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下獄(2 / 2)

“婉姐姐!”

葉韞卻先一步走了上來,一下握住了秦婉的手。

秦婉頓了頓,剛剛心裡太高興,並未注意二人的神情,這時聽葉韞聲音裡明顯帶著急切,才覺出不對,她唇角的笑意不由淡了下去:“怎麼了,韞兒?”

葉韞儘力緩和下語氣:“婉姐姐,今日早朝出了些事,你聽了千萬彆著急,我們一起想辦法,好嗎?”

“早朝?”秦婉想起今天是初一,麵色漸漸變白,“早朝怎麼了?”

葉韞喉嚨發緊,一時未忍心開口,趙珣見狀,在她身後沉聲開口道:

“今日早朝時,子希上本彈劾河北路轉運使周渙,結果觸怒龍顏,被父皇下了禦史台大獄。”

“周渙?!”聽到這個名字,秦婉便震了震,再聽到下獄,眼前霎時一黑。

“婉姐姐!”葉韞急忙扶住了她,“你彆急,事情還有轉圜餘地。”

李婆婆不懂朝政,但卻也能聽懂下獄是什麼意思,又知道秦婉的身體,嚇得趕緊也跑過來扶住了秦婉另一邊:“哎喲娘子,你聽葉娘子的,可千萬急不得,急不得,小心肚子啊!”

葉韞和趙珣聽了這話,卻齊齊一愣,接著俱是愕然。

葉韞:“婉姐姐,你?”

秦婉一手緊緊拽著葉韞,一手貼著小腹,艱難地點了點頭,上一刻還無限喜悅,下一刻卻晴天霹靂,一時情緒起伏太大,她努力深呼吸著,告訴自己不能急,不能像十年前那樣。

“扶我、扶我進去。”

葉韞和李婆婆忙小心翼翼將她扶進堂屋坐下,倒了溫水喂她喝了半杯。趙珣隨即吩咐人再去請大夫過來一趟。

半晌後,秦婉終於感覺緩過來,看向葉趙二人,蒼白著臉道:“我沒關係,快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阿寧怎麼會突然彈劾周渙?”

葉韞和趙珣對視了一眼,看秦婉剛剛的反應,兩人便知她當年雖然人在杭州,但對秦珩的案子了解頗深,已然猜到駱寧這麼做的原因。

趙珣於是亦在桌邊坐了,慢慢將事情從頭到尾告訴她。

直到趙珣全部說完了,秦婉才將怔怔的目光移向他:“也就是說,阿寧是從查澶水知縣挪用公使錢,一步步牽出了澶州知州私貪賑災糧,最後才把火燒到了與二人同流合汙的周渙身上?”

趙珣頷首:“是,周渙與曹國舅、工部徐尚書關係匪淺,子希若直接彈劾他,必會被二人壓下來,所以他才大費周章繞了這麼一大圈。這個局也當真精妙,朝堂上已為如何處置澶州知州爭論了許久,可直到五日前,子希第一次將彈劾周渙的折子遞上去,都沒人想到這件事會牽連周渙。”

他頓了頓,“更沒人想到,牽出周渙的貪墨大案後,子希會在今日早朝時,突然翻出十二年前的永王謀逆案,並且已經拿到了當年周渙陷害秦尚書的關鍵證據。”

秦婉微微仰頭,忍下淚意:“阿寧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查我爹的事的?”

“應該從一年多前他升任大理丞沒多久就開始了,他做得很隱秘,沒被任何人發現,”試圖查這個案子的行為本身就已經足夠危險,趙珣歎了一聲,“若不是兩月前,為了讓我幫他調閱開封府的陳年案卷,我亦不會知道。”

秦婉深深吸了口氣,又問:“可阿寧既然拿到了證據,就不是誣告,而且他本就是監察禦史,即使觸怒了龍顏,聖上要以什麼名義抓他?”

葉趙二人又互望了一眼,葉韞仍握著她的手,開口道:“聖上當下確實沒找到借口。我爹說子希當時忽然提到永王案,聖上就已龍顏大怒,曹國舅和徐尚書、以及當年參與了陷害永王和秦尚書的大臣看準了聖上的心思,極力為周渙辯解,堅稱陛下聖明,當年並沒有判錯。聖上亦不想將此事鬨大,於是又給了子希台階,希望他將周渙的罪責局限於貪墨之內。”

“可駱子希……孑立殿中,堅持要請聖上重審秦尚書的冤案,聖上沒法以此將他問罪,在殿中氣得昏厥過去,被抬回了寢殿。我爹他們都以為這般情況下,聖上想不想都得重審當年之事了,誰知,等到午後聖上清醒過來,徐尚書等人竟已給駱子希找了其他罪名,他們拿了幾首駱子希的詩文,強行曲解詩意,說他以詩謗訕朝廷、對聖上不敬,這才將他下了獄。”

“謗訕朝廷、對聖上不敬?”秦婉睜大了杏眸,眼眶一時通紅,這樣的罪名重則流放,甚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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