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遠說是要帶紀行知去長見識,其實他自己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好奇。
純粹是好奇。
宋文遠的兩隻眼睛,盯著人家樓前的姑娘看個不停,一邊觀察,一邊拉著紀行知就往裡麵走。
後麵的護衛們,全都看得一臉懵逼,宋文遠不知道紀行知的身份,他們可是非常清楚的啊。
帶太子進這種地方?
要是被陛下知道,有多少腦袋都不夠砍的啊!
眾護衛有些驚訝,又有些擔憂,然後全都看向了跟著從馬車下來的呂蒙。
“真是豈有此理!”
呂蒙看著宋文遠和紀行知消失在青樓內的身影,然後義正言辭地說道:“你們暫且等候,老夫進去教導他們一番。”
然後就昂首闊步地跟著進去了。
眾護衛看著呂蒙進門,等著他把太子紀行知給勸回來,可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
彆說是太子紀行知了,就連呂蒙自己都沒出來!
不久後,護衛們就看到呂蒙的身影,出現在了二樓靠窗的地方。
樓上。
宋文遠好不容易逮著了機會,發泄心中的鬱悶,端起桌上的酒,喝個不停。
這個時代的酒,根本就喝不醉人,宋文遠是手不停,口不停,忙得不亦樂乎,直到去了幾次茅房之後,宋文遠的腦子才開始有點兒暈乎乎的了。
“文遠兄,你這喝酒就喝酒,老往茅房跑是什麼意思啊?”紀行知見著從茅房回來的宋文遠,笑吟吟地說道:“快來快來,到你了。”
“什麼到我了?”宋文遠暈乎乎地問。
“行酒令啊!”
“酒令?酒令我不懂,但吟詩作對什麼的,還是略懂……”
“你就吹吧,既然你懂,那還不來一首試試!”
“試試就試試……”宋文遠道:“本來我是不想跟你們一般見識的,既然你們想要見識,那我就好好的吟詩一首,都給我看好了……我要亮瞎你們的狗眼!”
“聽好了!”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嗯,還行!”呂蒙端著酒杯,喝了一口,很是公正地給出了評價。
然後他就聽到宋文遠繼續吟誦後麵的詩句,原來這首詩還沒完。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咦?有點兒意思了!”聽到這裡,呂蒙原本正要伸向酒杯的手停了下來,他開始正視眼前這個年輕人了。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妙!妙啊!”紀行知聽得眼前一亮,拍手叫好:“還有嗎?繼續!”
“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使我得閒!”
“這年輕人……老夫看走眼了嗎?”呂蒙一臉驚訝地看著宋文遠,好像要重新審視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彆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宋文遠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灑脫道出最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