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峨眉派眾人在一片山穀中歇息,穀口處傳來“鈴鈴鈴”的駝鈴聲,這駝鈴聲一下又在另一邊響起,攪得峨眉派眾人疑神疑鬼不得安寧,張無忌心想來了來了,一個是吸人血的蝙蝠精,一個是光頭惡尼姑,打吧打吧,打出狗腦子才好。他這段時間日日運九陽真氣醫治那斷腿,已經頗有成效,感覺已經不怎麼痛了,隻是斷骨恐怕一時半會還好不了,當下並不理會峨眉派與那隻蝙蝠精的較量。隻自顧自打坐。蛛兒不知是不是真的生他的氣了,這幾天也都不怎麼跟他說話。
峨眉派那邊的擾攘直到天明才平靜下來,聽那些峨眉派弟子私下裡竊竊私語,滅絕老尼跟一個蝙蝠一樣會飛的人比鬥輕功輸了,又折了一個女弟子。所以峨眉派上下不免有點人心惶惶。
中午時分,峨眉派眾人並不停留,繼續行進,夜晚尋的是一處樹林做駐地,吃完乾糧,峨眉派分派完崗哨守衛便開始歇息,張無忌也正要開始運氣療傷,突然樹林上空又傳來夜梟一般的叫聲,這叫聲東一下西一下,教人好不心煩。張無忌實在忍無可忍,大聲喊“半夜三更的不睡覺,吵什麼吵,明天不用乾活咩!”他剛正在運氣療傷,這一下叫喊不覺用上了真氣,頓時聲浪滾滾,回音不絕。將那夜梟的叫聲完全蓋了過去。峨眉派眾人大覺驚駭,滅絕師太也自愕然,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殘廢小乞丐竟然有如此驚人的內力。
好一會,那夜梟的叫聲都沒再響起,正當張無忌以為這蝙蝠怪已經走了,突然頭頂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原來是個跛腳的小乞丐,你師父是誰啊?”張無忌抬頭一看,是一張慘白死板的臉。身批青色的鬥篷,倒掛在樹上。
“僵屍啊……”張無忌暗暗發毛。
蛛兒立即從擔架上跳起擋在張無忌身前,這幾天蛛兒都在跟張無忌置氣,並不想搭理這個臭男人,但一見張無忌有事,立即便擋在這個臭男人身前。
那張僵屍臉看著這個雙手綁著夾板尤擋在前的醜怪少女,眼光一閃,便想擒下這個少女。張無忌忙搶說“她姓殷……殷天正的殷……”
那僵屍臉一怔,那邊滅絕已經聽到聲息,唰唰向這邊而來。那僵屍臉身體好似裝了彈簧一般,瞬間彈起,不見了蹤跡。滅絕也嗖的一下不見了人影,兩人該是又比鬥去了。
這邊蛛兒卻說“你怎知我姓殷?”
“日前你自己說的,你還說你要我跟你去靈蛇島我不肯去。”
“你是阿離!”
“我沒說,我不是,你彆瞎說,我不是阿離。”
蛛兒轉過頭去,再不肯看一眼張無忌。嘴裡不停念叨“我不是阿離,我不是。”
張無忌無奈極“隨你了,不管你是誰,我想讓你知道,我知道你對我的好,我也會對你好的。一輩子!”
隨即兩人各自躺下擔架歇息,這段時間的奔波,他無法盤腿練習九陽真氣,被抬在擔架上百無聊賴之際,卻讓他悟得了躺著練氣的法門,現在即便是他睡著了體內真氣也能自動運行。這一天的鍛煉等於以前的幾天,身體的新陳代謝能力也大大得到強化,因此腿傷才能好的如此之快。
蛛兒卻是輾轉難眠,一會兒想到他知道了我是阿離,心裡肯定對現在的自己很失望,一會兒又想那個人輕功真高,自己如果能學成這種功夫便是爹爹也不懼了。
第日天明,張無忌聽那些峨眉弟子又在私下說,昨晚滅絕師太又跟那個人鬥了一晚,始終不分勝負,直到拿出倚天劍方才打退了那人。張無忌卻想那蝙蝠怪輕功勝滅絕老尼一籌,先天便立於不敗之地了。縱有倚天劍,打不著人又有什麼用。
中午行到一片沙丘,遠遠看到一個中年漢子和一個青年正在跟一群穿著白色長袍繡著火焰圖案的人打鬥,那些峨眉派的女子一見大喜,紛紛喊道“是殷六俠,快,大夥兒一起上!”張無忌方才知道。原來那中年暖男便是殷梨亭,那青年卻不知是誰。
殷梨亭早年跟紀曉芙有婚約,時常去峨眉派,因此跟峨眉眾人可說非常熟絡,峨眉派上下也當他是自己人一般,見他跟人打鬥,不待滅絕吩咐便紛紛抽兵器上前相助。
那些白袍人本來圍攻殷梨亭跟那青年尚且堪堪抵住,這邊峨眉派眾人一加入便不敵了。不多時,白袍人便全部被打倒在地,殷梨亭尚且不肯罷休,將倒地的白袍人逐個補上一劍,全部殺死淨,這才帶著那青年來到滅絕師太跟前行禮道“武當殷梨亭拜見師太。”那青年跟著行禮“武當宋青書拜見師太。”峨眉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這俊秀青年便是武當第三代最出名的宋青書,特彆是峨眉一班小師妹們個個欣喜雀躍,忙著跟宋青書自我介紹,頓時鬨哄哄一片。
滅絕不覺皺眉“哼”了一聲,一班小師妹才醒起,師父尚在一邊呢,於是一下間又肅靜下來。
滅絕卻問殷梨亭“這些是什麼人。”
殷梨亭拱手答道“是魔教五行旗教眾。”
滅絕冷笑“殺得好,魔教之人,死不足惜,爾等聽好了,魔教之人都是陰險毒辣,手段凶殘之輩,若遇到了,定不可手下留情,定要斬儘殺絕。不留後患。”後麵的話是對她峨眉派弟子說的,峨眉派一眾弟子拱手應道“謹遵掌門師尊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