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哪?”疑問。
“來了幸福家園,當然是逛幸福裡。”白眼。
“這麼多家店,都得逛嗎?”不解。
夏安之懷疑旗袍女士是幸福家園的NPC,而她對同性彆者總是多一份耐心。
秉承著女士互相幫助的原則,她跟上對方的步子,放眼於周遭“找不同”。
旗袍女士聽了問題冷哼不答。
顯然,不是每一家店都有用。
夏安之下了定義,思索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同“幸福裡”的聯係。
“冷嗎?”旗袍女士扇子滯空,忽地問。
“嗯,有一點。”夏安之凝瞳。
幸福裡長街煙酒氣彌漫,鬼怪執念不少,越往深處溫度越低。
沒有光腦進行控製,作戰服的智能恒溫功能時斷時續,溫熱交加地讓夏安之更加頭疼。
旗袍女士臉上露出慈愛憐惜地微笑:“要吃點東西,暖暖身子嗎?人不吃東西,可是要餓死、凍死的。”
“謝謝姐姐的建議,但我現在沒什麼胃口。”
夏安之說得平淡,旗袍女士猛地回看她。
“怎麼了嗎?”她問。
“……沒什麼。”旗袍女士眉眼極其和善一瞬,卻又很快歸於平靜,“隻是,像你這樣實誠的小姑娘,不多見了。”
語氣惋惜,為什麼?
“姐姐之前有過妹妹?”夏安之低聲問。
她的手摸到後背骨刺,滑向機械葫蘆。
旗袍女士滿不在乎地說:“是啊,有一個,不過早就死了。”
“死於非命?”
“不然呢?”旗袍女士嗤笑,“我們這種普通家庭,在廢土難道能壽終正寢麼?”
“為什麼不能?”夏安之懷疑。
廢土時代越發混亂,之前的規則逐步崩壞,人與人之間的階級差異不應該變小了嗎?
旗袍女士哼笑,走到巷子儘頭站住了:“你得知道,人心叵測,男友碎屍案不計其數。”
話裡有話。
旗袍女士的妹妹死於愛情?
這和蛇鱗紋玫瑰背後的秘密有何關聯?叼著書本的女士到底在哪?
難道旗袍女士是叼著書本的女士的姐姐?
夏安之頭腦風暴。
旗袍女士以扇推門,道:“到地方了,自己請進吧。”
故作灑脫的陰陽怪氣,又很心善的提示“男友碎屍案”,倒也可憐。
夏安之耷拉眼皮,右腳碰一下身前門檻。
她忽道:“姐姐的美甲很漂亮。”
小姑娘聲音清澈,一字一句不像刻意地阿諛奉承,說出口的時機有些突兀。
旗袍女士沒有預料地翻轉手腕,驚詫道:“謝謝,我也很喜歡。”
美甲隻做了一隻手,尖銳,灰粉色打底,畫了一朵綠枝玫紅玫瑰,以及幾片白邊花瓣。
亮晶晶,透著鬼怪身上本不應有的鮮活。
夏安之朝花瓣看過去,眼瞳毫無算計。
旗袍女士愣了愣,盯視夏安之頭也不回地踏過門檻,走進門另一邊的“幸福裡”。
“怎麼身高也差不多?”旗袍女士絮語,關門地動作不由自主放輕些許。
-
另一邊,夏安之踏進所謂的“雞鴨店”,身後的木門從外微聲落鎖。
她毫不意外地回看一眼,立原地拔出骨刺。
通靈師法則第二條:若鬼怪執念無主動攻擊意識,請以不變應萬變,溝通調查為上,清理治愈為後。
某些條例,偶爾還是有用的。
夏安之聳聳沉重且酸疼的臂膀,仰視店內天花板上倒吊著的“鐘擺”。
“鐘擺”為人頭鷹嘴蝙蝠身的變異者,他們性彆難辨,眼睛、嘴巴與羽毛邊緣生有金光閃閃的顆粒條紋。
他們腳踝處綁一條細長的銀色鎖鏈,倒吊在天花板上的身軀和正常人類一樣大。
燈紅酒綠中,“鐘擺”齊齊地左右擺動。
他們身前的長桌上,擺放一顆又一顆頂部發黑卻歡快跳動的心臟。
“一克真心換一次998機會,親愛的姑娘,要進來轉轉嗎?”成百隻鐘擺變異者齊聲高唱。
他們以雌雄莫辨的嗓音帶起歌劇唱腔,高高揚起的臂膀之下,長出一麵麵菱形鏡子。
夏安之望過去,看到鏡中是一位又一位貌美動人的男士與女士。
他們竭儘所能地展示個人才藝,鏡子上時不時飄過一塊心臟,體積有大有小,顏色有黑有紅。
每一塊心臟飄過,鏡子上都會出現歡呼雀躍地黑霧鬼怪,鬼怪叫喊著:“一克真心一塊錢,你打算用什麼回報我們呢?”
鏡子中的才藝展示做得更加拚命,大粒的汗水仿若小河流下。
折射光芒的水漬之下,是才藝展示者蒼白如白牆的臉色。
“一克真心換一次998機會,親愛的姑娘,進來轉轉嗎?”鐘擺變異者重複,“隻要付出的真心夠多,您想看什麼,我們這兒都可以提供。”
一聲聲歌劇以蠱惑人心,來影響精神值,讓來者一次次的上癮。
夏安之沒有觀看直播的習慣,眼前一個又一個的鏡子框架倒是有趣。
“這些才藝展示者,是從哪來的?”她問。
“親愛的姑娘,我們不提供免費服務,請您先支付真心哦。”鐘擺變異者掐著嗓子。
屬於他們的上百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視夏安之,好似夏安之才是那正待在屏幕框架中的才藝展示者。
夏安之的心波瀾不大,她挑挑眉,挨個查看菱鏡世界,最終,她停在“203”號直播間前。
那是一個【手作直播間】。
屏幕上的心臟恨不得鋪滿全屏,菱鏡外的鐘擺變異者咂咂鷹嘴,脖頸頻繁吞咽口水。
就這麼饞?
裡麵在直播什麼?
手工藝品嗎?還是廚藝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