
顯然,他們也都是報了戶外實踐選修課的主播。
隻可惜,這一次,由於身份的更迭,作為社團成員,他們站在了其他主播的對立麵上。
剛剛邁入廣場的一瞬間,溫簡言就敏銳地感知到,自己像是踏入到了一個陰冷的無形罩子裡一樣,刹那間,原本就不算亮的天色黑了下來,他們雖然仍然能看到其他主播的身影,但是,雙方卻像是被隔開了一層薄膜一樣,看著好像很近,但卻仿佛遠在千裡之外。
“……”
幾人彼此對視一眼。
看樣子,隻要成為了社團成員,即使什麼也不做,一旦進入選修課所在的區域,就會直接被劃入另外一個領域,相當於直接進入了另外一條任務線。
這也正好解釋了很多他們之前一些尚未宣之於口的疑惑。
與此同時,他們也立刻發覺了,他們每個人都再一次變成了五官空白,被抹除一切特征的狀態。
乍一看上去,頗有種恐怖穀的心驚感。
不過,由於在場的隻有他們一個小隊,又始終沒有分開,所以依然能分清楚誰是誰。
不遠處,主播群中,有人在向他們招手。
但是,那種仿佛咫尺天涯的距離感並未在他身上出現,顯然,他同樣也是社團中的一員,而前方就正是徽章提到的“社團集合地”了。
溫簡言一行人向前走去。
“社團集合地”實際上就在集合的主播旁邊。
隻不過,由於規則的限製,雖然他們和其他主播的距離越來越近,但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橘子糖甚至還十分好奇地探出手,在其中一個主播麵前晃晃,試圖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但顯然,這並未奏效。
即使橘子糖就在眼前,那那個人就像是沒看到一樣,視線直直地穿過了他們,向著遠處看去。
“隔膜”仍然無法被打破。
“新成員?”那個剛剛跟他們打招呼的社團成員開口道。
他也同樣沒有臉。
溫簡言:“對。”
“行,就在這裡等著吧。”
社團成員點點頭,轉身走了。
看樣子,時間還沒有到,人也還沒有到齊。
不遠處,橘子糖玩的有些無聊了,她再次溜溜達達地回到隊伍裡,撐著下巴道:“還有幾分鐘上課?”
溫簡言低頭看了眼時間,安慰道:
“不到十分鐘了。”
陸陸續續有主播到場,也陸陸續續有社團成員進入。
不過,社團成員的數量遠少於普通學生。
溫簡言收回視線,不經意間,他的視線忽然定格在不遠處——
一隊新的主播加入了。
而為首那人,有張非常熟悉的臉孔。
中等身材,厚厚牆灰一樣的灰白色麵孔,嘴角掛著笑意,氣息粘膩而陰冷。
“……!”
溫簡言瞳孔一縮。
一行人向前走來,在人群的邊緣停下了腳步,他們站在一起,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但就是被籠罩在有些不祥氣息間,即使隻是遠遠觀望,都令人有種希望儘快遠離的衝動。
與此同時,隊伍之中的其他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不速之客。
橘子糖的臉色幾乎立刻陰沉下來,露出了極端厭惡的神情:
“媽的,怎麼是他?”
“等一下,這是……”
田野瞪大雙眼。
溫簡言嘴唇翕動,無聲回答。
沒錯。
——泥瓦匠。
選修課,不僅僅是普通學生和社團成員混上,更是大一新生和大二學生混上的課程。
好巧不巧的,泥瓦匠他們也和他們選擇了同樣一門課。
戶外實踐課。
而更令現在的情況雪上加霜的是……整個夢魘直播間裡泥瓦匠最忌憚的人,雨果。
卻正好在這節課上和他們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