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季峪以德報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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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征得哨兵同意,給他精神疏導是違法行為嗎?]

[如題,一個哨兵,我想給他做精神疏導,但哨兵無意識,我也不認識他。

如果他醒來後不願意,會追究我的責任嗎?]

[?]

[樓主,果然又是你。]

[他好像真的很愛疏導。]

[向導區現在都這麼顛了?]

[都不知道該說你是天使還是魔鬼……]

[魔鬼吧,天使也會尊重哨兵意願的。]

……

沒有人認真回答,不過季峪覺得應該不會。

但是不管會不會,他都已經做了。

……

寢室裡一片狼藉,那條黑王蛇早在季峪的精神力襲向哨兵的那一瞬就消失了,長發的哨兵此刻獨自正躺在他的地板上。

季峪沒讓他上床,太臟了。

季峪撥開哨兵散亂的長發,他的眉很長,此刻已經舒展而平靜,但眉心卻有一道深刻壓抑的印痕,好像在長久的痛苦中掙紮過一般。

他像是被封印的行屍走肉,骨骼透過沾滿了灰的皮膚露出強硬的線條,下頜瘦削,尖尖的,整張臉隻有那雙薄唇透出一點驚心的豔色。

被他自己咬出的血,乾在傷痕上,很漂亮。

季峪知道自己的疏導不怎麼溫柔,但是從受襲到疏導的整個過程中,哨兵沒有叫一聲,連咬在牙間的悶哼都沒有過。

可能是個啞巴。

季峪在自己洗澡前看了他一眼。考慮到一會兒還要打掃衛生,讓他臟在這裡會很麻煩,又拉起哨兵一隻手。

把他拖進了浴室。

……

半小時之前。

在哨兵暈倒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季峪就把人扔了出去。

這個哨兵和季峪一般高,但是很瘦。他身上的肌肉是條狀的,幾乎沒有軟處,每一寸都像是緊繃著一樣硬。

他像一條風乾的肉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哨兵身上有一種奇特的煙土味道,在剛在的接觸中沾了季峪一身,讓他難以自持地惱火起來,更彆說還有私自進入白塔、潛伏在他宿舍、限製季峪的行動讓他在衣櫃上動彈不得……罪行滿滿,季峪在他身邊蹲下。

哨兵好像被打得神遊了,意識遁入精神空間,必須及時帶回來,不然會迷失,永遠醒不過來。

哨兵眉頭緊皺、麵如白紙,在季峪的注視下,顫抖著、慢慢蜷縮地在一起。

季峪確信他已經喪失意識,這一套動作在哨兵身上熟練又自然,更像是本能的反應。

什麼本能,會培養出這樣的反應?

精神力再一次灌進哨兵的身體。

又被擋下了,季峪三次試圖進入哨兵的精神域,三次遇到壁壘,不受歡迎的程度讓他自己都歎為觀止。

如果說謝澤林的精神壁壘像是泥房子,那這個哨兵的精神壁壘就是雞蛋殼,艱難地支撐著。

被季峪的精神力衝撞過之後,這薄的可憐的雞蛋殼也四分五裂,隻剩下一層卵膜。

繞了一圈都沒找到入口,季峪暴力地衝開了這最後的抵抗。

哨兵痛得身體猛然彈了一下,又無力地落下去。

隻能任人宰割。

這是季峪第一次進入精神空間。

陰暗、狹窄、那股煙土的味道縈繞在方寸大小的土地。土地崎嶇而空蕩、隻有乾涸的血大片地染在地上,因為在在黑暗中而看不太清。

季峪看到那條變異的巨蛇,盤在狹窄土地的一角,伏在地上,它的鱗片已經失去光澤,豎瞳渙散,已經遍體鱗傷。

它連挺直半身警告來者的力氣都沒有,身軀還裡卷著他蒼白的主人。

哨兵垂著頭,安靜地和蛇糾纏著,血順著蛇鱗向下淌,濃重的死氣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

季峪上前一步,巨蛇艱難地抬起頭——

又渴望,又恐懼,一動不動、無可奈何地看著季峪,好像一個倔強的死刑犯,在走向絞架的路上,昂著折打不斷的自尊,又隱晦地哀求誰的憐憫。

季峪和它對視了一會兒,麵無表情地將目光移到被它保護著的哨兵身上。

原來他是這樣的。

精神空間的形象沒有沾著灰,哨兵的皮膚冷白,鼻梁高挺,長發是暗紅色,吸飽了血也不顯,像是妖冶的美杜莎。

季峪就地坐下,撥開蛇頭,抓著哨兵的領子將他的上身拉出來,放在自己膝頭。

沒辦法,實在沒有地方了。

“戚晚?”他叫道。

哨兵的睫毛顫了顫,沒有醒過來。

季峪又開始調他的精神力了。

在精神空間裡,精神力是具象化的。季峪看見銀白色的光帶湧進這個黑暗狹小的空間,把空間照出一片荒蕪。

戚晚不安地試圖躲藏,季峪用手擋住他的眼睛。

哨兵漸漸安靜下來。

蛇小心地從另一邊把頭搭在季峪的腿上,一邊一個,受力均衡。

重得非常平等。

“他會說話嗎?”季峪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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