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怎麼會有感情呢?);
[謝塵宥,你怎麼這麼好。]
[謝塵宥,謝塵宥,謝塵宥……]
稍不注意,林溫把謝塵宥的名字寫了一整張。
——謝塵宥不讓他再發短信,可他又有很多很多話想給謝塵宥說,隻能選擇‘書寫’這種最原始的記錄方式。
三月的倫敦依然沒有結束蕭條枯冷的冬日,偶爾出現的大好晴日都像留學生們說得那樣——這太陽純粹就是給冰箱裡開了個燈,起裝飾作用的,對溫度沒有絲毫影響。
但坐在窗前,伏案書寫的青年眉眼裡的熱情卻依然像熱情高漲的夏日,萬木在燥熱的溫度中蔥蘢蓬發,帶給人絢爛的灼熱感。
林溫從來都是一個撞了南牆還不回頭,熱情勁兒從不消退的性子。
更何況,在他有限的生命中遇到了謝塵宥那麼耀眼的一個人,此後便再難割舍。
他喜歡第一次在t大操場,見到的那個冷意中透著疏遠和不羈的謝塵宥;也喜歡在舞蹈學院男生寢室樓下,禁欲中帶著一絲靦腆的謝塵宥;還喜歡認真工作、全神貫注寫代碼的謝塵宥;還有那每次看完他跳舞,抱著他在浴室做時,強勢中帶著溫柔的謝塵宥……
不止這些,還有出去旅遊時,中英文隨意切換的謝塵宥;還有當他指尖不斷挑逗時,抓住他,將他手腕固定在身後的謝塵宥。
這些都是真實的謝塵宥。
這些才是林溫喜歡的謝塵宥。
他愛謝塵宥的才華、愛他的人格魅力、還愛他每次恰到好處的強勢。
林溫撐著腦袋,看著滿紙的謝塵宥,麵色通紅。
少頃,他翻到下一頁,寫[這算不算情書呀,謝塵宥。]
[我以前看到熱搜有人把戀愛對象名字寫寫滿滿一張a4紙,我還在你下班回來後,跟你說這樣好浪費時間,又沒有實際意義——有這時間,還不如做幾回。但是當我真正懂得愛人之後,我才發現,書寫你的名字,是我的本能,是因為我想你。]
[謝塵宥,你還會不會再讓我進入你的視線?]
林溫的感傷從來都來勢洶洶,卻又很快被希望掩蓋——
[今天是我一個人在倫敦生活的第七天,英語口語依然磕磕絆絆,好在工作時有翻譯,不會影響舞台討論進度。這裡的人上班磨磨蹭蹭,打了卡後要下樓買咖啡,一到下班的點又溜得飛快。顯得我成了整個團隊裡最勤奮的人。他們今天都誇我勤快,我仔細想了想,我這輩子做的最勤快的事就是追你了。謝塵宥。]
[但是,我還可以更勤快一點。]
[即便你看不到。]
[但是林溫會一直喜歡謝塵宥啊。]
林溫心滿意足的放下筆,洗了澡出來,才發現微信裡有個未接來電,是汪艾倫。
他回撥過去,說:“你那邊現在淩晨四點吧,給我打電話,認真的嗎?”
“夢到你了,林少爺。”汪艾倫聲音裡沒有絲毫睡意,相反還特彆精神,他撓撓腦袋,說,“我感覺你最近有點不太尋常。”
“怎麼個不尋常法?”林溫帶了耳機,手上動作沒停,點到謝塵宥發給他的短信上,眼瞳很亮。
如果不是那三年的任性妄為,導致他從未留下過謝塵宥的心,他如今也不會這麼乖乖聽話——他其實按耐不住的,他好想給謝塵宥發短信、打電話,告訴謝塵宥自己有多激動,有多愛謝塵宥。
但他不能。
他不能惹得謝塵宥厭煩了他。
林溫想,難怪古代有相思病一說,這才七天,他已經快要憋不住了。
以前不知道謝塵宥能看到他短信,他把短信當救贖一樣的一直發;現在他知道了,可謝塵宥卻不讓他發……
林溫重新拿起筆,寫[謝塵宥是大壞蛋。]
“少爺,作為你最好的朋友,在過去的一年中,你一旦有點什麼變故,都會跟我說一聲。可你最近不太對勁啊。”
汪艾倫語速快,林溫沒聽清,但猜也能猜到汪艾倫要說什麼,他問:“有嗎?”
似乎是聽出了林溫的心不在焉,汪艾倫突然道:“林溫你跟我說實在的,你現在……是跟謝神有了新進展,還是移情彆戀,看上外國小哥哥了?”
“屁的外國小哥哥,”林溫笑罵,“我在你眼中難道就沒個忠貞不二的人設嗎?”
汪艾倫驚叫:“那是你跟謝神有進展了?!可你不是說……聯係方式都那啥了……”
“我不知道,但是他放我出來了,他還給我回複短信了!!”林溫語氣逐漸高亢,說,“你之前不是說這幾天要去見男朋友家長、商量結婚事宜麼,我就沒打擾你們。”
“想不到你還挺體貼的,”汪艾倫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林溫說了啥,他比林溫還震驚,“謝神回複你短信了?回複了啥?”
林溫說完後,汪艾倫聽著他電話裡的興奮勁兒,感覺林少爺可能得喝六個核桃,補補腦。
謝神那叫發短信嗎?那不是叫彆打擾他嗎?
汪艾倫斟酌了一下措辭,說,“就因為這個,您老高興成這樣?”
“……我、我……距離我上次收到他的消息,已經過了539天!”林溫說。
汪艾倫剛剛憋了一肚子的‘恨鐵不成鋼’話語立馬說不出口了——林少爺愛得太卑微,超出他的想象了。汪艾倫從沒想過,林少爺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因為一句‘請勿打擾’的短信就高興成這樣。
還有,誰他媽一天天記錄分手時間,記錄了539天的?
他嘗試著將自己帶入林溫,如果他500多天沒接收過心愛之人的消息,他、他……汪艾倫想,他早選擇找個新的了。他壓根做不到單相思一年多。
從某方麵來說,林溫少爺剛剛所講的——忠貞不二人設,確實蠻符合他的。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林溫抬眸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經全暗下來了,隻有遠處路燈泛著幽幽微光。
“我……好好跳舞,倫敦這一場跳完,我就能攢夠三百萬了,而且還能多出十幾萬……”
“錢不是問題,”汪艾倫最近在準備結婚事宜,確實很忙,但看得也比林溫透徹,他說,“林少爺,彆說三百萬,就是三千萬、三個億,你覺得這樣就能換回謝神真心?他早已不是讀大學時三十萬都拿不出的少年了。”
頓了頓,他繼續說,“彆怪我說話直,我覺得你現在專心跳舞挺好的,你現在超話裡有不少粉絲,路人緣很好,你自己跳舞又那麼有天賦,以後說不定真能成為國家級舞蹈演員,那可是終身榮譽!咱、咱專心搞幾年事業,說不定就能走出來了……真的,謝神都那麼說了,其實你們真沒可能,林少爺……”
汪艾倫實在不忍心看林溫繼續自我欺騙下去,謝塵宥那條短信分明就是拒絕的明明白白的意思啊,而非林少爺傻乎乎一廂情願的以為‘謝塵宥回複我短信了’的含義。
作為朋友,他希望林少爺有一個燦爛光明的前途。而非林少爺說的“我跳舞隻是為了給謝塵宥看”、“我努力賺錢攢夠三百萬,我就去找謝塵宥”。
“我不信。”林溫語氣突然冷下來,說,“攢夠錢我就去找他。”
隨即,他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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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塵宥最近雖然推了很多相親類型的晚宴,但純粹洽談生意、結交夥伴的宴會,他還是會斟酌著選幾個參加。有些重要宴會,不用謝塵宥來選,袁江玉就已經通知大家——謝總如今身價地位高,參不參加無所謂,沒人敢置喙;但柳總和齊總,沒事的話還是同她一起參加一下,也算在商界混個眼熟。
“咱們全都要參加嗎?”
柳鶴年前幾天終於下定決心,預約了一位頂級專家,做了植發手術。不過,植發並非接發,植發得等三個多月,頭發長出來才有效果。他想等頭發長出來再去參加各種party和宴會。
“沒事,你先用假發片吧。這個晚宴基本上邀請了本市所有富商,新貴很少——大部分都是有底蘊的家族企業,咱們能受邀,著實挺不容易的。我覺得最好還是參加吧。”袁江玉說著,讓柳鶴年蹲下,她嘗試著給柳鶴年夾上假發片,“咱們小柳年紀不大,五官也周正,就是有點太不自信了。你要相信自己啊,高考時從無數學子中脫穎而出,考了全省理科前十五,才能進t大計算機。現在又是上市公司董事,身價百億。最重要的是,你現在才二十八歲。你這履曆放互聯網上,一堆人喊著叫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