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段時間,全體社員每天都是奮戰在田間地頭,汗流浹背地給水稻追肥並收割玉米,大中午也不回去休息,而是就近找個陰涼的岩洞,脖子一仰,咕嚕嚕把早上帶過來的一竹筒玉米糊糊灌下,再抹一把嘴巴,打兩個盹兒,待到下午,又元氣滿滿地投入到光榮勞動中。
天氣又悶又熱,蘇兆安滿頭大汗渾身酸痛,有玉米葉子在他臉上胳膊上劃出了幾道傷痕,汗水淌過時火辣辣的疼。他停下手裡掰玉米的動作,喘了口粗氣,默默打量了一眼身邊一身短褂子,皮膚黑紅透亮,胳膊鼓鼓囔囔透出肉棱子的蘇莽子,心裡一陣豔羨。
人跟人,果然是不能比啊,瞧瞧人家莽子,乾了這麼長時間,心不跳氣不喘,還每天都拿一等10個工分,而他呢……蘇兆安搖搖頭,正有些自怨自艾呢,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嚎啕哭聲,女孩子的尖細聲夾雜著男孩子的乾嚎,他竟莫名的覺得,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正當蘇兆安還想著再仔細辨認一番時,花嬸子的大嗓門已經咋呼了起來,而且也直接印證了蘇兆安的懷疑:“嘿喲!阿康小蕊,你們兩個哭什麼,不會是小靈子又有什麼不好了吧?”
她話音剛落,蘇兆安已經丟下手裡的玉米奔了出去,一臉的焦急:“阿康小蕊小靈子,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蘇兆靈看著渾身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滿頭大汗的蘇兆安,心情稍霽,雖然在原劇情中這個大哥挺不稱職的,但就目前看來,人雖然是弱雞了點,但對弟弟妹妹確是挺關心的。
而隨著蘇兆安的這一聲詢問,陸陸續續又有人從玉米地裡鑽了出來,其中就包括了同樣不放心的蘇莽子,而像花嬸子這些原本就在外頭將玉米往馬車上裝的就更不用說了,每個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蘇兆靈,很多人不由想起了花嬸子早上說的話,看向蘇兆靈的目光炯炯有神。
看阿康小蕊哭成這個樣子,這小靈子不會是腦殼又出了啥子問題吧?但看著也不太像啊!
就是隊長楊福全,也給驚動了出來,他披著件滿是汗漬的破洞布衣,狐疑地看著蘇家四兄弟姐妹,乾脆地先一揮手,大著嗓門道:“先歇了!”又將視線轉到蘇兆靈身上:“你們這是,咋了?”
社員們早就疲累得不行,像蘇兆安這樣的,更是不知道抬頭看了多少次天了,就等著隊長這句話呢,所以楊福全話音剛落,男人女人呼啦啦地就停了下來,有的人圍著蘇家幾人看熱鬨,還有的就走到地頭兒的樹窠子下一屁股坐下,順手摘了片檾麻葉子,呼耷呼耷地當扇子扇風。
蘇兆靈看到大家都看了過來,小眉頭一皺,耷拉著小臉,開始了她的表演。
她先是哭喪著臉抽抽噎噎地對蘇兆安道:“大哥,我沒事!”
跟著,對楊福全換上了一副“我很委屈但我很堅強”的神色:“隊長,我是來向你揭發檢舉的。事情是這樣的,我和阿康小蕊早上挖了一些菌子和野菜,沒想到在回去的路上,剛好遇到了壞分子楊家昌,他二話不說就要搶我們的背簍,這種不勞而獲的剝削行為,分明就是舊社會地主老財的做派!領袖都說了,要永遠不忘無產階級專政,楊家昌這種剝削搶奪他人勞動果實的複辟行為,我當然不能答應!”
蘇兆靈一臉正氣,義正辭嚴的繼續甩語錄:“所以,我當時雖然很害怕,還是試圖用**主義、***思想來感化教育他,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傾向,改正錯誤行為,沒想到他不但不聽,還肆意攻擊我們婦女同誌!領袖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他攻擊婦女同誌,就是對領袖的質疑!我當然更加不能答應,隻能堅決執行領袖‘敢說敢乾’的大無畏精神,跟他革命到底!”
楊家昌被他們打得狼狽,氣急敗壞地丟下一句狠話後,落荒而逃,這個年代,大家的思想還保守得很,就楊家昌那張臭嘴,事後還不定如何流裡流氣地編排抹黑他們呢,流言蜚語上下嘴皮子一碰,說起來倒是輕巧,但有時候就像那上了槍膛的子彈,殺傷力絕不亞於一場從天而降的冰雹,她當然不能讓他有絲毫胡亂抹黑他們的機會!
所以,來的路上,她就和雙胞胎商量好了,到時候,他們兩個就負責唱哭臉,她呢,就負責訴委屈,她就不信了,就楊家昌那種好吃懶做流裡流氣的憊癩貨,他們先發製人後,看大家誰還會相信他的瞎逼逼。
蘇兆靈內心裡的小九九打得劈啪作響,但被她一溜兒“領袖說”輪番轟炸的楊福全,卻是一頭的懵圈圈,嘿喲這個小靈子,早上花婆子嘰喳嘴時,他還有些不信,現在看來,哪裡是腦殼摔壞了,分明是腦殼開竅了,瞧瞧這一輪輪的“領袖說”,比他在會上說的還順溜……
作者有話要說:蘇兆靈:我當時真的害怕極了嚶嚶嚶……
雙胞胎:我們作證嗚嗚嗚……
繼續涎臉餳眼地求收求評喲!
強烈吐槽,寫個小流氓眼睛吃冰激淩都給我鎖,氣死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