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嘴兒就是……”蘇任平撓撓頭,“就是吃著玩兒的東西。”
積蘇慢慢睜大了眼睛,掩飾不住的驚訝:除了填飽肚子,除了食物竟還可以吃著玩兒!
即便是已經從蘇任平這裡領略過食物的美好的味道,明白飲食可以讓心情也變得更加美好,積蘇也仍然對“吃著玩兒”表示無法理解:
“可食用物那麼珍貴……可以用來玩耍嗎?”
“不是玩兒,也是吃……”蘇任平道,“就是不太餓的時候,嘴巴卻想吃點什麼,最好是有滋有味的,這個時候就可以吃零嘴兒。”
積蘇臉上的困惑越來越濃重了:“為什麼不餓還要吃東西?為什麼是嘴巴想吃?不應該是肚子想吃嗎?”
“呃……”蘇任平感覺自己是解釋不清了,乾脆從紙袋裡拿出一片切好的鹵肉,遞到積蘇嘴邊,道:“你嘗嘗就知道了。”
那天實驗的鹵肉很是成功,蘇任平便照著那個方子,加大了量,做了一大鍋的鹵味,除了野豬肉,還加了飛雞肉和飛雞蛋,這鍋鹵味煮好後,他隻倒出來一小部分鹵湯,剩下的連湯帶肉蛋都倒在一個大瓷盆裡,繼續浸著入味;倒出來的那部分湯,則又添了些料,他煮了些馬鈴薯片雞爪子什麼的,也都是慢火濃湯燉的軟爛。
一想到積蘇在為了自己的事兒大冬天的還得睡帳篷,蘇任平便有些過意不去。所以他便挑了些鹵好的野豬肉薄薄切了片,和馬鈴薯片什麼的裝了一袋子給積蘇帶來,想著積蘇夜裡冷的時候,吃點兒肉食也能增加點兒熱量。
而且鹵味冷吃味道也不錯,還好保存,更不用擔心放壞。
他隻覺得自己是一番美好心意,沒成想到了積蘇這裡竟卡了殼。
積蘇垂眸看著遞到自己嘴邊的肉片。儘管夜色沉沉,可眼神明亮的他,還是一眼就瞧出這片切的整整齊齊的肉片,肉質緊實,紋理細膩,誘人的深紫紅色之上沾著少許的肉凍,這顏色,與一股勁地往鼻孔裡鑽的深沉香氣一起,泛出名為“吃我吧”的誘惑之光,對積蘇不停地拋著媚眼兒。
積蘇喉頭滾動,悄悄吞下一口口水。
蘇任平的胳膊都伸累了,卻還不見積蘇張嘴,不由有些焦躁,乾脆不管不顧地往少年的嘴巴裡硬塞了去:“你嘗嘗嘛!”
鹵肉已經堆到了唇邊,積蘇下意識地張開嘴,咬住了那薄薄的肉片。不用他的大腦發什麼指令,牙齒和舌頭已經一擁而上,將這片鹵肉瞬間粉碎並吞了進去。
蘇任平笑眯眯地問道:“好吃嗎?”
積蘇將所有的鹵肉都咽了進去,才點了一下頭,道:“好吃。”
“什麼時候想吃了,隨時吃。”蘇任平不等積蘇再問什麼,便將那隻盛了鹵味的紙袋塞給他,擺擺手轉身便走,“吃完了我再給你帶。”
蘇任平加快了腳步,一直沒敢回頭,直到走出了大柳樹所在的那條街,才稍稍站了站腳,回頭往身後的黑暗裡瞧了一眼。
短暫一頓,複又繼續前行。
冬夜漫長,卻也適宜酣睡。
埃比澤姆人入冬頗似動物冬眠般懶動,造煉司等各部司更是處於半放假的狀態,蘇任平也免了每日點卯的例行公事,放心大膽舒舒服服的天天睡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