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血病患者不大好探望,一是小孩子在病中,情緒不穩定,可能會抵觸陌生人;二就是大家治療的醫院在天南海北,資助人平時工作挺忙,不可能挨個跑。因此,四年間,基金會還從未組織孩子們與資助人見麵。
但治愈的患兒們既然決定在五一去傳遞愛心,那麼應該與治療中的患兒溝通過,隻要小孩子們不排斥,他們在五一假期間多跑幾家醫院,倒也無妨。
謝塵宥給秘書長回複郵件:[可行。]
那邊很快回複過來:[我這就安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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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溫收到基金會邀請時,正在被汪艾倫拉著試衣服——他身為汪艾倫的伴郎,不能蓋過新郎風頭,但……林少爺這身段,那掐腰的西裝一上身,著實讓人移不開眼。
“我不當伴郎了好吧,我就坐在第一排接捧花。”林溫懶洋洋的笑著,同時打開手機看郵件。
他不禁有些奇怪,這封郵件是發給他另一個郵箱名稱的——當時郵箱為了籠絡客戶,聲稱在那之前用郵箱的客戶,可以多設置一個賬戶名稱。但其實兩個名稱是同一個郵箱賬戶,隻不過一個數字郵箱名稱,一個英文字母名稱。
林溫聯係工作一般用的是數字郵箱,他這個英文字母郵箱,除了每年捐款的回執和感謝信外,很少打擾他。
汪艾倫見他站著不動了,湊過去看,登時有些驚訝:“靠,林少爺,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有愛心的,累計捐款過了一百萬!”
“一年三十萬而已,多了我也沒有。”林溫說著,繼續看下去。
“那你都捐了四年了,已經很多了,”汪艾倫說,“白血病患兒……這基金會是真的做實事的嗎?不是那種大基金會啊。而且你怎麼就留了一個w啊,做好事不留名啊。”
“做好事留名多沒意思。”林溫說,“再說,我這不還是留了名字嗎,不要瞧不起w。五一,剛好我放假,我參加吧。”
說完,他回複了郵件。
“林少爺,你還沒說為什麼捐這個基金會啊……”
“啊?”林溫沉默了一下,說,“祈福吧。”
“嗯?”
“……就是,看著他有段時間魂不守舍,一坐就是一晚上,我又不是醫生,能做的隻有祈福了。”林溫笑起來,說,“反正我這個人迷信,後天你結婚,捧花一定要扔給我。”
“行行行,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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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塵宥,今天我接到了汪艾倫結婚的捧花,我沾了他的喜氣!我把花拆開來,減去尾端,插/在花瓶裡,也不知道能開多久。]
[謝塵宥,我接下來一場表演,就在本市,在六一兒童節。距離上一場時間隔的有點久,是因為導演說要多添加些音樂,給大家視聽盛宴。你來看我跳舞好不好啊,我保證不害羞。]
4月30日。
[謝塵宥,今天國家歌舞劇院給我發來邀請了,這本來是我不敢想的東西,但是因為你,我做到了。我想,如果你聽到我這麼說,肯定會說這是我的努力。但其實我每次想放棄的時候,我隻要一想到你還在努力著,我就能咬著牙堅持跳。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還是一條鹹魚。]
[我今天學會了做櫻花果凍,做了好幾鍋特彆醜的,最好看的兩個給你送了過去。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謝塵宥,寫到你的名字,就能讓我開心大半天。]
[對了,汪艾倫結婚的捧花還開著呢!喜氣延綿!但我明天要出遠門,不知道回來後會不會敗。]
五月一日早晨,林溫打車趕去機場,此行目的地是臨安。
候機廳vip室,林溫剛走到門口,整個人腳步都像被定在原地,怎麼都動不了。
“謝……”林溫喃喃。
工作人員說:“謝……?不客氣先生,您看——坐在那邊可以嗎,十分鐘後可以登機了。”
林溫與謝塵宥目光對上,隻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傾訴著喜歡。即便謝塵宥已經收回目光,他依然不受控製的走到謝塵宥身邊,坐下。
工作人員問他想要喝點什麼。
林溫看著謝塵宥,工作人員笑著說:“跟旁邊這位先生一樣嗎?”
“啊。”林溫發出一個單音節,感覺自己可以挖條縫鑽進去了。
手忙腳亂之下,他的機票掉在地上,林溫趕緊彎腰去撿,手臂擦過謝塵宥的小腿,有那麼一瞬間,林溫腦海中屬於理智的弦斷掉——他幾乎要控製不住的撲在謝塵宥懷裡。
但機票撿起來後,水也被端上來了,林溫隻能偃旗息鼓。
十分鐘後,謝塵宥登機,林溫跟上……一直跟到了飛機上。
兩人在過道站定。
空姐笑容甜美,說:“先生,您的座位在靠窗這裡,您靠近過道。”
林溫福至心靈的明白了謝塵宥的意思,他上前一步,坐在靠窗的位子,在空姐說‘您應該在靠近過道’之前,謝塵宥坐在了原本屬於林溫的座位上。
謝塵宥的行為給了林溫莫大勇氣,他心想,謝塵宥還記得的——他記得自己每一次都要靠窗座位,有時候寧願選晚一趟的飛機,都要靠窗座位。在分手後,他、他依然把靠窗座位留給自己。
“謝、謝塵宥。”林溫低低叫了一聲。
“嗯。”
林溫赫然想起,他們上一次見麵,是去年聖誕,距今已經過了五個月。當時他僅著謝塵宥的襯衣……在那之後,他還發短信說自己抱著襯衣睡覺……
林溫隻感覺熱潮上湧,臉頰、耳朵無一能幸免。
“你也去臨安?”他挺著一張大紅臉問。
“是。”
“我也是!”林溫眼睛亮亮的,“我去參加一個基金會的活動,可能停留一天半,你、你呢?”
謝塵宥倏然側頭看他。
在林溫期待又不解的眼神中,謝塵宥說:“一樣。”
那一天半簡直是分手這585天以來,他過得最美好的日子——半天可以跟謝塵宥寸步不離不說,晚上還住在謝塵宥隔壁,坐在陽台能看到他屋子裡溢出的光!
甚至在活動結束的當天下午,林溫跟著進入謝塵宥的房間,他也沒拒絕。
“謝塵宥,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酒店裡,謝塵宥的房間布局和林溫的一樣,他請林溫坐在陽台的沙發上,從冰箱給他拿了瓶汽水。
——這是對待朋友的態度。
不論那5%的股權,林溫匿名每年給基金會捐款30萬,已經足夠謝塵宥認真對待。
“謝塵宥,我攢夠了房貸的三百萬。”
“我拿到了國家歌舞劇院的邀請。”
“國際傳媒的總導演說倫敦演出很成功,接下來一場演出會加入更多音樂,改編成音樂劇,以後有寄望在百老彙登場。”
“我……我不再是以前那個有點錢就混吃等死的自己了,我會很努力的變好,努力成為能站在你身邊的人。”
林溫握著手上微涼的汽水,緊張的指尖發白。
謝塵宥垂眸將他的期待和緊張儘收眼底,陽光從窗外照入,仿佛為他鍍了一層淡金色的邊。他眉眼裡儘是平靜,挺拔的鼻梁在側顏打下一道陰影,開誠布公說:“林溫,感謝你的喜歡。但是,我們不合適。”
“以後不用再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林溫眼眶裡立刻充盈了淚水,他拚命搖頭,他想站起來去抱謝塵宥,但他那雙能連續‘跳轉翻’十幾個的雙腿此刻卻沒了力氣,隻能坐在原地。
謝塵宥見他如此狀態,收起所有疏遠和冷漠,坐在他對麵,休閒的沙發椅在謝塵宥長腿麵前顯得尤為低矮,他直視林溫雙眸,解釋說:“林溫,你知道真實的我是什麼樣嗎?可能跟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林溫依然不斷的搖頭,他嗓音沙啞,哭腔濃重,說:“不是的,我愛的是你!587天,我們分開587天,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想的不是言聽計從、做飯、家務無一不通的你,我想的是看起來禁欲又冷冷淡淡的你,想的是被我纏得無奈會低頭親我的你,想的是寫代碼認真嚴肅的你,想的是看我跳舞後會按著我在浴室做的你……”
“我知道你喜歡我跳舞,你對我有**,我才去好好跳舞,我在大熒幕上跳舞,你就能看見了……”
這些話林溫在日記中寫了很多很多,他不假思索就能列出很多喜歡謝塵宥的要點。
他喜歡的是謝塵宥這個人。
並非當初三年合約中那個言聽計從的‘管家’。
謝塵宥眸光裡流露出一絲錯愕。
林溫緊緊抓著那一絲變化,哽咽著說:“我喜歡的是你,我喜歡你眉眼裡的沉靜,喜歡你的每一個目光,甚至就連偶爾工作上遇到難題,喝啤酒、看星星來解壓的你我都很喜歡……”
林溫說了很多。
他們畢竟一起生活了三年,有數不清的生活細節。
謝塵宥除了全方位照顧林溫外,其他時候,他依然是他自己。
這些林溫都說對了。
“謝塵宥,可能那三年中你沒喜歡我,但後來呢?你在聖誕節開車去我家,告訴我演出的事情;你把我黑名單放出來;你看到我給你發的短信;你讓我加油跳舞;你、你還教訓了白家那兩個兄弟,把遺產還給了我……謝塵宥,你難道沒對我稍微、稍微動過一點點心嗎?”
謝塵宥看著林溫被淚水洗過的眼睛,眼底的所有情緒被幽深又靜謐的黑掩蓋起來,他說:“林溫,我們不可能。”
林溫抱著謝塵宥最開始給他的一罐飲料,哭得不能自已。
謝塵宥給他身上蓋了一條毯子,朝外走了兩步,說:“我現在回公司,房間會一直續,你想通了就回去。”
“謝塵宥!”林溫哭著叫他,聲音絕望。
這回謝塵宥的步子沒停。
他聽到林溫說——“我們的三年合約,還有十五天。謝塵宥,還有十五天呢,你還我。”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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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替身攻怎麼會有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