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內卷嚴重啊,尤其是旁邊有個老謝,簡直就是標杆。”柳鶴年歎氣。
袁江玉抿唇笑:“你跟小謝比什麼?他那樣的多少年難遇一個。好了,你現在照照鏡子,看不出來頭發少。”
齊征剛才一直在刷手機,見他們倆都收拾好,問:“晚上老謝去嗎?”
“去的,他剛給我回複了消息。”袁江玉說,“不過今天是休息日,他就不來公司了,直接去參加宴會。”
“老謝肯定剛健身回來,他這日子簡直不能更規律了。”柳鶴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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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在宴客廳門口,柳鶴年等到了謝塵宥,他隱晦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袁姐給我夾的頭發,還行吧?”
謝塵宥誠實道:“嗯,看不出來以前的樣子。”
“雖然你這話是誇我,但我怎麼聽著有點怪怪的……”柳鶴年跟著他走進,邊走邊嘀咕。
謝塵宥展眉,在水晶吊燈的照耀下,眼底清澈一片,配著窄挺的鼻梁,近看能蘇到人腿軟。他淡聲道,“彆過度理解。”
袁江玉做足了功課,走過來悄悄給他們講解:“那個矮一點滿頭白發的是做新能源的,是個大佬,一會兒可以留個郵箱或者加個微信;那個瘦高的,雖然名下沒有公司,但一直在做企業文化,海豹的文化、凝聚力都是他一手促進的……嘖,那個怎麼來了?”
“什麼?”柳鶴年不解。
“白家人,”袁江玉皺眉,隨意拿了一杯香檳,小聲說,“這事說來話長,白家老爺子當年算在民國算得上實乾家,他妻子身體不好,不能生育。在民國,大家對傳宗接代很看重,那會兒富有人家娶幾房姨太太都是常事,但白老爺子鐘情於妻子,沒有孩子就從外過繼了一子一女,湊成一個‘好’字。養了二十年,兒子參加抗戰,殉國了,是為國效忠的好兒郎。但他沒留下孩子,白老爺子和老太太的家產全便留給了過繼來的女兒。事情就要從這個過繼來的女兒說起。”
袁江玉說:“這位白姑娘帶著偌大的家產,找了一個能乾的學生當上門女婿,後來誕下一女。她不想讓家產落入旁人手中,便開始計劃著給自己女兒繼續招上門女婿……她要求高——長相好、才能出眾會管理公司、普通話流利、名校畢業、孩子得跟他們姓白。”
“對於她的家產來說,其實她這個要求不算過分,但在八十年代那會兒,海外淘金熱,但凡膽子大點的,幾乎都發財了,一下從溫飽跳躍到了小富階層。所以,有能力的人不大願意當上門女婿,但沒能力的白姑娘又看不上。最後挑來挑去,挑中了林一靖,這名字你們應該有所耳聞吧。”袁江玉說,“林一靖能力出眾,幾年間將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蒸蒸日上。但他並非上門女婿,隻是跟白家簽訂了合約,不要白家家產,隻要自己的工資。好景不長,白家女兒癌症,去世了。老兩口開始擔心林一靖謀奪家產,後來在林一靖二婚後,白家老兩口就差指著鼻子罵林一靖負心漢、中山狼了。”
柳鶴年皺眉:“這,家事真的說不清,我要是帶入白家老太太,我也擔心被奪家產。但……怎麼說,我看過有關林一靖的采訪,他是個很守信的企業家,他好像一輩子隻拿工資,股份還是他陸陸續續用自己錢買的11%。”
“對,沒錯。”袁江玉說,“白家傳承到林一靖這裡都很正常,但他的兩個兒子,著實……欺人太甚。你們三個平時不混圈子不知道,白家的事情在圈子裡傳得風風雨雨。大概是去年年初,林一靖去世,據說,他臨走前叫了律師,遺囑說要給二婚妻子留下一棟彆墅,給二婚的小兒子留下5%部分,這些全是他奮鬥一輩子所得的。結果他前妻的兩個兒子一毛錢都不想分給後媽和弟弟。我可能不理解有錢人的腦回路,有時候真的……一毛不拔吧。後來據說那個小兒子也很硬茬,跟兩個哥哥打官司,打贏了,把彆墅、林一靖工資等都分到手。但是股份,我聽說好像是因為一張照片,小兒子讓哥哥們刪了照片,換取條件是不要股份。”
柳鶴年聽完隻剩唏噓:“不是,給二婚妻子分的,不都是林一靖自己的錢嗎?而且大頭還都留給了他們兄弟倆……還有,那個小兒子也是天真吧,一張照片能抵5%股份?光吃分紅每年就有好幾百萬呢。再說,刪得徹底與否誰又能知道呢。”
“所以很不能理解吧?反正這件事在圈子裡傳開,還是因為白家兄弟倆改了姓氏,有人就深扒一下……真像電視劇裡演的豪門勾心鬥角啊。”袁江玉將香檳喝完,正好有一個熟人叫她,她給謝塵宥三人點點頭,跑去跟朋友敘舊了。
謝塵宥同樣抿了口香檳,他突然發現,當自己想要把生活撥入正軌的時候,鋪天蓋地都是林溫的消息。
如果他沒記錯,此前同居時,林溫有提過一句——林一靖是他父親。
不過,當時謝塵宥不想把合約協議和家裡人聯係起來,就完全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可強大的記憶力還是讓他在袁江玉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反應出他是誰。
齊征說:“這麼說來,距離白家兄弟改姓氏,已經過了一年多,他們重新出現參加宴會,也在情理之中了。”
晚宴過半,謝塵宥去陽台透氣,將燈火輝煌下的推杯換盞留在身後。
涼風一吹,立刻舒緩了酒氣加身的燥熱。
“這位就是謝總嗎?”
“是的,剛上市的有象的老總。剛才圍著他的人多,現在要加微信還是談合作,趕緊去。”
“那我們這就過去?”
“還不快點?那位正炙手可熱呢,一會兒人肯定又多了。”
發財樹後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少頃,兩位西裝革履、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人相約朝謝塵宥走去。
他們先是隻能看到謝塵宥背影,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謝塵宥在陽台稍暗燈光下的側影清晰的映入兩人眼底。
看到的第一眼,白老二覺得這怎麼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第二眼……他慌忙的掏出手機,打開相冊,調出私密相冊中的一張——在愛丁堡城堡上,一個青年抱著林溫親吻。白老二原本隻是想拍林溫,然後帶回去惡心他,沒想到謝塵宥把林溫護得周全,沒辦法,隻拍到了謝塵宥。
白老大見弟弟突然不動了,有些錯愕,還不等他詢問弟弟是不是吃錯藥了,就看到了老二屏幕上的人。
靠。
……一模一樣。
林溫那個小兔崽子,戀愛對象居然是有象公司的謝塵宥?!
白老大屏住呼吸,突然不知道該怎麼上前打招呼。
他們留在原地的時間有點久,目光又及其灼熱,謝塵宥偏頭看過去。
白老二趕緊掐滅手機,但謝塵宥還是掃到了那張照片,雖然時隔幾年,但照片上的人確實是他。
謝塵宥眉頭微擰,兩步走過去,問:“兩位先生,偷拍我?”
“沒……謝總,不是……”白老二的心虛不能更明顯。首先,這張照片,是林溫用5%股權交換,讓他刪除,他嘴上答應了,其實早早在電腦裡留了備份,隻等著以後發現這個人,再偷偷給林溫下絆子;其次,這個人居然是身價千億、他們還想巴結一下的謝塵宥……
“照片,事情原委。”謝塵宥淡淡說。
如果是其他生活照,他大可不去追究,但這個分明是他親吻林溫的照片——作為一名走進大眾視野的公眾人物,接吻照這種東西,著實不能讓人放任不管。
即便隻拍到了側麵。
白老大想要和稀泥,說:“謝總,這可能是個誤會……”
謝塵宥抬眸,眼底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硬生生把白老大接下來的話給看回肚子裡了。他說,“先生,陽台上裝有有象研發的高清監控,手機屏幕上出現的畫麵可以完整還原出來。如果照片上的人是我,兩位該如何解釋?還有,兩位存有此照片,又在圖謀什麼?”
白老二咬咬牙,解鎖手機,給謝塵宥看,並且當著他的麵刪去手機上的照片。
“謝總,我、我並沒有圖謀不軌,我們都知道,這張照片對您、對有象公司並不會有任何實質的負麵影響,我事先不知道這是您,太抱歉了,我不會傻乎乎的拿來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事情原委。”謝塵宥又重複了一遍。
“您……您以前跟我弟弟,林、林溫談過戀愛吧,這是我有一次出去旅遊,偷拍到的。我……我跟三弟之間有一點點小矛盾,當時想用來嚇唬他,但這都三四年過去了,我還沒找到機會。剛剛看到您,我突然覺得您好像在哪兒見到過,就順手拿了手機。”白老二解釋完,再次鞠躬抱歉。
他見謝塵宥沒再多說,趕緊灰溜溜的和老大走了。
陽台窗外的噴泉池邊有人跳起了舞,伴隨著華爾茲的節奏,噴泉上出現了五彩的燈,照亮了二樓陽台,這裡卻已經沒了任何人影。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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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替身攻怎麼會有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