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弑月麵上冷了幾分。
“你很討厭他麼?”篳篥乾脆問道。
弑月搖頭。
“那喜歡他麼?”
弑月沉思片刻,不知如何回答。
“好吧,我知道了。”篳篥故作高深道,“你是喜歡他的一部分,討厭他的另一部分,對吧?”
弑月覺得這個小丫頭有點吵,正想請她出去,虛破與沉瑟走進屋內。
篳篥知趣離開,虛破坐下便問她傷勢如何。
“已好了大半。”弑月點頭,“隱俠有消息了麼?”
虛破展顏一笑,喜道:“就是告訴你這個好消息,隱俠已過洛陽,不日就抵達長安。”
弑月瞬間通體舒暢,連帶著一身疲倦疼痛都煙消雲散。
但虛破下一刻又皺緊眉宇:“隻是你昨日說的,齊梁很有可能是煙羅縷宮下的咒。”
弑月點頭:“對,目前來看就是第二位掌燈使要將他做成屍卒。”
“我昨晚已與沉瑟商討過,她描述那些屍卒行動魯莽笨拙,是一味使用蠻力的傀儡,我推測她們對齊梁可能是另一種手段。”
弑月沉吟片刻,道:“齊梁自剄是昭示天下自己已死,很顯然這是她們意料之外的,假若齊梁並未自剄,而是任由毒發,他也會死,但是......”
“但是”虛破思索後,接上弑月的推理,“他會留下全屍,第二位掌燈使會掌控他的屍體,用以齊梁之名接管臧劍山莊,那時,齊梁將會是中原武林中最深的間諜,中原武林的一舉一動將纖悉無遺地徹底暴露。”
“還有可能,”沉瑟忽然插話,“臧劍山莊會反水,挑撥離間。”
虛破點頭:“如論哪一種都是後患無窮。”言畢歎息一聲,“不得不說齊梁的自剄是壯士斷腕。”
弑月沉瑟靜默無言,許久,虛破憂道:“煙羅縷宮一位掌燈使就能攪翻天地,實在是中原之勁敵。”
弑月卻搖頭,一字一頓道:“我猜測,昨日不止一位。”
“還有誰?”虛破忙問。
“還有一位,設下幻境迷惑我,被我識破,但她的幻境與現實幾乎分毫無差,若是下次她設下更複雜精妙的幻境,我不知道能不能突圍。”弑月語氣失落。
“或許,還有一位,早已出現。”沉瑟沉聲道。
弑月望向她。
“當日偽裝齊家家丁的母親,對信封下咒者,”
忽然弑月靈光一閃,脫口而出:“等等,我想起來了,當日我去臧劍山莊見到齊梁詐屍那晚,曾在停屍間後麵見到一個身穿輕紗的人影,所以齊梁詐屍也是第二位的操縱所為。”
虛破恍然,迅速道:“原來如此,齊梁的屍首被縫合後又能被短暫控製,所以演上一出詐屍,挑撥中原內鬥。”
沉瑟幽幽道:“那看來是多此一舉。”
虛破苦笑:“練影堂與齊家的仇怨的確難以平息。”
又轉向弑月,神色嚴肅道:“當初,我一直以為我父親是被召去洛陽,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他是被押解至南海煙羅縷宮。”
弑月詫異:“為什麼?”
忽然門被打開,辭雀站在晨霧中麵帶氣定神閒的淺笑。
弑月有些猝不及防,直愣愣望向她。
辭雀上前笑道:“怎麼?你的傷也不是我造成的,這麼這樣一幅神情看著我。”
弑月搖頭,垂眸不語。
辭雀臉上忽然浮現出複雜的神情,在她輪廓鮮明的臉上尤為高深莫測,許久開口,聲音縹緲:“齊楷是死在南海。”
虛破猛然抬頭,決然望向辭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