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埃比澤姆的國家圖書館,阿皮還真聽大寬提起過。此刻晴方提及,阿皮不由苦笑了笑,道:“國家圖書館的確是對公眾開放,但想要到圖書館內查閱書籍,必須要登記完整的姓名,並提供5埃比的押金。”
晴方的大眼睛瞪的更大了:“是呀,這有什麼問題嗎?”
這下連大寬都忍不住說道:“小姐呀,5埃比呢!我天天去工地搬磚不吃不喝的話,也得兩三年才能攢下5埃比啊!”
阿皮亦道:“而且要登記完整的姓名,我們沒有姓氏的常民,無論如何都滿足不了這個條件啊!”
晴方張張嘴,又合上了。在這兩人麵前,她頭一次才真正知道,“常民”是個什麼物種。
瞅著晴方變幻的臉色,阿皮又道:“晴方小姐來參加試煉是為了什麼?哦,我記得您提起過,試煉是造福埃比澤姆的,所以您來參加,是為了內心崇高的追求,對嗎?”
晴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阿皮,隻覺得阿皮滿口的“您”字,十分刺耳,不由略帶了煩躁,道:“彆老‘您’‘您’的……你們也彆叫我小姐什麼的,叫我名字好了。”
“那怎麼可以!”大寬急忙擺手道,“您是最尊貴的小姐……”
阿皮卻是恭敬不如從命:“晴方,你可知道我們來參加試煉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很簡單,為了獎金。”阿皮微笑道,“有了這筆獎金,大寬才能多攢些積蓄,而我也才能付得起房租。”
晴方皺起了眉頭:“你們參加試煉的動機很不純粹,簡直就是……”
“簡直就是褻瀆神聖的阿爾忒爾之神,你是想說這個嗎?”阿皮打斷了晴方,道,“可是,如果阿爾忒爾之神是位仁慈的神祇,我想,他老人家也會同情我們的遭遇,並慷慨地贈予我們最狗屎的運氣的。”
這種無賴之詞,晴方是最聽不慣的。但不知為何,譴責這無賴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晴方憋了半天,才撂下句:“你走你的狗屎運好了!”
說罷,晴方一甩頭發,沿著來時的路往東邊走去。走了幾步,她聽見身後動靜,不由又回頭去看,卻看見阿皮和大寬兩人一前一後,竟繼續南行,往林深處去了。
晴方不由站住腳,猶豫一下,還是衝他們兩人背影喊道:“喂!我都跟你們說了,裡頭有飛雞窩,你們還要去送死?”
飛雞窩裡情勢複雜,即便是晴方做足了準備,適才探了一探之後,還是謹慎地選擇了退出。可這兩個傻瓜,什麼防備都沒有,也沒見有什麼特殊功夫,竟就這樣往裡闖?這不是找死還是什麼?
“我的寵物驢還在裡頭,我不能放它一驢孤身在那裡啊!”阿皮頭也沒回地喊了一嗓子。
大寬抱緊了棍子,回頭對晴方展露出一個僵硬的笑來:“沒……沒事,我們找回細雪就……就出來。”
晴方在原地站了片刻,跺了跺腳,終究還是折回身,跟在那兩人身後,閃身進了密林之中。
雖然這兩個人與她毫無關係,但是晴方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兩人去送死啊。
越往林中走,光線愈發幽暗。阿皮一邊仔細打量著四周環境,一邊喚著細雪的名字。他突然聽見身後穿過草叢的腳步聲,回頭瞧見晴方,不由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正要說些什麼和晴方套套近乎,卻見晴方板了臉,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道:
“我的良心讓我無法見死不救,所以我回來隻是出於人道主義,並不代表我認可你們,也不代表我認可你們參加試煉的初衷。”
“那都不是事兒!”阿皮笑眯眯道,“晴方小姐能對我們伸出援手,我和大寬已經感激不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