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不斷點頭:“我知道!哥哥最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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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溫昨晚喝斷片兒了,朋友原本想打電話讓林溫對象接他回家,但林溫死活不讓。
朋友最後無奈,隻能說把他送回家,但這人喝醉了還在犟:“不回去!走了就永遠彆回來!當老子稀罕你!”
朋友一聽當下感覺情況不對——林溫好像分手了。
他思忖著,直接把醉鬼單獨送回家,如果半夜吐了,醉鬼也沒人照顧,萬一出事兒怎麼辦。最終,心軟的朋友將林溫帶回了自己家。
林溫的幾個室友都在外地,偶爾來燕城排練演出,才能得空一聚。
現在的這個朋友是他大學期間編舞認識的,名叫汪艾倫,比林溫小一歲,是個十八線小明星。通告還沒林溫這個不混娛樂圈的編舞老師多。不過艾倫家裡富足,他平時有通告就趕,沒通告就窩在爸媽給買的小公寓裡打遊戲。
——他經常嘴裡跑火車的說‘以後要是不能養家糊口,我就轉行當遊戲主播’。
“我這是在哪兒?”早上,林溫捂著額頭坐起來,習慣性的問:“蜂蜜水呢?”
沒得到回應,他聲音中帶了怒氣,“頭疼,蜂蜜水。”
汪艾倫一般要睡到中午才會醒,不過他惦記著林溫這個醉鬼,也沒睡踏實,林溫一說話他就差不多醒來了。
說第二遍時他已經坐起來了,問:“你要什麼?”
林溫眉間的不鬱已十分嚴重,他重複第三遍:“蜂蜜水。”
汪艾倫認命的從地鋪上爬起來,一邊去找杯子和蜂蜜,一邊嘀咕:“個子不高,脾氣還挺大。”
不過,到底是他把朋友帶回的家,他還得伺候這個人。
汪艾倫比普通遊戲宅男多點生活常識,知道蜂蜜不能用開水衝服,於是他索性倒了純淨水。
他趿著拖鞋,慢條斯理的晃到林溫身邊:“大少爺,您的蜂蜜水。一會兒酒醒了可得好好感謝我,小爺這輩子都沒這麼伺候過我爹。”
結果林溫在拿到玻璃杯的時候眉頭緊皺,一個甩手將玻璃杯丟出去,怒氣衝衝責問:“這麼涼的水,你給我喝是要害死我嗎?”
汪艾倫眼睜睜看著水杯在地上四分五裂,滿滿一杯黏糊糊的蜂蜜水潑了滿地。他昨晚打的地鋪也不能幸免——枕頭、被褥上都有潮濕的痕跡。
清脆的玻璃碎掉的聲音清晰的傳進林溫耳朵裡,讓他的神智稍微清醒一分。
——如果是謝塵宥給他倒水的話,不會遞冰水,而且他能在自己發脾氣前,溫柔又強勢的抓住自己手腕,不會放任他打砸東西。
“林溫,你他媽瘋了是不是?”汪艾倫還保持著剛剛給他遞杯子的動作,完全不敢相信這一幕已經發生。
對宅男來說,飯菜灑地上可以忍,但被窩得是乾淨又暖和的——宅久了的人一般都會有睡眠問題,被窩質量在他們看來尤為重要。
林溫眼睛睜開,眼底紅血絲嚴重,汪艾倫慍怒的麵色在他眼前由虛化到逐漸清晰。
他的記憶總算重新串接,意識到這不是他的家,給他倒水的人也不是謝塵宥。
“醒了?!”汪艾倫被他氣得徹底沒了睡回籠覺的意思,他怒氣衝衝的從陽台拿來掃帚、簸箕和拖布,一股腦丟在床邊,“醒了就給我把這攤東西打掃乾淨,小爺不是你那二十四孝男朋友,不慣著你的少爺脾氣。”
林溫剛清醒,反應有點慢,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二十四孝男朋友’說的是謝塵宥。
宿醉的酒意混雜著難過彙聚成苦澀,堵在他嗓子眼兒,他看著汪艾倫,啞著聲音說:“他才不是二十四孝,他要跟我分手。”
汪艾倫看著那蜂蜜水不斷流走,隻覺得額角突突直跳,他沒了安慰的心思,說:“你這樣還指望人家跟你過一輩子,伺候你一輩子?祖宗啊,彆看我跟你關係鐵,但要讓我跟你一起生活,艸,半天都不成。”
林溫呆呆地看著他,眼神有些空洞,但裡麵的悲哀不似作假。
汪艾倫是個急性子,暴躁的將掃帚塞進他手裡,說:“少爺,一會兒再感時傷懷,先給兄弟我把家裡打掃了——小爺我還沒做過家務。”
原本他可以有一萬種方法收拾這團垃圾,比如叫公寓管家,或者約保潔阿姨。但他實在氣不過,自己好不容易伺候一回人,還落得了這麼個下場。
汪艾倫說:“以後您要喝多少度的蜂蜜水,先把要求說清楚了。你光說蜂蜜水三個字,神仙才能知道你的喜好。”
林溫依然看著汪艾倫,嘴巴動了動,沒說出話來。
汪艾倫明白他想說什麼——“謝塵宥知道”。
廢話,謝塵宥是誰,那真是神仙!雖然他不混圈子,但他跟林溫出雙入對,極少數跟林溫熟的人大概對他略有耳聞——白手起家,有象公司大老板,以有象現在的勢頭,謝塵宥以後少說也是百億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兼CEO。這些或許聽起來有些‘空頭支票’的意思,但往實在了說,謝塵宥的表現也非常可圈可點——他跟林溫在一起的三年間,從不和其他任何人搞曖昧關係,一心隻對林溫好。
這份‘唯一的愛’,不是神仙還能是什麼?
結果神仙也消受不住少爺脾氣。
汪艾倫不是個喜歡在彆人傷口上撒鹽的人,剛剛說一句也不過是太生氣了,這會兒他懶得理林溫,轉身跳過蜂蜜水汙染的區域,坐上沙發,說:“先打掃屋子,我不慣著你的脾氣。”
林溫麵頰有些燒,他和汪艾倫是認識五六年的朋友沒錯,但日常交往還算保持著距離——並不會過多打聽對方私事,更彆提讓人來自己家裡打掃衛生了。
即便這是他自己犯下的錯。
他們這一代人,作為第一批享受豐富物質的幸運兒,基本上都是被六零、七零後嬌慣著長大的。彆說沒做過家務,他們甚至打心眼兒裡覺得做家務好像就低人一等似的。
林溫去摸自己的手機,說:“抱歉,我剛酒沒醒,我找保潔阿姨現在上樓來打掃,你家門牌號多少來著?”
汪艾倫都要被他自欺欺人的做法氣笑了,但林溫到底是朋友範疇,他皺了皺眉:“算了,我自己叫。”
林溫這下臉色更燒,他已經打開地圖看到附近位置,說:“你家附近有個粵菜館,我去買點早茶回來吃。”
汪艾倫癱倒在沙發上,說:“隨便吧,多給我來兩籠鳳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