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季峪的新朋友(2 / 2)

……

季峪安靜地聽著他發瘋,任憑戚晚向他發泄怒火,像一個蠻橫的弱者一樣大喊大叫,反正戚晚也無能為力。

直到戚晚真的累了,他才從病例中抬起頭來。

“你不是活著嗎?”

戚晚剛剛平靜的胸膛驟然起伏起來,他咆哮道:“我活該活著嗎?”

季峪看了他一會兒,當他的眼神不想有溫度的時候,就幾乎沒有,戚晚被看得慢慢冷靜下來。

“那好吧。”季峪說:“我以為你有救的。”

戚晚說:“我的心死了。”

那你的死得挺主觀的。

心死了……像小孩子一樣。

季峪想。

但是小孩子總比找事的神經病可愛一些。

那好吧。

季峪對可愛沒什麼抵抗力。

季峪握住戚晚被綁在床邊的手,精神力舒緩地流進他的身體裡。

戚晚睜大眼睛,過了一會兒又閉上了。

“滾,我不要。”

季峪其實很會哄小孩,他甚至其實很會說話,隻是平時懶得做而已。

以前在組織裡,有一個小姑娘,脾氣很差,老大丟給他,就是他哄大的。

紅邪,不知道怎麼樣了。

不會被老大塞去學貿易了吧?

他儘力放慢精神力的流速,讓他洶湧的精神力像春水一樣溫柔又激蕩。

精神力毫無阻礙地湧進精神空間。

“你在訓狗嗎?”原來他的聲音挺好聽的。

“蛇。”季峪說。

蛇還掛在他身上,已經不再流血了,但是也不動,像根枯死的黑色藤蔓。

“你要不要再活一陣?”季峪問。

戚晚轉過頭去,懶得跟他生氣了。

“是我的錯,我來晚了。”季峪跟他道歉。

戚晚的頭猛然轉回來。

像個電風扇一樣,轉來轉去的。

彆把脖子扭了。

季峪心裡這樣想,但他嘴上那樣說。

戚晚沉默地盯著他。

“我應該十六歲分化……不對,十三歲。”

“我都能晚三年,為什麼不能早三年?我十三歲進白塔,你才四年級。”

“那時候還活著吧?好像剛剛拿過第一。”

那是戚晚的最後一個第一。

“你在說什麼胡話?”戚晚問。

“我可以把你的第一續上,應該可以,再拿不到是你的問題了。”

“不會死,不會在期末考試時狂亂,不會被塔的哨兵圍獵,不會被關進醫院裡,鎖在病床上。”

“你現在就把我鎖在病床上。”

“不需要求神,不用等人救你。”

“都怪我,行不行?”

“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戚晚不說話了。

季峪的精神力還在他的身體裡,季峪沒有急著擴展他的精神空間,隻是慢慢的梳理,試圖幫他重建精神壁壘。

這會是很艱巨的工程。

蛇慢慢地動了一下,它順著季峪的腰間向上遊,很慢也很鬆,一揮手就能打掉。

它爬過季峪的腰,爬過季峪的背,爬過他的胳膊和肩膀,嘶嘶地吐信子。

“彆舔我的臉。”季峪及時阻止道。

“你是誰?”戚晚問。

“我是向導。”季峪:“我是精神域廣闊,精神力豐沛,能夠觸及你精神空間的向導。”

“憑什麼呢?”戚晚問。

“我哪知道,但是你隻有我一個能連接的向導,暫時。”季峪:“算我活該吧。”

“你可憐我嗎?”戚晚問。

“應該沒有。”季峪說:“但你有點可愛。”

“你……”戚晚愣住了。

他第一反應是回憶自己哪裡可愛,但他怎麼也沒想明白。

“你有病。”戚晚乾巴巴地說。

偶爾也有人這麼說,季峪聳聳肩。

“……那其他哨兵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其他八個,你不是有九個哨兵?如果選擇了我……”

“啊?”

“不,你先彆選,可以周旋半年,我不會在乎的,等到我恢複得差不多了,能打敗他們的時候,你再挨個分手……”

“等等。”季峪打斷他:“我為什麼分手?”

戚晚震驚地看著他:“你為什麼不分手?”

“分手這個詞用在這裡不好吧,但我記得一個向導是可以連接多個哨兵的……”

戚晚氣死了:“你憑什麼連接多個哨兵?”

季峪茫然地看著他。

我憑什麼不能?

真是個神經病,戚晚氣憤道:“你都跟我結合了,我不許你再和他們連接!彆的哨兵可以他們都不行!”

季峪沉默了一會兒。

一會之後,他虛心請教:“我為什麼和你結合呢?”

戚晚:……

“你……”

戚晚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等等,季峪。”

“你是我的什麼人?”

“向導。”季峪說。

戚晚急迫地盯著他。

可是他現在還被綁在床上當肉餅,這樣的動作有點好笑。

“如果你想當朋友的話……”

戚晚把頭轉過去了。

“好了,閉嘴。”他說。

“就這樣,閉嘴。”

還不如讓我死了呢。

媽的,季峪。

怎麼還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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