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羽毛/Kill Feather》全本免費閱讀
“刻了什麼?”戎玉怡問。
“既然這事與你無關,你還是不要問了吧。”
無論閆梧桐承不承認,她現在和戎玉怡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或許船上會發生殺人事件,但如果僅僅隻是人殺人,那便意味著最後一定會有生還者走著下船,甭管下船的那一刻到底是贏家還是輸家,是無辜者還是罪人,閆梧桐想要做的即是這個生還的人,而不是想招來外部攻擊,結果最後船沉了,大家都沒得活。
“彆啊,乾嘛把我排除在外?”戎玉怡不禁笑了,是氣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扶額道,“到底是什麼需要你們再三確認到底是不是我乾的?怎麼感覺如果是我乾的,你們就不會放過我?那這事兒想想就不小啊,我雖然不想蹚渾水,但是到底是誰在這兒使離間計,這個潛在的敵人是誰,你們不說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閆梧桐扭頭望向丈夫,似乎要等袁康曜做決定。
半小時前,她抱著禮品盒從雜貨間出來,渾身緊張兮兮,結果人越是怕什麼便來什麼,她迎麵撞上袁康曜和家婆,家婆走過來,本是要日常維係普通的婆媳關係,一邊說著大肚就不要拿重物,我替你拿,一邊問這是什麼,話音未落便打了開來,暗喻挑釁字樣的篆香如同車軲轆碾壓到她的臉上,家婆臉色瞬間變了。
這行字,和直接詛咒‘你必心不想,事不成’有什麼區彆?
袁康曜氣得不輕,大發雷霆問她這是哪裡來的。閆梧桐一臉駭色,本想著是要拿去銷毀,這下不得不全盤托出。
得知這禮是戎玉怡送的,袁康曜思來想去,也想不通袁家最近與戎玉怡有什麼不得不擺到台麵上的仇,但一想到近來傳聞,袁康曜讓妻子給戎玉怡撥打了這個電話。
閆梧桐不知丈夫腦子裡揣著什麼,尋思既然這件事戎玉怡不知情,那不如讓她心裡有個數。
袁康曜沉吟片刻,若有所思一陣,下巴抬了抬,表示讓她知道的意思,轉身走了。
這頭,戎玉怡得知篆香從六字真言等字變成一句詛咒,明白有人把自己當槍使,倒也不惱,再三保證這事與自己無關,也沒有道歉的意思,戎玉怡掛了電話後,立即給本該死去的丈夫打電話。
三年前的號碼早已銷號,如今這個是某天夜裡,溫铩羽自己留的。洗不掉的油性筆在她大腿內側留了好幾天,戎玉怡與這串號碼朝夕相處好幾日,早已倒背如流。
按下號碼時,戎玉怡嘴邊又過了一遍那十四個字。
一瓣心香拜大仙,齋得雲煙作道鞭。
這話,給戎玉怡的第一感想是:底下的人虔誠焚香拜神仙,結果被神仙反撣一臉子拂塵。
代入普通人語境大約即是:你向老板說,你真的很需要這個月工資,結果老板給了你一巴掌,說你想得美。
都說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戎玉怡一個人心中就有好幾個哈姆雷特。換一種角度再看後半句,雲煙成了一道鞭子,意境上更像是招來了雷劈,還是說除了雷和鞭子以外,還有言外之意?
總之,這句話明晃晃的在挑釁,是毋庸置疑的。
對麵剛接通,戎玉怡便破口大罵:“你是不是人!有沒有人性!拿我做架兩?”
“什麼啊?”溫铩羽好笑道,“剛才不開心,剛才不說,我都走出兩裡地,你才來罵我,是不是腦子太鈍了點,拿去修修。”
“裝什麼傻?”戎玉怡克製著慍意,“篆香那事是不是你的手筆?”戎玉怡思來想去,陸家沒有必要砸自己招牌,那麼這事兒是誰乾的,誰能乾得出來,不言而喻。
“是我乾的怎麼了?”溫铩羽也不屑於裝,懶懶地說,“方才是袁康曜來電?早知我不走了。”
“你乾嘛借我出氣?”戎玉怡生氣,“問過我了嗎?經過我同意了嗎?”
“問過你就讓我做了嗎?”
“可能嗎!”戎玉怡拔高音量。
袁康曜那麼瘋,不是她看臉識人,隻是袁康曜那反頜的麵相一看就知道不能是好人,俗話說男人顴骨高,刀人不用刀,袁康曜狹長的眼睛也像銳利的刀,更彆說發起怒來連女人都打,到時拿她開刀怎麼辦?
“那不就是。”溫铩羽挾笑的口吻,壞壞地說,“這麼生氣啊?怕袁康曜報複?”
“你說呢!”
“放心,他最近隻會忙得團團——”
戎玉怡掛了電話。
——轉。電話裡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溫铩羽被掛得猝不及防,手機移開,他有點不可置信。
前頭開車的康定聽後麵沒動靜了,掃了一眼後視鏡,說:“哥,要下雨了,要在外麵吃了再回去,還是你先回,我打包回去?”
溫铩羽收起手機,循著他的話去看窗外,天返黃,就要大水浸眠床,從小母親就是這麼教他們的,“又下雨,離島就是這點不好,天公不作美。”
他把手機收起,說回堂口。
康定:“是。”
過了一會兒,康定又說:“哥,向琇蘭進澳了。”
後頭沒說話。
康定手握方向盤,朝後瞥一眼,見他凝思著,心下了然,他居然忘了,“你忘了嗎老大,向思慧她老母。”
至於向思慧是誰,康定認為自己無需多說。
“哦,是她。”他捏了捏眉心,胳膊肘抵著窗撐頭,沉聲問,“人在哪?”
車軲轆碾過窨井蓋,車輪起飛刹那又落地,顛簸了一下,康定握穩方向盤,搖搖頭:“還沒浮頭,估計是有人接應。羽哥,不如把她全家綁了,引她出洞?大聲公說她爸媽也在媽港。”
“你傻的?而今法治社會,當然要跟社會一起進步,按規矩辦事。”
“啊?”康定吃驚地望向後視鏡,想象不出這類話居然能有朝一日從這位哥口中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