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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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帙閱讀過本屆所有資助生的資料,隱約對這名向導有點印象。目光掠過他彆在胸前便有姓名的工作牌,應帙態度平和地點點頭:“你好,伊諾。”

遂徊板著一張臉沒說話,反應淡淡,倒也符合應帙慣常穩重自持的表現。

奇怪的是,伊諾並沒有像應帙猜想中的那樣友好地和應帙聊天,反而避諱性地低下頭,一副不欲和他多聊的模樣。

遂徊的人際關係之差,可見一斑。

應帙懶得細究其中原因,隻是將對遂徊差點鬆動的刻板印象再次加深。而且這兩人關係不好還省下他寒暄的功夫,於是應帙直接冷下臉把標牌往前一推,“結賬。”

“好的,”伊諾的工作意識還是很到位,雖然看起來十分不待見遂徊,但還是一板一眼地掃描物品,說:“您總共購買了4樣物品,總價格為……”他停頓了一下,“三千三百四十元。”

“同款的裡襯再要一套,襪子和內褲分彆再拿五件,不同顏色的。”應帙音調平穩地說,“重新算下錢。”

“……好的。”伊諾低頭操作收銀界麵,“這樣算下來就是六千二百四十,我幫你抵用優惠券,六千零四十,怎麼支付?”

他沒有明著問,但心思已經全然寫在了臉上:這家夥哪來這麼多錢?

應帙用行為回答了怎麼支付,請有錢人付,他神色淡然地朝身側人擺擺手,示意刷卡。

然而他這個舉動落在伊諾的眼裡,就是山溝裡爬出來的野犬正在趾高氣昂地指使著黃金城中的鳳凰為他付錢,挑起眉梢的微表情更是非常的‘小人得誌’。

‘應帙’主席動作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遂徊’就煩躁地用食指點了點收銀台麵,催促道:“快點。”

聽到這聲嗬斥,伊諾瞳孔詫異地縮小,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他惶恐的注視下,‘應帙’舉起終端,刷臉付了錢。

“……”

應帙不耐地站在一邊,看著遂徊還真拿了個紙袋把他那些破洞衣服疊吧疊吧裝起來,眼珠一轉,忽然看見伊諾的視線正悄悄地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麵部表情有些扭曲,頭頂更是冒出了兩隻花色的天竺鼠耳朵。

應帙直覺他誤會了什麼,但似乎又很難消除這個誤會。

想了想,臨走之前應帙沉聲朝這名收銀員提醒道:“不要出去亂說。”為了符合遂徊的人設,他又陰狠地加上了後半句威脅,“管好你的嘴巴!”

“……”伊諾神情越發僵硬了,慌慌張張地點點頭,不敢多說半個字。

……

下午的兩節考試,應帙做題更加謹慎了一些,把正確率嚴格控製在了及格線邊緣,不敢多做題,絞儘腦汁想著如何控分。

他抽空思考著,隻要遂徊能把卷子做到及格線以上,那他的績點就還有救。怕就怕遂徊連90分也沒有,那他日後想挽救都無從下手。

在艱難的控分遊戲中,應帙結束了全部的文化課考試,這回他沒有再在教學樓底下等遂徊,而是直接出了校門,去往他在塔外租住的公寓。

下午的考試時常是上午的兩倍,即使中午又補充了一次唾液,頸帶裡的那張纖維紙作用也已經抵達了極限。應帙回家的一路上腦袋越來越疼,進電梯的時候就一陣一陣地冒冷汗,純憑印象找到了房門,密碼更是輸錯了好幾回。

眼前痛得一陣一陣發黑,什麼也看不清,一直到開門進屋聞見房間內殘留的向導素頭疼才緩解了許多。

這一回的頭疼和早上的又有一些不一樣,之前是純粹而猛烈的刺痛,讓人暴躁崩潰,而現在是綿長的鈍痛,令人恍惚暈眩,意識不清。

應帙額頭的薄汗乾了又濕,頭發粘嗒嗒的,他攥著匈口的衣服隱忍地喘息著,沒有一點力氣,在玄關就支撐不住緩緩靠著牆滑倒在地,癱坐在地毯上。他勉力掀開眼睫,虛弱地在視線所及處尋找,想要看自己是否在家裡留下了什麼向導素充足的物品。

遍尋無果之後,應帙憤慨地撥通了遂徊的終端,“你到哪了?就算是爬,你也該爬到了。”

遂徊的喘息聲很重,聽得出來他也在極力往公寓這邊趕:“耿際舟一直纏著我,我不知道怎麼拒絕,幸好他後來接了個電話有突發事件走了……很疼嗎?”

“這是你的身體,你難道不知道有多疼?”應帙閉上眼睛,額頭因忍痛鼓起青筋,“為什麼一直拖著不找向導梳理精神域?你瘋了嗎?”

“……”遂徊沒說話,通話那頭隻剩下喘息聲。

應帙憤恨地掛了通訊,因為疼痛蜷起身體,大腦越發地昏沉。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恍惚間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光線從縫隙中不斷擴大,一道人影靠近,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清香甜美的氣息。

美妙的味道就這樣不設防地縈繞住應帙,包裹著他,直擊他的靈魂深處,應帙就宛若口渴之人遇到了清澈的甘泉,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渴求的本能,他艱難地抬起手臂,把臉埋進來人的頸項裡。

理智與記憶就在此刻停止,應帙全程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等到思維重新運作的時候,他已經把遂徊亞在了身子底下,口腔中滿是鮮血的腥氣,還有淡淡的焦糊味。

遂徊腦袋側往一邊,川息著躺在地上,領叩大敞,露出脆弱的脖頸,係在其中的頸帶已經被撕咬得不成樣子,連帶著脖頸周圍的皮膚也滿是齒痕和傷口,鮮血淋漓。

應帙之所以能夠恢複理智不僅是因為吃下了自己身體的血,而裡麵含有豐富的向導素,還因為特種人的頸帶遭受暴力損壞之後會自動發出電流保護主人安危,他完全是被電醒的,焦糊味源自他的舌尖,上麵被電焦了一小塊,同時嘴角也開裂了,嘴唇被血液洇得鮮紅。

見他恢複了理智,遂徊緩緩正過臉,神色複雜地盯著他,銀色長發散亂鋪了滿地,他被應帙壓製在頭頂的雙手輕微戰栗,又被他死死握住。

但遂徊並不是在害怕,他的眼底是另一種……不為人知的情緒。

應帙現在沒有多餘的精力留意遂徊的異常,他一心想著原來這就是哨兵的精神狂亂,被無數向導所恐懼,所厭惡,所抵觸的精神狂亂,被嘲諷說像一條流著涎液四處亂咬的瘋狗,被咒罵質問哨兵為什麼管不好自己,真的愛向導的話怎麼會舍得傷害他們……

哨兵本身也是不情願看到這種事情發生的,狂亂期總是爆發得非常突然,一旦出現症狀,如果沒有向導的即使安撫,哨兵沒有任何辦法抵製這種本性,狂亂期中間也根本無法控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