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們是不知道,埃澤大山上的雪下的有多大!”大寬把胳膊一伸,在空氣中一劃拉,差點兒把蘇任平小店兒貼牆而靠的展示櫃給劃拉倒,可他卻根本不以為意,甚至還頗恨自己的胳膊太短,不能將山頂上紛揚的落雪壯景給大夥兒描繪的再仔細些:
“我當時看著那雪,都忘了怎麼說話,就是現在想想,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形容……咳,叫我說啊,有機會你們還得去親眼瞧瞧才好,不看的話,那就是人生一大憾事!”
“真的啊……”葉橘井聽的入神,一臉的神往,似乎恨不得立刻生了翅膀跑到雪山上頭去瞧瞧,可一時卻又有些猶豫膽怯,“不過山上挺冷的吧?”
“那肯定是冷,”大寬重重點頭道,“我剛上山的時候,彆說到山頂了,走到半山腰我都快凍成冰塊兒了。不過我老師說了,要想看最美的風景,就得往上走,要往上走,就得堅持。有老師這句話,我就咬了牙愣是爬到了山頂。所以啊,根本不用怕冷,就憑一口氣走上去,早就忘了冷。”
“哦……”葉橘井兩眼放光,看他那樣子,似乎打算現在立刻就出門去爬山了。
蘇任平握著手中瓷杯,笑吟吟地聽他們聊著,感覺自己竟有些醉了。再加上小屋裡的爐子燒的暖融融的,他感覺自己簡直像一隻蜷在沙發裡的貓一樣慵懶。
那日見過徐野藤後,蘇任平回到南市口,果然見到了闊彆多日的高大寬。蘇任平本來當天兒就要約他來美食店好好聚聚,不過眼瞅著大寬一臉一身的仆仆風塵,看來這趟寫生實在是累的慌,所以兩人約好了過個兩三天,等大寬緩過勁兒來了再聚。
所以便約到了今日。也是趕巧,他倆剛到店裡,葉橘井就帶著他剛研究出來的新飲品,興衝衝上了門,說一定要讓蘇任平品嘗品嘗好東西。
葉橘井帶來的真是好東西,竟然是一瓶果酒!
當然葉橘井還不知道有“酒”這種稱呼,他隻是試著用漿果榨汁發酵,鼓搗出來一種酸甜醇香還挺有後勁兒的清涼飲料,他大膽試著喝了喝,不僅沒毒,而且味道還挺勾人,葉橘井登時顛顛兒的就跑來跟蘇任平顯擺來了。
這自己送上門來助興的,還能不歡迎?蘇任平不僅當即給葉橘井的新研究成果取了個“果酒”的美名,而且又和積蘇一同加了幾個菜,盛情挽留了葉橘井。
積蘇一直在廚房裡忙活,儘管蘇任平招呼了他好幾次,可這少年就是不肯過來,說他要看著火,以便能隨時熱菜,順便還要練習做桃林野餐。小狗釘子現在不再總抱著積蘇腿不放了,但還是堅定不移地守著積蘇寸步不離,所以它也便留在了廚房裡。
細雪則嫌他們吵,早就高傲地昂著頭,出門找清靜地兒浪蕩去了。
於是就隻剩了蘇任平和葉橘井高大寬三人在桌邊邊吃邊聊邊喝,還彆說那果酒真的挺耐喝,不多時三人便都有些上頭。不過,上頭後,三人的反應卻不儘相同,大寬整個人像是開了光似的,不僅人顯得精神,話也多了,好像那點兒酒把他的任督二脈打通了似的。
葉橘井喝多了則是頗顯興奮,平時挺穩重一人,這會兒卻是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好像不做動作就說不了話似的。
這兩人都是借酒助興,且助興助的極為明顯。獨獨蘇任平卻是喝的越多越安靜,雖然他心裡也高興,可更多的是願意把這高興藏在心底,隻留點兒笑意在臉上。他隻覺得在一旁看著朋友們聊得熱鬨,仿佛這美好的時光便可以走的緩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