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麼,我還沒說你們勾結吧?”獨孤河輕笑道。
忽然弑月注意到獨孤河左臂傷口,明白他是為自己負傷,心中情不自禁湧現出不忍,但又不願表露,一時愣了神。
“一擊不中,我知道已再無報仇的可能。”燕蒙猛一收緊彎刀,廚子頓時斃命。
小二雜役等見狀,哭得跪地不起,幾乎昏厥過去。
燕蒙忽然猛地將廚子屍體一推,砸向眾人,自己身形變幻,揮刀攻向弑月,轉瞬間,隻見一抹寒光和擊打之聲。
燕蒙轟然倒地,胸口已中十枚光鏢和一記猛掌,肋骨儘斷,命不久矣。
弑月與獨孤河同時出手,獨孤河先一步擊中燕蒙胸口。
“賀蘭匪幫造成生靈塗炭,你為這樣的惡人報仇,真是愚孝。”虛破冷冷道。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能不報......”燕蒙咽下最後一口氣。
小二雜役撲向廚子屍首,哭得聲嘶力竭。
“不好。”虛破忽然急道,沉瑟立即回屋探查,果然阿依莫已不知去向。
陰森之氣頓時籠罩在虛破臉上,目光緩緩移到獨孤河身上,此刻他正低頭處理傷口,似乎一無所知。
“阿依莫已經逃了。”虛破上前道。
“逃了?”獨孤河齜牙笑道,“那要我遣人去追麼?”
虛破搖頭,道:“為何我們剛坐下他們就知道是我們來了?”
“小二,你說呢?”獨孤河望向跪在廚子屍首邊的小二。
“這群人已在客棧住了半個月,平日裡並不怎麼出門,隻偶爾在馬棚裡幫忙照顧馬匹,我們實在不知這些是馬匪。”小二哭哭啼啼道。
虛破再看了獨孤河幾眼,雙眸深邃複雜,忽然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不免麵色大變,身形踉蹌,沉瑟上前扶住他回屋坐下,不發一言。
門口,弑月望向地上的兩具屍體,感到一絲遼遠的悲愴,仇恨如燎原怒火,吞噬一切。
她緩緩轉向獨孤河,定定道:“我隻問你,當日在白骨客棧,是否一切都是你的局?”
獨孤河手捂傷口,聲音莫名罩著一紗哀婉:
“即便是局,深陷局中的卻是我。”
***
暮色四合,大漠中晝暖夜寒,白日時的料峭春寒轉瞬間化為寒風刺骨。
草草安葬完廚子,沒了馬匹,也隻能暫且留在客棧等待再送馬來。
弑月一人坐在門口,聽著外麵的風沙呼嘯。
她心中對虛破剛才的不適也感到揪心,但知道再一猶豫,或加上虛破幾句勸告,自己又要留下,既然已鐵了心要走,就不要再舉棋不定。
小二等人雖悲痛,但還是強打精神照顧客人。給獨孤河找來鹽水和桑皮線處理傷口,又給虛破端來一壺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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