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背後的幾名哨兵此刻一頭霧水,越想越覺得他們好像被遛了,像一群給彆人愛情戲碼做陪襯工具人的小醜,立刻有人不滿道:“什麼意思?不是你說有本事廢了2號的嗎?不然我們才不會帶上你,你現在去廢了他啊!”
“他是迫不得已才為應帙辦事的,你看不出來嗎?”安迪回頭懟道。
“大哥,生存賽啊。”哨兵崩潰道,“其他什麼情情愛愛我們才不想管,現在是生存賽,他們是敵人,而且這一看就是在找借口拖延時間啊!”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安迪皺眉。
“……你他媽是不是腦殘?”
……
敵方起了內訌,應帙這邊卻是見到了勝利的曙光,安全區光幕開始閃爍,預示著倒計時三分鐘,新一輪的縮圈即將在夜幕中開啟。
現在是最佳淘汰強隊的機會,下次再見麵,誰知道境遇又會是什麼樣。
哨兵們互相對視著,又看了眼伊諾,心一橫,撇下腦殘安迪全體發起進攻。
終於結束文戲到了遂徊最擅長的動手環節,他整個人都鬆快很多,將兩名向導護在身後,持傘擋住了和伊諾配對的那名哨兵的強攻。
應帙一邊動用精神力攻擊,一邊還在盯著安迪,這人永遠是他首要解決的目標,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反應過來被戲耍了,然後給他們造成致命一擊。
很快,應帙在耿際舟的協助之下找到一個機會,猛地掏出他的殺手鐧手槍,彈匣內的子彈不多,但用在安迪身上保住遂徊是絕對值得的。
有哨兵發現了應帙的意圖,飛撲上來想要搶走槍,但遂徊怎麼可能讓他得逞,一腳踹開,為應帙辟出寬敞的射擊瞄準範圍。
安迪並不懼怕應帙的槍,甚至沒有躲避,因為他知道遂徊有擋子彈的能力,這發子彈絕對不會落在他身上——
然後下一刻標記彈就在他胸前炸開了。
“……”
他不可思議地吃痛坐倒在地,捂著胸口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遂徊,後者沒有分給他一絲一毫的目光。
“蕪湖!”耿際舟興奮地拍了下應帙肩膀,又遂徊擊了個掌慶賀。
周圍除了安迪之外的人幾乎全都預料到這個結果,一雙雙白眼幾乎都翻到了天上去。甚至伊諾都無法理解安迪的行為,難以置信道:“你在做什麼啊?”
身為同班同學,又同為資助生,伊諾一直無條件地相信著安迪的所有話,相信安迪學期初對遂徊的評價,說他不尊重向導,無故毆打向導,所以他才會在購物中心實習的時候對遂徊抱有先天性的排斥和敵意。
但現在伊諾覺得不正常的人似乎是安迪,這一切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安迪一淘汰,遂徊暫時沒了後顧之憂,保守風格驟變,情況反而變成了八人組殷切期盼著縮圈倒計時趕緊結束,趕緊換區好讓他們逃跑。
應帙收起手槍,卻發現安迪的臉色非常不對勁,察覺被戲耍的麵紅耳赤過後,最初的報複心再次爆發,並且更為無所顧忌。
他衷心勸道:“彆碰他的精神域,他現在狀態很不好,碰了一定會引發精神狂亂,到時候我們這些人裡沒有一個能阻止他,所有人都會受傷,如果考務組來不及施展救援,我們致殘、致死都有可能。”
這其實是應帙最初想到的能夠阻止安迪的辦法,非常理智且清晰的道理,他相信如果換一個向導在這裡,隻要他講出這層邏輯,對方肯定會有所忌憚和斟酌。
但換作安迪,應帙就不確定了,結果也是耿際舟那不靠譜的餿主意起了決勝作用,不得不服氣耿副主席對於人心的掌控要更勝他一籌。
果不其然,應帙的話反而引起了安迪更大的敵意,他譏諷道:“怎麼,你這是怕了嗎應主席?就算他精神狂亂失去理智,傷害誰也不會傷害你啊,你有什麼好擔心的?除非……他根本就不夠愛你,所以你才會這麼害怕。”
又來了,無法理解的真愛無敵理論,到底誰給他灌輸的錯誤理念?
應帙歎息一聲,懶得多說,安迪卻還坐在地上不依不饒:“這種會傷害向導的哨兵,根本不配擁有向導……”
“那連一點傷都不願意為哨兵承受的向導,又憑什麼擁有哨兵呢?”耿際舟遠遠大聲地喊道,主打的就是一個用魔法打敗魔法。
應帙:“……”
安迪一噎:“……”
耿際舟不屑地笑了聲:“不就是道德綁架嗎?誰不會啊。”
另一邊那六個哨兵雖然要麼已經被淘汰躺在地上,要麼在被遂徊追殺,但忍不住紛紛抽空伸手給耿際舟比了個讚,“原來這世上大多數還是正常向導,這兩天我聽他逼逼賴賴一堆有的沒的,還以為世界觀出問題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4-04-18 12:52:25~2024-04-19 11:53: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8435725、蘭溪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顧子熹。、69084813、真遙 10瓶;小說真好看 5瓶;XX 3瓶;流光、橙汁啾 2瓶;軟萌的櫻詡、易然易爆炸、今天更新了嗎、嗨呀、68073589、果醬梔子花、驚蟄小調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77 第 77 章
晚18點, 三人異常順利地在新安全區內找到了休整的地方。
這還是本場比賽開始縮圈以來,他們第一次遇到兩個安全區挨得如此近的情況,屠完那群哨兵, 送最後一個向導伊諾上路, 下午四點半左右他們離開上一個圈,不到下午五點就走到了新的安全區, 剩下的時間是在找隱蔽安全的位置搭帳篷。
賽程已經過半,考生也走了大半,第四天會徹底拉開隊伍之間的分數差距, 然後強隊在第五日午時決出最終勝負。
夜間氣溫又降了十度, 應帙坐在帳篷內摘下手套, 底下的手指泛著凍傷的紅,他烤著火哈了口熱氣, 搓了搓手指,才勉強能點開終端。
鏈接裡的直播視角正在快速減少,刷新之後出現重複直播間的概率也逐漸變大, 就是應帙運氣實在不行,刷新了好幾次也沒見到自家的直播間。
“難道是我們這段時間的遭遇太不精彩了,所以沒有視角?”遂徊問。
“不應該,”應帙搖搖頭,他們的表現要熱血有熱血、要狗血有狗血, 這都沒視角那還有誰配有視角?“大概率是考務組在人為控製。”
“你就不能老老實實承認你點兒太背了, 就是沒刷到嗎?”耿際舟鋪好睡袋,正坐在上麵啃麵包。他大口大口地吃完,等雪水開了就著吃了兩粒藥, “睡了睡了, 晚安。”
“你還能睡得著?”應帙幽幽地威脅他, “再過幾個小時就到第四天,我們把你養得這麼肥,該殺了。”
“這句話你已經說了三天了,有本事現在就淘汰我。”耿際舟死豬不怕開水燙地合衣往睡袋裡一鑽。
“……”
周遭安靜了幾秒,應帙聽到了起身和輕盈的腳步聲,一陣衣服摩擦的聲音過後,遂徊緊挨著他坐了下來。黑發哨兵先是在兩人腿上蓋上毯子,接著牽過應帙凍紅的雙手,握在他掌心內捂了捂,隨後又打開衣服外套,掀開毛衣,把它們塞到了裡麵。
冰冷的溫度讓感知敏銳的遂徊微微皺了下眉,但他臉色很快就恢複平靜,掖了掖衣服防止漏風,用體溫溫暖這雙修長漂亮的手。
這番動作令應帙的手掌和遂徊的小腹皮膚僅僅隔著一件輕薄的哨兵內襯,約等於就是沒有,應帙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掌心底下流暢的肌肉曲線,感受到遂徊呼吸時小腹輕微的起伏幅度。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今晚不睡覺的決心。
靈魂交換到底和親吻是否相關,這點已經很難查證,但毋庸置疑的是一定和睡眠有關係,從這些天異常的快頻率來回交換來看,每一次都必定出現在睡眠之後。而且甚至有一點強製睡眠的意味,好幾次那個時間點他們都不可能睡著,但莫名其妙就失去了意識。
賽事第四天非常重要,應帙不想再交換。
另外還有一個關鍵點,就是遂徊精神域狀態。應帙眼皮跳了快半個晚上,有非常不祥的預感,總覺得等鎮痛藥的藥效過了,這小子要給他玩一把大的。
怎麼辦……?有沒有什麼致勝的破局點?
應帙換著手刷著直播間,一隻手冷了就塞回遂徊的衣服裡,換另一隻差不多捂熱的手出來刷終端。
風水輪流轉,前兩天他們為了換區各種千裡奔襲、生死極速,這一回終於輪到彆的隊伍為了趕安全區屁滾尿流地狂奔。縮圈截止時間在兩個小時後,應帙蓋著毯子舒舒服服地倚著人形暖爐,在腦中大約計算著存活的人數和隊伍實力,突然,他漫不經心的眼神一變,輕喚道:“遂徊……”
正在走神玩應帙頭發的哨兵抬起目光,在懸浮屏中看到了一對熟悉的身影,是阿普頓和樓星赫。
上次見到他們的時候,這兩人還在針鋒相對,應帙總感覺兩人遲早要打起來,但此時此刻畫麵中卻是阿普頓背著樓星赫在足有膝蓋深的雪地中艱難地前行著,他走得很急,還時不時往後回看一眼,很明顯有人在追逐著他們。
說實話,兩人此刻的模樣還挺滑稽的,但應帙完全笑不出來——他們身上都掛滿了冰錐,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又被速凍了一樣,睫毛上、頭發上都凍有冰棱,宛若搞笑的怪人。
相較於阿普頓,樓星赫的狀態極差,臉上是象征著高溫的紅潮,身上穿著的明顯是阿普頓的防寒服,但還是冷得不停地哆嗦。
至於阿普頓,即便他是哨兵,身體素質要強於普通人,但在極寒天氣下,沒有厚實保暖擋風外套,他也支撐不了多久,被凍得跑動姿勢僵硬,行進得越來越緩慢。
就這樣下去,都不需要他人來淘汰,考務組都會因為身體狀態無法支撐考試而強製判定出局。
應帙坐直身體,等了許久也沒有在屏幕中看到另外的隊友。
周如翊、虞楹和10號向導呢?
他們是遇到了什麼,為什麼處境這麼糟糕?
遂徊聚精會神地盯著懸浮屏,倏然開口:“有箭,躲開!”
應帙猛地從思緒中抽回注意力,屏幕中隻能看到阿普頓和樓星赫逃跑的身影,鏡頭鎖定,他無法得知屏幕以外的信息,但遂懷可以,他的聽覺可以捕捉任何細微的聲響,即使聲音和畫麵因為傳輸而受損,他仍舊敏銳。
阿普頓身為黑暗哨兵,又處於實景,自然反應能力不會遜於遂徊,他幾乎和遂徊聲音同步地奮力朝右側一滾,躲過了一發箭矢。
樓星赫吃痛地低吟一聲,艱難睜開眼睛,“……你走吧,我們又不是隊友。”
阿普頓沒說話,把他橫抱起來,繼續往前跑,然後才從牙縫裡憋出一句:“有本事你剛才彆從湖裡把我撈起來,我們又不是隊友。”
“我隻是……一個人跑不掉,但你可以。”
“彆廢話。”
“……我真的好冷。”樓星赫閉上眼,“阿普頓,幫我棄權吧。”
阿普頓呼吸一頓,倏然想到什麼,調轉逃跑方向,直奔最近的湖麵而去。
永略塔湖四周都是不凍湖,水裡溫度要遠高於地麵,雖然希望很渺茫,但或許這樣能夠掙得一線生機。
[這是要玩命啊,僅僅是場月考而已?這就是比賽精神嗎?]
[看到他們得高分我一點也不羨慕,都是應該的]
直播畫麵要比現實時間慢三到五分鐘,應帙在看到阿普頓帶樓星赫跳湖的那一刻突然站了起來,水中劍齒虎憑空出現,叼起了樓星赫的後領,在湖裡劃著狗刨步……
“他們在我們的安全區。”應帙迅速整理著裝,帶上所有保暖物資,就連空投箱裡開到的暖寶寶和竹炭襪都一股腦塞包裡,“這片形狀的湖我們不久前剛經過。”
“……你的觀察力著實有點變態了。”耿際舟從睡袋裡坐起來,也快速收拾起了東西。
“你沒睡?”應帙戴好帽子拉開帳篷,遂徊先鑽了出去,警惕地環顧四周。
耿際舟緊隨其後:“睡不著,幸好沒睡,不然就你們這兩個壞心眼的,肯定隻救樓星赫一個,然後把我的寶貝阿普頓摁水裡溺死。”
……
追逐阿普頓和樓星赫的是一支五人整隊,完美的兩對哨向加一名軍校生,實力和配置都在線,因為追擊阿普頓陣線拉得稍微有一些脫節,但也僅僅是為首的一名S級哨兵脫離了隊伍。
他在阿普頓走投無路選擇跳湖之後反而越發勝券在握,走到湖邊,回收地上的箭矢,抬手做作地打了個響指,一隻帝企鵝憑空出現,一頭栽進湖裡,飛快地朝湖中心遊去。
與此同時,他吹了下箭尖的雪,用自認為最帥氣的姿勢搭弓瞄準,畢竟鏡頭在盯著,比賽要贏是一方麵,贏得要帥也是一方麵,不然觀眾支持率從何而來?不過他瞄準也隻是做做樣子,畢竟箭矢數量有限,射進湖裡是絕對回收不了的,他不想浪費。
帝企鵝即將追上之際,劍齒虎敏銳地鬆開樓星赫,反身一口咬向了它——當然是咬了個空,反倒被企鵝靈活地撞向小腹,直接沉了水。
頭頂高空,考務組的救援飛艦一艘接一艘的出動,由此可見比賽中後期大家過得都很水深火熱。其中一艘盤旋在了阿普頓和樓星赫的上方,精神體為海豚的考官正在用毛巾擦著頭發,顯然這一晚上已經救了不少落水的考生。
帝企鵝哨兵站在岸邊遙遙地觀望著,看著劍齒虎精神體消失,看著阿普頓在水裡起起伏伏,又看樓星赫憋著最後一口氣潛入湖底再一次把阿普頓撈了上來。
比賽初,鋪天蓋地地宣傳說是準黑暗哨兵的家夥,也不過如此,他得意地想著。
“觀眾們,知道了吧?不管你再厲害,單打獨鬥也肯定是比不過團隊作戰的。”帝企鵝哨兵和空氣互動著,“我們隊伍配合默契無間,從一支平平無奇的弱隊逆襲活到今天,大家有目共睹,是不是值得你們投下寶貴的一票呢?”
事實上,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直播視角確實都在刷燃!爽!然後嗷嗷地給他的隊伍投票。
但下一秒,一個聲音倏然從遠處傳來:“你說的沒錯,單打獨鬥確實比不過團隊。”
哨兵警覺地扭過頭,在看到一抹銀發時整個人表情都僵硬了。
“那你為什麼要落單呢?”應帙狀似無辜地問。
哨兵慌不擇路地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瘋狂加築精神壁壘。他身上有標記,又是S級,應帙的精神攻擊無法給他造成重創,隻要撐到隊友來,鹿死誰手還未嘗可知。
但應帙根本一點攻擊他的意思都沒有,輕描淡寫的兩句威脅誤導對方把注意力都放在精神域層麵,然後就去湖邊撈人了。自然有旁人用彆的方式解決這隻輕敵的帝企鵝,而且這位旁人還是踩著滑雪板來的,帶著沙包大的拳頭過去,拳拳到肉。
……
阿普頓聽到耿際舟的聲音時,還以為是臨死前的跑馬燈,出現了幻聽。隨後他才反應過來,呼呼地朝岸邊遊。不隻是他,就連一臉死態的樓星赫都活了過來,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遊得比阿普頓還快,到了岸上就被應帙剝了衣服,然後拿毯子裹上,再給他貼了一整包的暖寶寶。
當然,在這之前,樓星赫又好好地秀了一把他的白發雙馬尾魔法少女內褲。
等回到溫暖的帳篷內,應帙終於能夠問出了他積攢至今的問題:“樓星赫,你主動找我組隊,是因為我是白發嗎?”
原本他還以為樓星赫會狡辯,沒想到這人竟然非常誠實地點了點頭,“隻有你是天生的白發。”
“……我媽也是。”應帙說,“下次我讓她給你紮雙馬尾。”
“真的可以嗎?”樓星赫興奮地亮了眼。
“牛逼,想讓首席哨兵紮雙馬尾給你看。”耿際舟笑著遞給他一杯熱水,探了探他的額頭,“怪不得說胡話呢,原來是發燒了。”
“嚴重嗎?”應帙問。
“還行,都這樣了居然還隻是低燒,體質不錯。”耿際舟說,他轉頭揉了揉阿普頓頭頂斑雜的老虎耳朵,“講講吧,怎麼混得這麼慘?”
阿普頓視線一直落在遂徊身上,想著居然被這人玩了一出以德報怨,原本就有點不好意思,再聽耿際舟要他自爆黑曆史,更是支支吾吾:“……就是,被車輪戰了,我黑暗哨兵太惹眼了,他們還很陰損地製造什麼陷阱,害我們都掉進水裡……多的也沒什麼好說的。”
“虞楹和周如翊已經確認淘汰了。”樓星赫補充道,“10號還不確定,他心眼多,或許能苟下來吧。”
聽到自家隊友沒了,而敵方隊友還有機會存活,應帙非常不開心,目光在耿際舟和阿普頓之間徘徊,思考著怎麼從中獲取最大的利益。
遂徊悶聲不吭地煮了最後兩包泡麵,揮揮手讓兩名傷病患過來吃。樓星赫確實狀態不好,裹著毛毯沒有立刻起身,阿普頓卻是瞬間滿血複活,一躍跳了過去,搖晃著泡麵都等不及冷就吃下去,被燙得直吐舌頭,像一隻大貓。
“阿普頓。”應帙忽然開口道,“你在跳傘的時候偷襲遂徊的事情,還記得嗎?”
“……”阿普頓腰後的虎尾巴瞬間繃直,默默放下筷子,蹲到耿際舟身邊,“乾嘛,算賬啊?那我還救了星星呢。”
“要點臉。”樓星赫胳膊肘自然是向著自家隊友的,“是我救的你。”
“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幫我個忙。”應帙說,“半個小時之後,我要給遂徊做精神梳理,你負責按住他。”
阿普頓:“……”
作者有話說:
三點也能算是中午吧……(狡辯)看在字數不算短上原諒我寶貝們
感謝在2024-04-19 11:53:22~2024-04-20 15:08: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餃子囧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所以因為 3個;三九感冒靈、68435725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所以因為 77瓶;三九感冒靈 46瓶;替鯨守護海洋、八十斤過夏 30瓶;一眼老婆五條悟、顧子熹。、暮中煙城、關心你的全方位人生、真遙 10瓶;腳刹受撫慰 9瓶;68073589 6瓶;瀟染 5瓶;果醬梔子花、零度領域、祝盛啊啊啊、霜降、橙汁啾、下輩子絕不追連載文、小王同學不生病、軟萌的櫻詡、非致病變種、65391773、文涵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78 第 78 章
阿普頓是聽聞過遂徊準S+的小道消息的, 不記得是誰告訴他的了,但的的確確有這麼件事情。他先前號稱自己也能單手擋子彈……裡麵確實摻雜了一些水分,或者說很多水分, 他從沒做過這件事, 隻是自認為可以做到。
但問題是——“你要為他做精神梳理,為什麼要我按住他?”阿普頓不解, “攻擊型向導的精神梳理也是帶刺的嗎?”
“對的。”耿際舟堂而皇之地忽悠他,“因為應帙他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應帙懶得解釋太多,交疊雙腿垂眸刷起了終端, “你就說你行不行。”
“不行。”阿普頓又往耿際舟身後蹲了蹲。
“哦……”應帙慢慢地點了兩下頭, 什麼也沒說, 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我不是怕他,我隻是, ”阿普頓急道,“……反正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
“我什麼都沒說啊?”應帙無辜地望著他,但又偏要故意聳一下肩膀, 明目張膽的不懷好意。
阿普頓:“……”
“他不可能按得住我的,應帙,這太危險了。”遂徊過來火上澆油了。雖然從他的神情來看,本意並非是配合應帙而是真心實意的擔憂,但他的口吻越是真誠, 話落在阿普頓耳中就越是難聽。
“你什麼意思, 手下敗將?”阿普頓怒道,虎耳朵後壓,齜著犬牙:“行, 我答應。我倒要讓你們看看我到底摁不摁得住。”
手下敗將?遂徊不解, 怎麼就手下敗將了, 什麼時候敗的?
真好拿捏……耿際舟老父親一般無奈地拍拍阿普頓的肩膀。
阿普頓氣滾滾地繼續乾飯,應帙達成目的也氣定神閒地繼續刷直播間。這回運氣不錯,終於讓他刷出了自家的直播視角,點開,投映到麵前。
看到懸浮屏的瞬間,樓星赫眼睛都瞪直了,“這是什麼……通訊工具?”
應帙點了點頭,正準備從觀眾留言中搜集一點訊息,但隻一眼他就察覺到不對勁,原本平平無奇都是白色初始字體的直播間此刻充斥著各式各樣花花綠綠的特效,看得應帙眼花繚亂,沒幾秒,一個巨大的彩色豪華留言突然炸了出來,牢牢霸占著留言區最頂端,來自於直播間的榜一,名為‘如我心意’:[什麼?隊長你們可以看到直播間???]
“……周如翊?”應帙問。
因為有延遲,雙方交流起來很慢,但還是可以耐心地進行信息交換。
[是我!]
“直播間這是什麼情況……”
[我在給你打榜啊!放心,有我在,你的視角永遠都是榜首!打榜口號我都想好了,應帙應帙,聰明睿智,應帙應帙,雄心壯誌,應帙應帙,宜家宜室]
“……”
[放心,各個平台的轉發抽獎我已經搞定了,你現在無論是官方投票支持率還是直播間觀眾數量都領先第二名足足一倍,斷層式領先,必勝!!]
周如翊,一個考試淘汰過後反而找準自己真正賽道的奇女子,終於來到了為她所掌控的領域呼風喚雨。
“……虞楹情況怎麼樣?”
[在醫院 ,我陪著她呢。醫生好像是說精神域的老毛病什麼,沒有大礙]
應帙點點頭,沒有繼續再問,他抬眸,看向比所有人都要焦慮的遂徊,“去準備一下。”
“一定要現在就進行精神梳理嗎?”遂徊問。
應帙淡淡地說,“不然呢,等鎮痛藥效果過去,你怎麼辦?再吃點?”
我會攻擊你……遂徊下意識想說這句話,但他剛張了個口就把這個理由咽了回去,應帙已經無數次同他表過態,現在還糾結於這個問題的話,都有些侮辱應帙身為向導的決心。
“沒有禁閉室,我進入狂亂期處於非可控的狀態,會四處亂跑,到時候考務組為保證其他考生的安危,會將我強行淘汰。”
“我會確保你在可控狀態,而且還有阿普頓在。”應帙說,“彆想太多,相信你的向導,把一切都交給我,可以嗎?”
他的語氣太過冷靜沉穩,帶著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和說服力,多離譜的事情從應帙口中講出來,都仿佛有些道理。
當然,最有信服力的還是他從背包裡翻出來的手銬、束縛帶和口套等等。
“你還帶了這些?”阿普頓對這些器具非常熟悉,前兩年病重的時候,他在醫院也沒少接觸它們,目光一一掃過,“既然準備得這麼齊全,還要我按住他做什麼?”
他是熟悉了,但樓星赫哪見過這陣仗,世麵見得還不夠的小夥子目瞪口呆,總感覺誤入了什麼特殊愛好俱樂部。他都如此,更何況直播間裡的普通人觀眾們。
直播視角裡先是詭異地停滯了一秒,隨後留言直接暴漲到把半數網絡不太好的觀眾卡了出去,就連周如翊都不得不關閉送禮特效確保畫麵不卡頓。
“臥槽!”她驚呼完又連忙捂住嘴,瞥一眼正在床上睡覺的虞楹,努力平複情緒。身後,北極熊聞聲爬起來舔了舔她的手背,又原地盤著闔眼繼續睡了。
[真的很難不讓人想歪……還是我想的太正了,其實就這麼歪?]
[就差根皮鞭了吧?]
[不一定差,隻是我們看不到而已,因為我們通常將向導的攻擊稱作精神力鞭……]
[我躲起來悄悄看,怕被人誤會]
[誰來跟我解釋一下,你們哨兵向導平時就玩這些?]
[沒有!真的沒有!冤枉啊!]
[這就是精神梳理?]
[這不是!!精神梳理是很正經的調理治療手段]
正在直播間內的特種人辛辛苦苦維護形象的時候,就見應帙取過一條厚實的毛毯,對遂徊說:“把褲子脫了。”
[……]
[誰來告訴我精神梳理需要脫褲子嗎?]
[反正我做精神梳理的時候是不需要的]
[那你的這個精神梳理肯定不夠正經]
帳篷遮光簾關上,等到再次開啟的時候,遂徊已經做完了全部準備工作,他的上半身被束縛帶死死捆住,半張臉都在麵罩底下,背在身後的雙手也被拷住。
雖然直播間的留言一個比一個的想入非非,就奔著被審核查封去的,但實際上遂徊的形象卻和情瑟沾不上關係,他的眼型本就顯得凶悍,再配上深色的合金麵罩,黑發淩亂,赤著腳一步一步踩進積雪中,就仿佛戰敗國受俘的將領,無懼地踏上死亡終旅。
深夜安全區內寂靜一片,活到現在的隊伍沒有蠢的,都在嘗試掩蓋行蹤避免被發現,隻有應帙這邊選取了一個相對寬廣的區域,一盞大燈打開,照亮了半邊地球。
阿普頓放出了劍齒虎,謹慎地站在應帙和遂徊中間。他目光落在遂徊被冰雪凍紅的腳趾上,隱約明白了接下來事情的棘手程度……
在直播鏡頭中,應帙腰背挺直地站在原地,仿佛冰雪做的雕塑一般,沉默、巋然不動;遂徊閉著眼睛,略有緊張地做深呼吸;阿普頓喉結微動,如臨大敵地等待著;樓星赫和耿際舟一同躲在八百裡開外,遙遙觀察情況。
“怎麼還不動手?”樓星赫忍不住問。
“應帙的精神觸梢早就動了。”耿際舟說,“看不到而已。”
“等下會怎麼樣?”樓星赫緊張又好奇地問。
“會讓你大開眼界。”
樓星赫正要問怎麼個大開眼界法,一聲怒吼突然打斷了他,等他再定睛望去,一隻龐然大物讓他瞬間失去了言語——那是一條足有七八米長的蛇尾,粗得人手無法環抱,蛇尾之上是遂徊的上半身,此刻麵目猙獰,眼睛血紅,毫無理智地對在他麵前顯得十分迷你的阿普頓和劍齒喵哈氣。
再看上一秒還立在小雪坡上,淵渟嶽峙仙風道骨的應帙,此刻刺溜滑到了雪坡下麵,蜷起身體隱匿身形,矩形瞳孔睜到極限,小心謹慎地觀察著蛇虎亂戰。
阿普頓想到了遂徊在狂亂暴動狀態下,可能會有高度的精神體融合,但他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恐怖的模樣。他靈活敏捷地閃躲著蛇尾的攻擊,劍齒虎一口咬在蛇鱗上,留下了一點擦痕,牙齒差點被崩開。
“我要摁住它多久?”阿普頓深感上當受騙地怒問。
“三分鐘。”應帙說。
在無人可知的區域,大量如樹木盤旋交錯的根枝的精神力觸梢快速生長捆縛,凝結成巨大的精神力鞭,應帙認真地操控著,他需要比在禁閉室內更快地結束戰鬥,避免節外生枝。
考務組的飛艦又一次抵達空地上方,艙門打開,有哨兵考官從中探出了頭,應帙向上瞥了一眼,沒有動,繼續控製他的精神力。
僅僅和這頭受束縛的怪物糾纏一分鐘對於阿普頓來說不是難事,他心態放鬆不少,遊刃有餘地躲避著蛇尾,還有餘力放下豪言壯語:“問題不大,再給你三十分鐘也行。”
話音未落,卻見遂徊突然停住了攻擊,好似整條蛇被冰凍住了一般,停滯在原地一動不動。阿普頓警惕地立在原地,為遂徊的異常而心生不妙。
那對碧綠豎瞳眼珠倏然轉開,目光直至應帙藏身的那個雪堆後方,阿普頓預感成真,連忙大喊:“小心——”
但隨著他的提醒,遂徊驟然擺動蛇尾,飛快地躥了出去。
狂亂期的哨兵是沒有理智和判斷力的,但是他卻憑借著本能嗅出了危險的氣息,直接奔向了對他威脅最大的那個人。
雪堆直接被蛇尾一掃鏟平,應帙猝不及防暴露在光線底下,緊接著便被一條粗壯的蛇尾卷住腰腹,高高舉了起來,蛇尾快速收緊,從腰一直纏住他的腿,尾尖穿過他的肩膀,勒住他的脖頸。
但詭異的是,遂徊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收緊力道卷死獵物,而是伸過腦袋,隔著麵罩嗅聞感知著應帙的氣味,蛇信從麵罩的空隙中探出,粗暴地戳弄舔舐著向導的臉。
應帙胸膛被壓住,被勒得喘不過氣來,但他卻更訝異於遂徊此刻的行為,這不符合正常狂亂期哨兵的行為,遂徊竟然對他沒有攻擊性?
……難道一直被他鄙視稱作腦回路不正常的安迪其實是對的?當一名哨兵對向導愛到極限的時候,即便是處於狂亂期,也能控製住自己,不傷害他所深愛的向導?
那遂徊究竟得多喜歡他,才能創造這樣的奇跡?
正兀自震驚著,應帙忽然看到遂徊臉上出現一抹猙獰的殺意,緊接著卷住他的蛇尾猛地收緊,要將他活活勒死。
“……”
懸於遂徊精神壁壘上方僅餘半毫米的精神力鞭直接降了下來,遂徊駭人至極地慘叫一聲,飛快甩開應帙,痛苦地後仰倒地,震動一地還沒有凍結實的積雪。
阿普頓飛撲接住被扔到半空中的應帙,在雪地上打兩個滾撤力,由衷地鬆了口氣,“嚇死我了……”
好的,想多了。應帙心虛地抖了抖頭頂的羊耳,該死的安迪,都怪他一天到晚胡說八道,把他也影響得不正常了。
在他們三人的周圍,四名哨兵考官和猛獸精神體儘數就位,電擊棍劈裡啪啦地閃爍著藍光,應帙的精神力鞭再甩慢半秒這玩意絕對已經捅遂徊身上去了。
——就是不知道電擊棍痛還是精神力鞭痛。
應帙本以為遂徊還會像前兩次一樣,再做一會無謂的掙紮,然後又是兩鞭下去,徹底被打服,乖乖地向他敞開精神域。但大概是這道精神力鞭氣息太過熟悉,打得又格外狠,遂徊躺在地上委屈地嚶了一聲,放棄抵抗,十分受傷地卷起蛇尾,把自己盤成一座紅褐色小丘,可憐巴巴地發出野獸受傷後的嚶嚶討饒聲。
應帙不得不承認,整個精神梳理的流程中,他最喜歡也是最期待的環節就是聽到遂徊此刻示弱求饒的輕聲哀叫。
讓他既有征服感又有憐惜欲。
耿際舟看得也挺爽,激動地不停地拍打樓星赫的胳膊,與有榮焉地大喊應帙牛逼。直播間也一片沸騰,絕大多數普通人其實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就是覺得很厲害,很精彩,跟看電影似的。
隻有在場的四名哨兵考官和阿普頓不約而同捂住腦袋,明明精神力鞭打的不是他們,但總感覺精神域嗡嗡地顫。
應帙慢慢地走上前,靠近這頭人身蛇尾的怪物。遂徊察覺到什麼,尾巴尖鬆開,一點一點地挪動,最終爬到向導的腿邊,討好地輕柔纏上去,祈求溫柔對待。
“乖。”應帙撫了撫冰冷光滑的蛇鱗,“這次沒打斷我的肋骨,有進步。”
作者有話說:
周如翊和虞楹後麵還有彆的戲份,不是直接背景了。
生存賽大概還有五章左右就結束了,感謝大家支持啦
79 第 79 章
這邊動靜鬨成這樣, 指望同一安全區的其他考生視而不見幾乎不可能,許多人在射燈開啟之前就察覺到異常,悄咪咪地派一兩個前行軍摸索過來一探究竟。
等燈光大亮遂徊變身恐怖巨蛇, 和阿普頓上演蛇貓情未了, 緊接著又卷上應帙玩烈羊怕纏蛇,部分心裡對自身隊伍實力很有逼數的探子直接退回去了, 老老實實地苟著不敢摻和進去。
但也有不少膽大妄為的家夥,一眼看出遂徊雖然精神力暴動後的模樣很恐怖,但實際上色厲內荏, 狀態很差, 就是一隻紙折的蛇。他們不安分地留在原地, 等待著可乘之機。
他們的判斷並未出錯,精神力鞭甩下去之後, 遂徊完全喪失攻擊力,他在本能的驅使下對應帙俯首,怯怯地祈求垂憐。狂亂期的威脅得以解除, 但與此同時,這個時間點也是應帙和耿際舟兩支隊伍戰鬥力的穀底,遂徊暫時下線,樓星赫發燒,就剩下阿普頓一個哨兵勉強養家糊口。
應帙彎腰拾起雪地上的毛毯, 原本它是圍在遂徊腰間遮身體用的, 化為蛇尾之後就被撐開飛了出去,此刻半截都埋進了雪裡,被應帙扯出來, 抖落開細密的雪粒。
蛇尾又‘依依不舍’地纏了過來, 最細端繞著應帙的手腕, 虛虛地搭著,接著又繞一圈他的腰腹,遂徊小心翼翼地湊過來,支起三米高的身體,蛇瞳眨也不眨地觀察著他的支配者,即這名在他麵前擁有絕對壓倒性實力的銀發向導,蛇信嘶嘶地吞吐著,揣摩對方的情緒,由此推測自己接下來可能會受到的待遇。
不過這些都是旁人眼中的遂徊,他看上去似乎是在認真思考,但實際上這條人身蛇尾的怪物此刻大腦容量確實和一條真正的蛇差不了多少,腦袋空空,不是智障勝似智障。
應帙朝他舉起了毛毯,進行精神梳理之後遂徊逐漸會恢複人腿,他可不想哨兵光著兩枚屁股蛋子暴露在直播鏡頭下。
遂徊不解地低下頭,蛇信碰了兩下毛毯,張口就要咬住,想要用他尖利的獠牙給毛毯訂兩個洞。應帙適時救回毯子,抬手揮了揮,想讓他把腰送過來,但遂徊卻無法領會他的意思,並且因為被拒絕而頓時緊張起來,才支起沒多久的身體害怕地軟了下去,瑟瑟發抖地匐在向導腿邊,繞了一個圈,抬起甸綠的眼睛仰視他,表現出完全的馴服,唯恐再受一鞭子。
阿普頓正遙遙地觀察著向導訓蛇,倏然,頭頂的兩隻黃黑色虎耳一轉,他警覺地轉過頭,就看到一支四人小組沉著麵容走進光影中,其中一人手裡還攥著一支斷裂的箭矢。
帝企鵝哨兵的隊友,複仇來了。
遠處,耿際舟掉頭就跑,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但樓星赫軍人忠誠心性,皺著眉抄起耿際舟的後頸,硬拖著他往應帙的方向走去。
“你乾什麼?”耿際舟賣隊友不成反暴露蹤跡,氣得大喊,“你發著高燒,我一個沒人可以輔助的向導,過去拖後腿嗎?”
“那也不能拋棄隊友。”樓星赫義正辭嚴,配上一張濃眉大眼的俊臉,簡直是軍校正義之光,馬上要叼著橄欖枝上台領和平/獎的那種,“同生死,共進退。”
“……”
應帙沒有轉身,僅僅是微微側過臉,矩形瞳孔就足以讓他看到身後的情形:一對雙S級哨兵向導,一名A級向導,剩下的軍校生……也是個老熟人,正是應帙開局招攬過的那名情聖哈哈哥,勵誌要把他女朋友也拉進隊的那一位。
從隊伍配置可以看出,直到最後他也沒能如願以償地和女友雙宿雙飛。
哈哈哥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遂徊身上,顯然沒見過這大變活蛇的陣仗,直到樓星赫出現,他突然有種從神仙打架回歸現實的鎮定感,露齒一笑,朝他其他隊友指了指樓星赫,示意這家夥交給我。
樓星赫也停下腳步,目光明確地盯著朝他走來的熟人。相較於又是蛇又是虎的哨兵向導,他們更不想輸給實力相近的同校生。
耿際舟很想拋下樓星赫去投奔阿普頓,但瞧著這家夥燒得鼻尖泛紅的模樣,他無奈地長長歎息,從身後甩出了棒球棍,朱鹮在半空中振翅尖鳴,“服了你了。”
落單的A級向導也拐了個彎去支援哈哈哥,自此戰場分為兩部分,耿際舟、樓星赫對戰哈哈哥和A級向導,阿普頓、應帙和遂徊對戰雙S配對哨兵向導。
當然,前麵那組是標準的2v2,打得你來我往勢均力敵,後麵這組卻是阿普頓一哨孤軍奮戰,剩下的兩個名字就是來湊數的,顯得他沒那麼孤單而已。
“應帙!”阿普頓在他的劍齒虎被對方郊狼一口咬中前爪,發出憤怒的咆哮之際,和精神體一起此起彼伏地嘶吼,“你倒是做點事情!”
黑暗哨兵在單挑的時候所向披靡,但碰上帶向導的S級哨兵,饒他再是厲害也獨木難支。
“我——”應帙再一次試圖去襲擊哨兵的精神域,但一條腹鱗為白綠色的蛇尾卻從下到上纏纏綿綿地一直卷到他的胸膛,接著將他淩空舉了起來,蛇信湊在他的側頸不斷試探,既小心又大膽。
應帙頭頂的羊角瞬間從竹筍狀噌的長成了惡魔的犄角,和他的血壓高低程度成正比,他轉過頭怒斥:“不要鬨!”
遂徊唰的嚇到僵硬,信子吐到一半,整條蛇都鈣化了,應帙趁機凝聚精神力觸梢,進入哨兵的精神域試探,另一名S級向導的精神力觸梢比起應帙隻多不少,如同守護著沉船財寶的海怪,無數盤根錯節的觸手堆滿了精神迷霧,在壁壘前豎起又一座高牆。
應帙正頭疼著,身後忽然一暖,有什麼硬實但又柔韌的東西緊緊地貼住他的後背,緊接著,腰間也被什麼牢牢扣住,他低頭一看,見到了遂徊的手臂,交錯著環握住他的腰,矩形瞳往右移,就見神誌不清醒的遂徊從身後緊緊擁住了他,兩人的胸膛和後背之間不留任何縫隙。
發現應帙似乎不喜歡這樣的姿勢,遂徊又操控他八米長的蛇軀靈活地在應帙身上遊移,從向導的胳膊下方遊過去,改為正麵埋進對方懷裡,尾巴尖揚起,如同搖鈴鐺那般不停地晃動著。
他似乎覺得自己這樣的表現乖巧順服極了,一定會讓強大的支配者溫柔對待他。
應帙:“……”
如果可以的話,應帙更希望遂徊狀態倒回一刻鐘前,毫無理智地殺光一切。但這顯然不切實際,因為他精神力鞭的威力,遂徊目前處於狂亂示弱期,無法辨認敵我,也就不知道誰可以攻擊,誰需要討好,更無法像應帙幻想的那般先外出做條瘋狗,咬得天昏地暗,再乖乖回來等著應帙給他精神梳理,現在的遂徊隻會纏著應帙一個人不停地示弱,彆的什麼也不會管。
帝企鵝哨兵的隊伍之所以敢堂而皇之地過來報仇,也就是知道目前是最佳時機。
[狂亂示弱期,我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之前我隻在教科書上看到過這個名詞和解釋]
[什麼什麼,很厲害嗎?]
[狂亂期哨兵高物防、高攻擊、高耐受,通常處理方式隻有困到他們體力耗儘或者注射麻醉這兩種,也就攻擊型向導這種變態能把他們揍到服軟,才會出現示弱期這種極為罕見的狀態]
榜一大姐‘如我心意’並沒有完全理解,但她能明白一點——這確實很厲害,一分鐘過去,宣傳剪輯稿完成,置頂各大視頻網站,標題簡單明了:《點擊就看狂亂示弱期哨兵》
周如翊得意洋洋地收起虛擬鍵盤,心滿意足地看著直播間內不斷攀升的觀眾數量。反觀觀眾數位居第二的阿普頓視角直播間,和她操控之下的應帙視角直播間相比,人氣值差額越拉越大,對方早已無法望其項背。
一想到耿際舟隊裡和她角色對標的財閥之女鐘謹此刻肯定氣得跳腳,周如翊更是春風拂麵,摩拳擦掌準備下一步的動作。
……
雖然主人指望不上,但精神體還算靠譜,山羊巴弗滅飛起一角頂飛了郊狼,掩護劍齒虎調整姿態,而對方向導的精神體是一隻考拉,基本零攻擊力,精神體層麵2v1瞬間處於優勢。
另一邊,應帙連咬帶踹的也愣是沒讓遂徊鬆開他的蛇尾,他越掙紮遂徊反而越害怕,然後就把應帙越舉越高,自己將腦袋插尾巴裡學鴕鳥。
“阿普頓。”應帙冷靜了下來,“你還能撐多久?”
阿普頓很想說我一秒都撐不下去了,但是身為黑暗哨兵的自尊心還是讓他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數字:“十分鐘。”
和他對戰的哨兵如狼一般喉口滾出威脅聲,一雙眼如同墓地裡的鬼火:“你一分鐘也不會有。”
“好。”應帙沒有搭理敵人撂下的狠話,“給我十分鐘做個精神梳理。”
說完,他放鬆身體,卷住他的蛇尾立刻將他全身都裹住,遂徊疑惑地愣了一下,不明就裡地支起身體,也將上半身鑽進自己圈成小丘的尾巴裡。
這座蛇塔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動彈了。
又艱難地堅持了兩分鐘,阿普頓從白天打到現在,還背著樓星赫逃亡,一包泡麵補充的體力也耗儘了,被S級哨兵一腳踹在肩膀上,貼著地飛出去三米遠,在雪上留下長長的痕跡。
他嘗到了口腔裡的血腥味,勉強爬了起來,喘息著思考應該怎麼撐過接下來的八分鐘,倏然,他看到了身側的蛇丘,褐色鱗片散發著幽暗的冷光……阿普頓意識到什麼,三兩步衝到不遠處取過遂徊擺放一旁的滑雪板,踩上去瘋狂單腿助跑,隨即頭也不回地滑遠了。
這下換同樣氣喘籲籲體力不支的哨兵愣住了,這是……打不過,所以拋下隊友逃跑了?
他再一轉頭,耿際舟和樓星赫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跑走了,連帶著他們的那兩名隊友也不見了。
周圍除了漫天風雪和一盞大燈之外,隻剩下了四名不肯回歸崗位的哨兵考官,一個二個都在觀摩那具巨大蛇雕,嘖嘖稱奇。
原地等待了一會,眼見著阿普頓沒有要回來的意思,S級哨兵帶著他的向導也靠近這座蛇丘。
“做精神梳理的哨兵和向導沒有任何反抗能力,他們就這麼把這兩人拋下了?”向導嚴重懷疑其中有蹊蹺,哨兵也同樣警惕,分析道:“也有可能是壁虎斷尾求生,淘汰兩個總比全軍覆沒要來的好,你發射信號彈喊他們倆回來,我們速戰速決,這裡太顯眼了不宜久留。”
向導點點頭,錯開兩步發射信號彈。而哨兵繞著蛇丘觀察一圈,倏然察覺了不對勁的點……這裹得密不透風的,他上哪去搜尋信物?
哨兵皺起眉,又爬著蛇丘向上,從頂往下看,這處的蛇尾圍得並不嚴密,有些許細縫處,但也僅僅能將小臂探進去,再多的就沒有了。
哨兵嘗試著掰開,無果;徒手攻擊,無果;郊狼在底下啃糖葫蘆似的啃蛇鱗,狼牙也沒比虎牙鋒利多少,無果;
很快,他們傻眼了,因為即便處於精神梳理狀態下的應帙和遂徊毫無還手之力,他們也拿這座蛇山沒有辦法。
“考官!這算作弊吧?”S級哨兵異常憤怒,直接當場舉報,郊狼也在旁邊不停狼嚎,“這要是在決賽圈,他搞個精神力暴動高度融合態往這兒一立,誰打得動他?”
四名考官也是頭一回見這種情況,三名不想管事,最後一名猶豫地說:“高度融合態也不是說立就立的,多數情況下大家都是普通融合態……你們可以等精神梳理結束之後,蛇尾融合態消失再打他們啊,對不對,到時候這裡就是個光屁股哨兵,還不是一戳一個準。”
“……”
他們能等到那時候嗎?S級哨兵想著。他頭頂兩隻暗灰色的狼耳轉動,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又有一支隊伍踏入了戰場,一個二個臉上亢奮異常,自認為他們是目睹了螳螂捕蟬戲碼的黃雀,準備上前坐收漁翁之利。
當然黃雀和漁翁遠不止這一隊,暗處還潛藏著數不清抱有同樣想法的隊伍,今晚這個安全區注定成為一個不眠之夜,會有無數的飛蛾前赴後繼地撲向這個明亮的燈光籠罩區。
郊狼哨兵和他的向導警惕地和這隻隊伍對峙了一會,信號彈發出許久,他們的兩名隊友仍舊沒有回來,隻能說是凶多吉少。
真是既沒有為帝企鵝報仇,又白白損失了兩名隊友,郊狼悔恨地歎了聲,護住他的向導朝阿普頓之前逃跑的方向逃離。
有一對哨兵向導秉持著斬草除根的心思追了上去,剩下的三名隊員接替前人未儘的事業圍著蛇丘觀察了起來,很快,磨禿了鱷魚的牙之後,他們得出了同樣的結論——根本攻不進去,什麼bug玩意?
“等?”一人問,“等恢複人腿就好打了。”
“這我們哪裡耗得起?”另一人怒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又一支漁夫隊伍氣勢洶洶地冒了出來,這邊三人察覺到自己追出去的兩名隊友至今未歸,連忙落荒而逃。
就跟時光回溯,畫麵重演一樣,追出去了三個人斬草除根,剩下一對哨兵向導對著蛇丘各種磨牙,爬上爬下、爬左爬右,然後得出無能為力的結論。
四名哨兵考官外加直播間的觀眾:“……”
作者有話說:
天還亮著!太陽還在!所以就是中午!
……(跪,抱歉姐妹們,就,不請假就肯定有,但時間很難保證
感謝在2024-04-21 16:00:20~2024-04-23 16:14: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太太今天就日萬!!!、遠遠呀、不器、68435725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重度幻想症 157瓶;Alfred 59瓶;課間一杯 42瓶;夏目撒野 40瓶;獨臂電鋸俠 30瓶;爆炒魷魚 29瓶;Daiquiris 28瓶;愛與和平的使者 22瓶;jelly、木白草秦、鯊魚海鹽冰激淩、路哥的頭像框 20瓶;樂羲容 16瓶;嵐星河 15瓶;不器、溫不華、落溪亭 10瓶;春夏、歲暮星寒 8瓶;歸曦淼淼 6瓶;顧子熹。 5瓶;易然易爆炸、橙汁啾、無法回複、非致病變種、長白星、軟萌的櫻詡、果醬梔子花、Ruby_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80 第 80 章
一批又一批的黃雀與漁夫來了又走, 愣是全都對一座動彈不得的蛇雕無能為力。
眼見著時間逐漸逼近應帙給出的十分鐘期限,那些寄希望於趁亂鑽空子的零散隊伍徹底沒了希望,老實退走將僅存的實力保留到下一次換圈。至於剩下的, 都是自持有配置不甘被區區一座雕像玩弄的整隊, 他們堅信:蛇尾消失那刻,就是光屁股哨兵命喪黃泉之時。
這一切的一切應帙都不知道, 他再是思慮周全,也不可能料到外麵是這樣的場景,而他本人正在遂徊混亂破碎的精神域內辛勤整理著‘毛線團’, 經過他三次精神梳理, 遂徊的精神域內已經有一片可供落腳的支點。
從無到有是最困難的步驟, 有了這片區域,遂徊的精神域就會穩定不少, 後續的精神梳理更是會輕鬆許多。
前兩回精神梳理的時候,太攀蛇利維坦都躲著不見人,這一回它倒是主動冒了出來, 嗲兮兮地圈著應帙的手腕不停遊來遊去,黑豆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向導看,通過這種方式表達它的青睞和喜愛,還屢次嘗試著帶應帙去它的精神圖景。
應帙的注意力還放在飄浮於掌心上方的毛線團中,勉強理出點頭緒, 被利維坦粘得煩了, 無奈地用手指刮刮它腹部的鱗片,又摸了摸它的腦袋,“安靜些。”
利維坦大致從未受過這番待遇, 呆滯了一瞬, 隨即蛇身圈得更緊, 腦袋上方像噴泉一樣激動地湧出無數粉紅色小愛心,恨不得把應帙給淹死。
……
難熬的十分鐘終於數著秒過去了,堅守到最後一刻的不知道第幾批漁夫隊並沒有迎來他們的光屁股哨兵,蛇雕依舊是蛇雕,無聲無息,沉默而堅硬,該死的應主席居然爽約了,還躲在雕塑的私密領域裡給他的哨兵激情梳理,一點也不知道外麵等著淘汰他們的同學們日子到底有多難熬。
漁夫隊焦急地等待著,想儘各種搜招換東西撬遂徊尾尖的鱗片,想讓哨兵吃痛蘇醒。如果有像模像樣的合金鋼匕首或許還能造成點傷害,但徒手掰隻會反被鋒利的鱗片割裂掌心,其他東西又連蛇鱗的縫隙都戳不進去,更彆提撬。
反倒是不遠處互相追擊的幾支隊伍打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而且各個殺伐果斷,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淘汰了大批考生,一堆又一堆大眼瞪小眼的‘屍體’躺在那裡,還要擔心剩餘打架的選手不小心踩到他們。
漁夫隊又守了半分鐘,突然反應過來覺得自己蠢斃了,蛇雕再容易守,這分再好拿,總共也就是兩名選手的淘汰分,哪裡比得上不遠處那茫茫人海的分。更何況現在看起來蛇雕的分還一點也不好拿,誰知道應帙到底什麼時候出來,再這麼等下去,他們才是那最蠢的光屁股哨兵向導。
漁夫隊的隊長還是當機立斷,率領剩餘的隊員殺進亂軍中拯救他們的隊員,猛猛掙分。
蛇雕的淘汰分就仿佛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沒人知道應帙到底什麼時候結束精神梳理,獨獨守著兩人的淘汰分又未免太過得不償失。隻是投入進去的沉沒成本一時之間難以割舍,即使明知道燈光底下是陷阱,還是不停有不死心的人時不時冒出頭來,關注這邊動靜想要撿漏,再被發蛇難財的隊伍抓住機會逮著揍。
眾人打了又散,散了又冒出來打,等到蛇雕鱗片顏色逐漸變淺,粗壯長尾鬆動遊移,露出包裹在底下的銀發向導時,竟然沒有敵人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給這邊來上一槍。
唯一一個有所動作的男人,竟然還是去而複返的阿普頓,他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突然冒出來,踩著滑雪板來了一出從天而降,頭頂一盞從樓星赫那裡借來的灼世大燈,和應帙的那盞一起照亮整顆地球。
滑雪板所到之處風雪翻飛,劍齒虎跟在後麵仰天長嘯,目的很明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效果也很明顯,所有人的注意力的確全部被他引走。
等有人反應過來被騙了的時候,遂徊甚至褲子都已經套好了,正紅著耳朵坐在地上穿鞋子,利維坦在他肩膀上焦慮地打轉。
“是不是都被看光了?”他小聲問應帙。
“不會的。”應帙麵無表情地收拾著散落在地上的束縛帶,“監控器會智能打碼或者切鏡頭。”
遂徊還是很社恐地抓住應帙衣角,手腕間還殘留著紅色的勒痕,“你確定嗎?”
“確定。”應帙精神力耗竭,神態有些疲憊,但心情不錯,“除了我,誰也沒看到。”
遂徊臉更紅了,很不好意思地鬆開手,規規矩矩地把褲腳塞進靴子裡,但利維坦卻是呲溜順著遂徊的胳膊遊到應帙外套口袋裡,盤成蚊香狀,不肯挪窩了。
……
本來耿際舟給阿普頓設計好的出場方式是天神下凡,瀟灑滑到遂徊和應帙身邊,拯救兩位迷途的羔羊,一舉扭轉星網上對於黑暗哨兵實力的質疑。
但他高估了阿普頓的滑雪技術,還以為人人都能像遂徊那樣開高鐵一夜跨越半個永略塔湖。前麵都挺好,阿普頓也確實成功掩護遂徊和應帙脫身,結果中途方向失控撞上了一塊石頭,滑雪板飛了出去,哨兵也飛了出去,還好巧不巧倒栽著摔進了雪堆裡,顏麵儘毀。
遠處觀戰的耿際舟:“……”
觀眾投票支持率沒救了。
遂徊的‘複活’並沒有打消 其他隊伍的野心,甚至哨兵數量占多的隊伍反而越發的蠢蠢欲動,因為他們沒有錯過應帙眉眼間無法掩蓋的疲憊,為哨兵做完梳理的向導精神池必然見淺,更何況還是A級向導為S級哨兵做精神梳理,應帙此刻的精神池極大概率已經枯竭,無法使用任何精神力。
想要淘汰對哨兵威脅最大的攻擊型向導,現在就是最佳的機會。
至於遂徊……就算他再厲害,難道還能翻了天嗎?
抱著同樣的想法,剩下的殘隊幾乎在同一時刻通過彼此的眼神達成了協議,先聯合起來淘汰最強的隊伍。
阿普頓甩著一腦袋的雪站到了遂徊和應帙的身後,因為人太矮,畫麵就像一隻站在馬群裡舔毛的黑貓,“小舟說看在彼此情麵上,讓我先跟你們一起打一會,然後見機行事,如果情況不妙的話就一個人先跑,讓你們給我殿後。”
應帙和遂徊對視一眼,忍不住勾起唇角:“這種小心思刻意說出來做什麼,怕我猜不到?”
“不能說的嗎?”阿普頓疑惑。
緩慢包圍過來的哨兵們還沒想好誰先上前送死,遂徊卻是一眼找到了突破口,並且主動發起了進攻。他現在的狀態是從未有過的好,相較於服用鎮痛藥過後那種踩在雲端上的虛浮感,此刻的他五感清明,一身輕鬆,好似捆綁在手腳處的鐐銬脫離,有一身的力氣無處發泄。
看著遂徊一拳乾飛出去一名哨兵,腰後的蛇尾再卷起一名哨兵往地上狠砸,阿普頓看得熱血沸騰,嗷嗷地就要跟著衝上去,但應帙卻一把攥住他的後領,哄騙道:“彆去,我現在很虛弱,你負責保護我。”
阿普頓眨了下眼:“可是,小舟讓我多撿幾個人頭……”
就是知道耿際舟派你來是想跟在遂徊後麵撿人頭的,應帙笑意愈深:“小舟主要是想讓你見機行事,你體力見底,還去打架不是送死嗎?讓遂徊在前麵賣苦力,你在後麵保護我,各司其職,順帶再撿幾個人頭,不好嗎?”
阿普頓覺得不好,但下一秒衝上來偷襲應帙的兩名哨兵就讓他無法細想到底哪裡不好。再等到好不容易乾翻兩名哨兵,再次開動貧瘠的腦細胞思索不好在哪裡的時候,應帙卻是溫和地揉了揉他的頭發,“謝謝你阿普頓,真不愧是黑暗哨兵。”
遂徊手裡攥著五六枚淘汰信物,正把一名哨兵摁在地上揍,聞言警惕地轉過頭來,不虞的目光在應帙和阿普頓之間徘徊,蛇尾一抽,又甩飛了一名哨兵。
阿普頓:“……”
隻能說遂徊嫉妒的眼神和應帙的摸摸兩者結合起來簡直是智商收割機,阿普頓腦子裡哪還記得什麼耿際舟的叮囑,他目前隻剩下保護應帙突圍這一個偉大而神聖的使命,信念極其堅定。
應帙在兩名哨兵嚴密的守護下緩了一會,目光快速在人群中搜尋,很快便找到了一名最佳殺雞儆猴的目標。他積聚起最後的精神力,故意揚起手,指尖一一掃過在場的哨兵,最終停駐在他選定的目標身上,仿佛死亡的宣告。
那名哨兵愣了一下,那一瞬間汗毛都立了起來,來不及做出反應,劇烈的精神域疼痛令他捂住腦袋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叫,整個人都軟倒了下去。
一道精神攻擊對於哨兵的威脅力要遠遠大於遂徊和阿普頓的拳頭,應帙臉色又蒼白兩分,但唇角的笑容卻是自信而張揚的,“你們可以繼續猜猜看,剛才這個是不是我最後的精神力。”
猜個屁,哨兵軟倒在地的瞬間,所有精神域內沒有向導鏈接的哨兵全部轉身跑了。原本遂徊的戰鬥力就遠超他們的想象,再加上應帙居然還留有精神力,管它是不是空城計,反正他們先跑為敬。
最後隻剩下兩對高等級的哨兵向導沒有逃走,這四人還真給應帙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不過好在這兩支隊伍都懷著小心思,希望另一隊負責和遂徊正麵打,耗掉大部分體力,而自身保留實力等到最後兩邊通吃,結果就這麼互相拉扯著,提防著,讓應帙三人處於劣勢的情形下,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跑沒影了。
“……”
等到一切風平浪靜,大家縮在帳篷裡烤褲子,耿際舟氣得掐著阿普頓的虎耳朵罵人:“我不是說了讓你看情況不妙就跑嗎?你倒好,胳膊都打脫臼了都不肯跑,到底應帙是你隊友還我是你隊友??”
“彆動,要罵待會再罵。”應帙正皺著眉頭給阿普頓正骨,隔著內襯捏了半天,倏然一扭,阿普頓嗷地一聲,又為了形象把剩下的叫聲憋回去。
“阿普頓挺好用的。”應帙鬆開手,“下次我給遂徊做精神梳理的時候,還要再麻煩你來幫忙。”
“我才不來。”阿普頓委屈巴巴地縮到了耿際舟身後。
“你必須來,除了你沒人能製住狂亂期的遂徊。”應帙‘誠懇’地邀請道。
“真的?”阿普頓虎尾巴翹了起來,“那我考慮考慮吧。”
耿際舟恨鐵不成鋼地一巴掌甩他頭頂,“你真是蠢斃了,丟黑暗哨兵的臉。”
樓星赫燒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但還在死盯著直播間不肯合眼。等應帙回來歸還終端的時候甚至還遞來一疊筆記,裡麵都是他從直播間觀眾留言裡麵搜集到的信息。
應帙粗略瀏覽一遍,作戰指揮係的尖子生對於戰場關鍵信息的捕捉分析能力確實不錯,就是燒得太嚴重,到最後寫的什麼恐怕樓星赫本人都看不懂。
“雙馬尾是土豆烏龍茶?”應帙念著樓星赫歪七八扭的遺言,“白毛發布在腹地扭轉望風?”
“他到底多喜歡白毛雙馬尾?”遂徊嘀咕著給他蓋上毯子。
應帙視角的直播間已經達到了觀看時間臨界值,被強製驅逐出去,應帙隻好又重新刷,意外刷到了阿普頓的直播視角,想著勉為其難也能湊合用,於是便點了進去。
耿際舟當初想到的吸引觀眾投票支持率的一大辦法就是和阿普頓賣腐,這點應帙和遂徊就做得很好,再加上周如翊在外的營銷作勢,賣的直播間裡現在全是他倆的cp粉。
他本以為進入阿普頓的直播間之後看到的也會是同樣的盛景,漫天蓋地都是嗑黑暗哨兵和廣域向導強強聯合的cp粉,結果懸浮屏一展開,上來就是阿普頓倒栽蔥摔在雪堆裡的表情包刷屏。
耿際舟:“?”
除了表情包之外,全都是討論阿普頓和遂徊戰力高下的強度粉,兩邊吵得你死我活,全都是火藥味,整個直播間戾氣十足。
仿佛是看出了耿際舟的疑惑,很快,一條來自榜一大姐鐘鐘的醒目留言停留在直播最上方:[耿隊,彆賣了,你倆cp真的賣不動,你和阿普頓的cp受喜愛程度甚至不如阿普頓和樓星赫的星星貓貓,你好好反思一下吧,耿隊。]
耿際舟:“……”
[不行你和應主席賣吧,他的哪個cp都很火,觀眾都說他很Dom,你要不Sub一點?……但Sub這個賽道你也玩不過2號啊,沒救了,等死吧]
作者有話說:
太陽……還沒……落山……就是中午……
感謝在2024-04-23 16:14:12~2024-04-24 17:16: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8435725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有小脾氣好吧 200瓶;悉茗 100瓶;不發癲就抽人 39瓶;柒柒柒 32瓶;jelly 10瓶;X 9瓶;林錚、時瑾 8瓶;顧子熹。 5瓶;今天更新了嗎、Zeo 3瓶;不問歸期、果醬梔子花、Ruby_、腦補君、軟萌的櫻詡、阿燼是我、蜘蛛頭子、小王同學不生病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