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的來說,北川寺還是一個溫和的好哥哥。
今天被新年參拜的人流裹雜,要不是北川寺一直緊緊攥住她的手掌,她估計整個人都不知道被衝去哪裡了。後麵北川寺更是帶著她去喝了甜酒抽簽——這還是父親去世後的第一次。
北川繪裡的運氣很不錯,抽到中吉。但與之對應,北川寺的運氣就不怎麼樣了,他抽到了‘大凶’。
身為土生土長的日本人,北川繪裡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大凶’這種掛簽。
上麵用粗重的毛筆寫著。
‘所遇之人不得遇,所期之事不得成,所想所念皆虛妄。’
雖說北川寺本人看上去不太在意,但今天的北川繪裡還是早早地回到家中,細心地將北川寺抽到的大凶掛簽與自己的中吉掛簽折成三角形掛在屋簷的一角,借此祈福化解凶禍。
希望神明大人能保護寺尼桑。
小女生如此祈禱著。
“嗯,我回來了。”看見北川繪裡,北川寺的麵色變得柔和了一些,他伸手摘下圍巾。
“寺尼桑,熱水放好了,你要去先洗澡嗎?”
“那就這麼做吧。”北川寺對北川繪裡的安排沒什麼異議,他低下頭換上拖鞋,目光卻是微微一凝,他異常平靜地問道,“今天有誰來我們家了嗎?繪裡?”
“啊...剛剛是有快遞員先生來過,還留下了這個。”北川繪裡回過身從鞋櫃上取下一個瓦楞紙箱,小小可愛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奇怪的神色:
“唔,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反正是寄給寺尼桑的,所以我就沒有拆開。”
“嗯。”北川寺滿麵不在意地接過紙箱。
感受著紙箱裡麵的重量,北川寺心裡也大概有了個底。
這玩意兒不急著拆開,免得嚇到北川繪裡。
他不慌不忙地夾著紙箱上樓,把東西放好後又走下來。
衝北川繪裡打了一聲招呼後,北川寺整個人浸入熱水中。
溫熱的感覺讓他如同投入母體,熱氣上浮中讓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不是舒服的。
有個能乾的妹妹確實不錯,她知道你需要些什麼。
這麼一想,前身以前還真不是個東西,這麼一個可愛妹妹放在嘴裡麵都怕化了,還冷麵相對。
而且——
“內衣竊賊...”北川寺一想到神穀未來說出的這個稱號就有點頭大。
他確實對自己的風評不太在意,但一想到前身可能真做過偷取內衣的事情,饒是他這種性格也忍不住頭痛。
真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裡,說不是屎都難。
這並不排除是有人霸淩前身北川寺的可能性,但依照前身那個一言不發的性格,真是個悶騷貨也說不定。
這就是最讓北川寺難受的一點,他連北川寺究竟是不是那種人都不知道。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明天就是京北高中開學的日子,到時候再考慮。
北川寺用熱水搓了搓臉後就換上睡衣出了浴室。
客廳中的北川繪裡正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最喜歡的小動物節目看。
北川寺並沒有打擾她,他輕手輕腳地摸上樓去,將箱子翻了出來。
“應該是那個吧。”
看著麵前的瓦楞盒紙箱,北川寺麵不改色地取出小刀將封膠打開。
墊著透明充氣布的瓦楞盒內部正中央躺著東西。
正對著這邊的是十根潔白的手指。
被洗得乾乾淨淨的一對人體手臂。
如同藝術品一樣橫陳於箱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