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尤瑟有些不解。
他打架,為什麼怪的是她?
難不成打架是因她而起?
這可真是稀奇。
她提了提嘴,最後還是沒說慕瑛什麼,連問都不問一句,就領著慕瑛去見夫子了。
作為慕瑛的母親,尤瑟優先該考慮的,還得是他的學業,夫子是站在第一位的,其次才是安撫其他世家。
當然,前提還是得理清慕瑛為什麼打架,是不是過錯方,總不能按頭就讓他道歉,這樣難免傷害小孩子的自尊心。
夫子是一位頭發發白的老者,一身灰撲長袍洗得發白,頭發打理得整齊乾淨,看著不像難以相處之人。
察覺到有人過來,他放下了手中的書籍,朝來人看去。
見是個美貌異常的婦人時,他混濁的眼睛恢複了片刻清明,饒是他這般年紀之人也不由得有所遲疑,不過須臾他便收回視線,不敢再看,很快恢複如常。
心中卻歎如斯貴人,恐蘇州難安了。
尤瑟先跟夫子道了歉,再說明自己的來意。
兩人在不遠處攀談,慕瑛在附近百無聊賴地站著,心中依舊憤憤不平,心想著那女人有什麼好跟夫子說的,左右來來去去不就是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嗎?又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讓他去道歉吧?
非得拐著彎,直接來問他不是更快?大人果真虛偽,尤其長得好看的女人。
但想讓他去道歉,他絕不。
他昂首站立,臉上帶著不服氣的倔強。
慕瑛還在心裡暗暗發誓,一會尤瑟說什麼,讓他做什麼時,他一定跟她對著乾的時候。
跟慕瑛打架的那幾個小公子在處罰室內麵壁小聲交談。
“哎,方才來領慕瑛的人是誰,你們看清了嗎?”
“領慕瑛的?好像是他的表哥?”
“不對不對,我耳朵比你們好使,我聽見他們交談了,是慕瑛他娘來了。”
“慕瑛他娘?他娘真來了?”
他們陡地噤了聲,不知道誰先試探問了句,“你們就真的不好奇慕瑛他娘長什麼樣嗎?我們為他娘打了一架,總不能我們罰也罰了,壁也麵了,卻連人長什麼樣,我們為什麼被慕瑛打都不知道吧?還彆說,慕瑛那廝下手可真狠,我臉現在還疼著呢!”
“就是說,慕瑛究竟為什麼打我們?我們不就討論了他娘長什麼樣子嗎?這也能生氣?”
幾人思考了片刻,還是沒想明白問題出在哪,反而幾人是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索性就達成了共識。
——逃罰,去看慕瑛他娘。
於是乎這幾個孩子做了個大膽的舉動,沒等家裡來人,夫子解禁,他們就先溜之大吉,跑去偷看了。
但幾個小孩又不認識尤瑟,哪裡知道誰是慕瑛他娘,此時的人又去了哪裡,好在書塾不大,要找不難。
尤其他們想找人的時候,屋外正好就圍了一圈探頭偷看的少年郎。
那群少年郎也是在這書塾上學的,比他們大了好幾歲。
也不知道院子裡頭有什麼,值得他們爭相偷看,連課都不上了。
小孩兒們覺得奇怪,卻沒多想。
他們擠啊擠,擠了好幾次,才艱難地擠了進去。
其中一個認得慕瑛的小孩兒看到了慕瑛,馬上指著裡頭的慕瑛說道:“快看,慕瑛在那,他果然被拖到夫子跟……”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他就啞巴了。
其他人見狀,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然後幾個小孩兒集體張大了嘴,驚訝得說不出話。
半響才找回聲音。
“那那……那個人是慕瑛他娘?長得比我看的話本子裡的仙女還好看!”
“我道慕瑛為啥打我們呢,有這麼好看的娘,誰願意被人拿出來議論?”
其中一個格外嫉憤,他對比了下自家那母夜叉般的母親,再對比慕瑛那仙女似的娘,胸中生出無限不甘,沒忍住吼出了聲,“啊啊啊,同樣都有娘,憑啥他娘這麼好看?我娘就那樣?慕瑛那小子還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他可真該死呐!”
他恨得咬牙切齒,這比打了他還更加難受,“慕瑛你這小子是真該死呐!”
也許是他喊得太大聲,也也許是他的怨念太重。
慕瑛恍惚間好像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回頭一看,見白日跟他打架的幾人都趴在牆頭紅著眼地盯著他,像是要吃了他一樣。
他愣了下,隨後看向身邊的尤瑟。
尤瑟著一身淺綠長裙,一身肌膚好得過分,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尤瑟在斑駁的陽光下,那過於柔和的麵容,她淺笑倩兮,姿態從容,舉手投足間有種說不出的風流。
明明臉上不施粉黛,卻能與日月爭輝。
慕瑛竟有一瞬間的失神,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後,他馬上沉下了臉,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於是對著剛走過來的尤瑟吼了一句,“你以後沒事彆來私塾找我!省得害人。”
尤瑟:“??”
嗯?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