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完整版的靈魂契約結締完成的那一刻,他與伍一之間的羈絆就已經沒法斬斷。
他現在是瞞得了伍一一時,卻瞞不了他一世。伍一總有一天會知道這些事情,而他也有總要麵對現實的一天,那未來與現在又有什麼區彆呢?
“夏一鳴……”
就在夏一鳴猶豫不定之際,身後的伍一突然叫了他一聲。
夏一鳴慢慢地放下了舉著的右手,然後在伍一轉過身來準備問他怎麼還不動手時,突然又抬起手來,在伍一的注視下揮散了麵前的白色火焰。
如走馬燈般的記憶瞬間從白色火焰的後麵朝著兩人洶湧而來。
夏一鳴微微側過身來,在伍一驟縮的瞳孔中,消失在了他的精神世界中。
外麵。
龐貝兔看著睜開眼睛,緩緩放下伍一手腕的夏一鳴,輕輕叫喚了一聲:“帕哩……?”
夏一鳴朝它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後便像來時那樣,化作火焰消失在了伍一的病房中,留下龐貝兔愣愣
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麼。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它旁邊的窗簾照進屋內,落在了伍一被夏一鳴隨意放在被子外的右手上。
龐貝兔回過神來,剛轉過身去準備將漏光的窗簾拉上,就聽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帶著幾分痛苦的悶哼。
原本躺在床上的伍一不知何時坐了起來,正捂著額頭滿臉痛苦。
夏一鳴,你TM絕對是在報複我吧!
伍一捂著自己差點被夏一鳴的記憶乾爆的腦袋,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頭疼欲裂。
而還沉浸在夏一鳴記憶中那令人感到窒息的孤獨中的伍一並沒有發現,一旁見到他醒來的龐貝兔已經淚流滿麵。
“帕哩!”
隨著一聲帶著哭腔的叫聲,還捂著自己額頭的伍一便感覺自己的腰被一雙毛絨絨的手臂給用力抱住。
熟悉的觸感與溫度讓伍一怔了一下,然後很快從夏一鳴的記憶中脫離出來,看向了抱著他的龐貝兔。
哪怕此刻被夏一鳴的記憶折磨的頭疼欲裂,但伍一還是放下手來,回抱住了這個從出生開始就陪在他身邊的家人。
“抱歉兔九,讓你擔心了……”
龐貝兔搖搖頭,把臉埋在伍一的胸口沒有說話。但那不斷顫抖地身體與伍一胸前漸漸被打濕的衣服,還是暴露了它內心此刻激烈的情緒。
伍一輕輕地撫摸著龐貝兔的後腦,保證道:“不會了,以後說什麼我都不會再拋下你們了,我保證。”
“哩……”
龐貝兔抬起頭來,用鼻尖碰了碰伍一的鼻子,然後鬆開他的腰,抬起一隻手來朝伍一做了一個拉勾的動作。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幼稚了……”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伍一還是伸出一隻手來勾住了龐貝兔伸過來的指爪。
陽光下,屬於龐貝兔的契約紋印重新在伍一的手背上生成。
不過這久彆重逢的溫馨場景並沒有持續多久,伍一就被脹得快要爆炸的腦袋給打倒,又捂著自己的額頭倒回到了病床上。
而他這一倒,也把龐貝兔嚇了一大跳,連忙摁響床鈴把醫院裡的醫生全部招來了。
“彆……彆讓人知道我醒了……”
好在伍一及時製止了想要出去將他醒來的消息通知給協會的醫生,這才沒有讓他已經從昏迷中醒來的消息傳出醫院。
雖然在床上躺了接近半年的時間,但伍一這些年來在西南區的積威可不是開玩笑的,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已經醒來,那就算是夏侯禹來問也沒用。
當然,伍一也並非故意要隱瞞自己已經醒來的消息,隻是他在病床上躺得太久,加上夏一鳴的記憶弄得他腦子很亂,他需要一點時間來了解和梳理西南區乃至華國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所發生的變化。
等到他弄清楚一切,他自然會把自己已經醒來的消息告訴其他人。
伍一慢慢地放下了捂著額頭的手,看著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拿著各種儀器圍著他做各種檢查。
而西城這邊發生的事情,遠在南平的向陽自然不知道。
在自己家中休息了一個晚上,他便拎著自己昨天晚上買回來的果籃,帶著自己的三隻幻獸一起去了一趟南平城的圖書館。
他是特意挑選的開門之前的時間來的。
到不是向陽不想與老者見麵,隻是他怕自己在見到這個給予他數不清幫助的啟蒙老師時,會忍不住動搖自己想要帶著普魯和紅綢離開華國的決心。
距離蜀州大與霧都大的比賽還有三天,他得在這三天內做好離開的準備才行。不然等到比賽開始,他估計就走不掉了。
於是在將果籃放下後,向陽便帶著三隻幻獸啟程去了自己的下一站——原主奶奶的墓地。
不過就在向陽前往南平墓園的途中,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突然攔在了他們麵前。
“你要到哪裡去呢……”
風塵仆仆的常奇望著自己麵前頭戴鴨舌帽的少年,眼眸深處閃爍著難以言明的悲傷之意。
“阿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