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瀾笑起來,倏然問:“對了,你們兩人測過契合度嗎?正好我這裡有儀器,要不要測一下?”
這一回,不等應帙開口,遂徊直接一個激動的‘要’字脫口而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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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第 96 章
關於契合度的問題, 其實遂徊已經明裡暗裡向應帙暗示過很多回,兩人的契合度非常高。這一點應帙也深有體會,特彆是生存賽裡有另一名和遂徊契合的向導安迪出來做對比的時候, 這種區彆就更加清晰。
應帙考慮得要多一些, 兩人擁有變異精神體這件事本就惹眼,時不時就不小心露出龍的精神體融合態, 要是再測出來一個99%或者100%契合度,他們接下來的生活絕不可能平靜。
誠然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會守口如瓶,但心態總歸有所差彆, 所以與其知道具體數值還不如不知。
但這些理智的考量對上遂徊期待的眼神, 應帙又沒辦法將拒絕說出口。
“測吧。”他內心自我鬥爭了將近五秒, 還是決定滿足遂徊一直以來的希望。哨兵想要將兩人之間的羈絆可視化,讓周圍的人都直觀地知曉……這能讓他更有安全感, 也能滿足哨兵們本能的獨占欲。
易承瀾笑著站起身啟動儀器,“希望你們能達到理想中的契合度。”
二十分鐘後,應帙得到了一個百分比數字——
94.4%
二人的契合度為94.4%。
這實在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但相較於應帙先前設想的99和100,又顯得沒那麼誇張,所以他得知結果的時候非常平靜,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易承瀾垂眸認認真真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檢測數據,抬起頭, 看著兩人一個比一個無感的表情, 忍不住好笑地問:“怎麼你們還有點失望的樣子?94還不夠高嗎,兩位靈·魂·伴·侶?”
遂徊被這特意讀重音的四個字搞得有些耳熱,小聲嘀咕:“我以為至少有95%以上……”
“95%……”易承瀾倏然笑了下, 雙眸彎成月牙的形裝, “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曾經有一對契合度恰好為95%的哨兵向導, 向導在哨兵陷入永久沉睡之後,一路沿著墜入深淵即將斷裂的精神鏈接,將他從精神黑洞中拉了出來……”
“聽說過。”應帙點點頭,“但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我一直以為這隻是一個傳說,就像每所學校都建在墳墓上,每所學校的湖裡都死過人的傳說一樣。”
“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誰知道呢?”易承瀾轉過身收拾桌麵,“你們先上去吧,我等機器冷卻之後再走。”
“謝謝易教授。”遂徊乖巧地彎腰後退,然後一出門就握住了應帙的手腕。
“94.4%”他激動地說,“看到了嗎?94.4%!”
“看到了。”應帙裝作毫無波瀾地說,“又沒到95%,興奮什麼?”
“為什麼不興奮,90%以上就是靈魂伴侶了,”遂徊十分心機地在走出地下室之後故意放大了聲音,“而我們的契合度有94.4%。”
應帙很無奈:“你要不聲音再放大點,城主都能聽見了。”
“……”遂徊眨了下眼,似乎是被提醒到了什麼,當即停下腳步喚醒終端,“你說得對,我要把這件事告訴城主。”
應帙禮貌地退開半步,不打擾他人談話,但他又著實好奇遂徊口中這個神秘而強勢的城主,所以沒有走遠,非常想知道這名和大哥爭家產失敗被掃地出門,被退婚,被陷害血統不純,隻能到偏遠城邦成為一名城主的哨兵究竟是何方神聖。
很快,遂徊撥出的通訊被接聽,一個吊兒郎當的喑啞嗓音從終端內響起。
“喲,稀客啊。”
懸浮屏中是一個頭發亂得像鳥窩,下巴滿是胡渣的男人,嘴裡還叼了根雜草,似乎是躺在草地裡曬太陽,應帙這邊已經入夜,而他那邊還是傍晚。
男人笑的時候露出一口白牙,揶揄道:“想不到您還記得遠在城邦裡吃糠的老父親?”
“小景哥,”遂徊喚了一個比城主要親近許多的稱呼,“抱歉,最近事情有點多,而且之前付不起網費,所以一直沒有給你通訊。”
“網費還能付不起?沒錢跟我講啊……”城主抽走銜在齒間被咬得扁平的草根,“你哥雖然窮,但還不至於養不起你。”
手裡握著城主十輩子工資的遂徊連忙道出這則通訊的目的:“小景哥,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名向導嗎?”
“記得,那顆精貴又高傲的玉白菜。”城主沒個正形地抓了抓頭發,撓出兩粒草籽,“你又對他做什麼壞事了?”
“……我什麼也沒做,”遂徊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忍不住偷瞥了應帙一眼,“我剛才和他測契合度了——”
城主沒有關心契合度的問題,他隻在幾句流暢的交談之中抬起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認真地看向屏幕中的遂徊:“……遂徊,你的精神好了很多,前段時間你根本沒辦法像這樣和我對話,一直在走神,我語速稍微快一點你就理解不了。”
“我那時候精神域痛,沒辦法思考。”遂徊快速說,“不,小景哥,重點是我和他測契合度……”
“喲,現在承認精神域痛了?”城主再次打斷他,愉悅地笑出聲,“當初我問的時候一直說不疼,死都不疼。”
“……”遂徊決定不說前情提要了,直接開門見山,“我和他的契合度是94.4%。”
城主嘴角的笑容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緊接著又再次笑得一口白牙,還是之前的口吻:“哦?還挺高的,恭喜。”
“……你為什麼這麼見怪不怪?”遂徊問,“不難道不應該表現得更驚訝一點嗎?”
“不就是靈魂伴侶麼?我見得多了。”城主隨意地擺擺手,“跟地裡韭菜似的,割完一茬還有一茬。”
“靈魂伴侶很多嗎?”遂徊忍不住側過頭問應帙,後者麵無表情地搖頭:“不多,除我們之外,我至今就見過一例。”
城主突然來了興致,猛地從草地上坐起來:“他在你旁邊?來來來,把屏幕轉過去讓我看看他,我倒是想知道長得到底有多仙——”
遂徊瞬間將終端靜了音,縮小懸浮屏走到角落裡,背著應帙和城主竊竊私語,一看就是心底有鬼。等掛斷通訊之後,他又佯裝無事發生地走回應帙身邊,繼續剛才的話題:“……你見過的另外一例靈魂伴侶是誰?他們的契合度是多少?”
“……是易承瀾和耿嶽。”應帙沒有細問遂徊到底和城主說了什麼,畢竟野猴子和動物園管理員也有他們之間的小秘密,“他們的契合度是90.5%。”
雖然是罕見的靈魂伴侶,卻沒有好的結局,陰陽相隔,天作之合的有情人,卻沒能走到最後。
回到一樓客廳,應帙沒有立刻告訴應識箋他和遂徊的契合度,而是問:“爸,你和媽媽的契合度是多少?”
“83.1%。”應識箋不假思索地說,“怎麼問這個?”
“你見過幾對靈魂伴侶?”應帙又問。
應識箋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沉默了幾秒,還是回答了他:“……兩對。”
“兩對?”應帙有些意外,“除了易叔叔和耿叔叔之外,還有誰?”
“……你不認識。”應識箋隨口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小咩?”
“我想說,”應帙站起身,“你現在見過三對了。”
應識箋:“……”
應識箋:“??”
……
接下來一周時間,應帙幾乎每天從床上醒來都會看到一張和昨日不一樣的臉,周六是他自己,周日還沒等睜眼,應帙就隱約有預感他變成了遂徊,等迷迷糊糊爬起來去洗漱,抬眼看鏡子,裡麵果然映著遂徊的臉。
“交換頻率又變快了。”他坐到餐桌前,取過筷子攪拌滾燙的白粥,“之前有最長時間一個月沒有交換,現在天天都換……”
“生存賽期間你們也幾乎是天天交換,和目前的情況很像。”應識箋說,“現在、生存賽以及那一個月之間的共性與區彆,應該就是我們尋找的答案。”
“生存賽另說,單單比較那一個月和現在,我想不出其中有任何區彆。”應帙難得如此的無力,麵對一個完全超出他理解範疇的離奇事件,絞儘腦汁也想不通其中關節,“塔和公寓之間兩點一線枯燥的學習生活,唯一的區彆就是家裡多了爸爸你。”
應識箋看出了應帙的煩躁,笑著遞給他一碟直淋了少許醬油的炒雞蛋,“那我走?”
“……說的好像一周以後你不走一樣。”應帙從口袋裡摸出易承瀾給的黃色藥片,搖出一粒含在唇間,他左右看看,端起空杯子打算去接一杯溫水。
可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手中的玻璃杯忽然一重,還有星星點點水滴濺到手背的奇怪觸感,應帙疑惑地轉過頭,就見一條小而細長的白龍用兩隻前爪攀著杯沿,正張開嘴朝玻璃杯裡噴水。
應帙:“……”
應帙詫異地抬眸和應識箋對視,又回頭看向剛從臥室裡走出來的遂徊。
小白龍吐了一整杯的水,很是滿意地甩著尾巴飛到了半空中,出乎意料,它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出現半秒又飛快消失,而是歡快地繞著應帙遊了一圈,又棲在他的手背上,用龍爪點點杯子,示意應帙快喝。
“……”雖然非常感謝應龍的好意,但是這杯水喝起來著實有點心理負擔,應帙猶豫兩秒,默默把杯子放到餐桌上,拿粥水咽下了藥。
應龍一片真心被無情辜負,氣得滋了應帙一臉水,甩甩尾巴飛到了遂徊肩膀上。
作者有話說:
應龍:竟敢嫌棄本龍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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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第 97 章
遂徊常與這種長條類動物相處, 雖然他那隻是地上爬的,而這隻是天上遊的。右手抬起,應龍順勢落在遂徊的小臂上, 前爪扒住他的手指, 兩條龍須落在指間,尾巴又自然而然地卷住了他的手肘。
“它是怎麼飛起來的?”應識箋發出靈魂質問, “又沒有翅膀。”
應帙正在用毛巾擦臉,聞言從洗漱間探出頭來,看著應龍一顆馬頭、蝦須, 四隻鷹爪子、一條蛇尾加背上有魚鰭, 確實外表上沒有任何能夠助力它起飛的器官。
燧石好歹背後還有兩隻蝙蝠翅膀意思一下, 它什麼真的是也沒有,應帙都要懷疑應龍的兩條須須裡是不是藏著發動機。
和遂徊貼貼了一會, 應龍甩甩尾巴,又去找應識箋貼貼。老父親捏著它爪子來回觀察,感慨道:“要是它會說話就好了。”
這話一出, 應帙和遂徊頓時齊刷刷地看向應龍,仿佛應識箋是言靈,真會一語成讖的模樣。
應龍:“……”
在萬眾期待之下,應龍張開嘴:“……咕。”
它的叫聲非常奇妙,就好像笛音卡殼, 又像母雞生蛋, 非常稚嫩,總之叫完應龍自己都尬住了,再也不好意思和其他人貼貼, 嗖得飛回應帙身上, 鑽進他的衣領不動彈了。
“好一聲龍吟。”應帙讚道, 隨後就感覺鎖骨被咬了一口,還有點疼,接著衣領間的異物感消失,應龍的一次外向換回終身內向,惱羞成怒,頭也不回地回到精神圖景再也不出來。
這之後不管應帙怎麼好言相勸,它都沒有出現,看得出來自尊心受了非常嚴重的傷。
……
周日,三人一個也沒有出門,全都待在家裡,最遠的路程就是從臥室走到廁所,主打一個懶字。秉承著勞逸結合的觀點,應帙沒有像周六那樣拽著遂徊去圖書館摁著他腦袋寫卷子,而是給他放了一天假,讓他放鬆身心。
但應識箋卻不這麼認為,這位忙碌慣了的工會主席非常不習慣現在這麼閒淡的生活,沒事也要給自己找事乾,轉身一看遂徊套著他兒子的軀殼,兩腿踩在沙發上看星網上的靈魂互換小說,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想法,他施施然坐過去,交疊起雙腿,“遂徊……”
遂徊麵部表情瞬間僵硬,放下腿正襟危坐,將劇情進行到‘誤會解除身體換回兩名主角正在大do特do’的小說頁麵關閉,擺出當年把應帙騙得團團轉的小可憐模樣,小心翼翼道:“……應叔叔。”
應識箋滿臉‘慈祥’地問:“功課學得差不多了?自我感覺期末能考幾分啊?”
遂徊:“……”
應識箋:“這樣,我出一道題考考你怎麼樣?”
我做對了你把你兒子嫁給我可以嗎?遂徊很想這樣問,但到底沒敢問出口。小黑龍燧石暗戳戳地從他背後伸出爪子,拍打著翅膀飛到半空中。
與應龍一樣,燧石出現在現實的時間也突然變長了,並且因為沒人傷它的自尊心,它從中午跑出來之後就一直沒回精神圖景,強勢又霸道地將整間公寓都劃撥至它的勢力範圍,沒事就巡視一圈自己的領地,發現什麼亮晶晶的東西就占為己有,至今已經擁有了一支牙刷、一枚掛件和一個指甲刀等豐厚戰利品。
不等遂徊回答,應識箋就徑自點開終端快速打字,眨眼功夫就把題乾編了出來,拖過懸浮屏笑眯眯地放到遂徊眼前,“做做看,不難。”
遂徊瞥一眼屏幕上的天書:“……”
原本坐在書房裡的應帙捧著水杯溜達出來,他目前在遂徊的身體裡,自然是將屋外的交談對話一字不漏地聽在耳中,於是故意接著倒水的機會出來,順帶看一眼應識箋到底給遂徊出了什麼題。
看了好幾秒,應帙默默打開空白屏幕開始打草稿。
概因文化基礎太差,遂徊當場放棄這道題,沒有一絲掙紮,但應帙向來自詡優等生,塔智商高地,他不能接受做不出應識箋隨手布置的文化題,兢兢業業埋頭苦算了一晚上,結果還因為看錯了數字得到了一個錯誤答案,被應識箋瘋狂嘲笑。
應帙氣得半個晚上沒睡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翌日周一,他和遂徊竟然沒有交換身體,還處在對方的軀殼裡。應帙原本因為這連日的每天必交換一次,以為已經形成了規律,都提前和阿普頓約好周一放學一起去塔醫院幫遂徊做精神梳理,現在就隻能另改時間,還惹得劍齒喵的抱怨。
禍不單行,一大清早,應帙又得知了一個壞消息。
前兩日,生存賽的最終得分排名不脛而走,應帙隊為第一,亞岱爾隊為第二。這一點應帙毫不意外,甚至踏出永略塔湖考場的那天他就有了預感,畢竟本場月考掛著破冰促融的正能量標語,怎麼可能最後讓一支純插班生明顯來挑事的隊伍奪了冠,聶仰止校長就算是連夜潛入考委會親自修改得分,也得把第一名焊死在應帙頭上。
但亞岱爾那隊卻是對最終成績非常不服,聽說周五還沒放學就糾集了一幫人大鬨校長室,說要給他們一個說法,影響非常惡劣。
當然,聶仰止校長也不是吃素的,當即給了一人一個三千字檢討。
但罰歸罰,檢討寫歸寫,月考成績確實也有不嚴謹的地方,因為變異鼴鼠的出現,應識箋插手提前結束了比賽,亞岱爾他們抗議的點也在這裡,意思是如果能補全比賽的最後半小時,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
所以他要求還原比賽場景的人物,打完整場生存賽再定評分。
“這顯然不現實,任何事都沒有絕對的公平,”聶仰止坐在辦公桌後麵,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所以我駁回了他們的要求。”
應帙點點頭:“您做的對。”
“但與此同時,我給了他們另一個提議。”聶仰止抬起雙眸,琥珀色的眼瞳落在麵前的兩名年輕人身上,黑發哨兵坐姿筆直端正,銀發向導後倚在沙發背上,“我認為,這場比賽的決勝關鍵點在於亞岱爾和遂徊的單人對戰輸贏,所以我想在周五的表彰會之前,讓兩人再次進行一場15分鐘的單獨加賽,再將兩人在加賽中的得分加入生存賽的隊伍分中,以此得出最終分數。”
應帙:“……”
應帙神色嚴肅認真,非常正直地表示:“校長,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隻是一場月考而已,又不是什麼重要的全國性榮譽大賽……”
“遂徊,你要知道,這已經是非常偏向你們隊伍的提議。”聶仰止打斷道,“你是S+級哨兵,難道你要告訴我,你會輸給亞岱爾嗎?”
遂徊當然不會,但是我會……應帙有口難言,求助地看向坐在他身邊真正的遂徊,希望對方能夠 靈光乍現,講出一些震撼人心的大道理,但遂徊在讓他失望這方麵從不令他失望,跟隻鵪鶉一樣擠在沙發角落裡,一聲不吭。
“如果沒有彆的意見,就這麼定下了,周三下午,準備好。”聶仰止沉聲說,“遂徊,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應帙:“……”
就這樣,兩人莫名其妙強行‘被同意’了這場多出來的加賽,還被趕出了校長室。
應帙將這則壞消息告訴同隊的虞楹、周如翊和樓星赫,周如翊立刻在聊天群裡罵了五十來條,但緊接著她又激動地表示遂徊絕對沒問題的,相信你!
樓星赫艱難看完了周如翊的五十條臟話,也溫和地給遂徊加油,又說就算輸了也沒什麼,生存賽他玩得很開心,勝負不重要。
“不,絕對不能輸。”周如翊說,“不然星星肯定要委屈得直哭。”
樓星赫:“……”
沒一會,虞楹也回了消息,說她沒關係,什麼結果都可以,然後又對生存賽上她提前退賽,拖了大家後腿表達歉意。
眼見隊友們接受能力都很強大,逆來順受,應帙無奈隻能放棄也糾集一眾無賴大鬨校長室的PlanA,隻恨自家隊裡都是不會撒潑的文明人。
“所以現在的問題又變成了怎麼確保在周三的時候,我們在各自的身體裡……”他頭疼欲裂,“到底是什麼交換規律?……這場生存賽是這輩子都比不完了嗎,怎麼還有後續?”
遂徊回答不了這個問題,隻小聲安撫道:“……我們要不要先做好最壞的打算,就是如果周三是由你來參與加賽怎麼辦?”
應帙側眸看他,“你好像有什麼高見?”
“我覺得,你需要利用好變異精神體,或許是製勝的關鍵。”遂徊建議道,“它們不像尋常精神體那般聽話,但很會察言觀色,而且聽得懂人話,我們可以將它們當作聰明些的寵物,訓練它們。”
“……”應帙沉默了一會,搖搖頭,“我不想暴露變異精神體。”
“這其實挺難瞞下去的。”遂徊說,“我這幾天融合態時常不受控製地露出來,你似乎也是。現在還可以戴帽子遮掩龍角,但等精神體成年,龍角長成,一定會暴露的。與其現在遮遮掩掩,還不如早些學會如何與變異精神體協同作戰,它們可是龍,若是能徹底為我們所用,受我們驅使,一定會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精神體。”
應帙難得聽到遂徊說出這麼一長段還挺有道理的話,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我好像有點被你說動了。”
今早出門上學之前,應龍和燧石就都在公寓裡活蹦亂跳,還試圖跟著他們一起去上學,被應帙無情鎖在了房間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又一氣之下回精神圖景了。
正考慮著,午飯前應帙倏然收到了一條來自老父親應識箋的信息,上麵一個定位,還有簡簡單單三個字:[來吃飯。]
應帙點開定位,還以為是什麼豪華大飯店的地址,結果卻是一條地處偏遠的小湖邊,偏僻到車都開不進去,應帙和遂徊打車下來又徒步走了一裡地。
遠遠的,應帙看到了應識箋的背影,無所事事的主席居然真的不知道從哪借了根釣竿在湖邊釣魚,一張野餐墊在不遠處,身後還像模像樣搭了一個篝火爐。
應識箋戴著一頂寬簷帽,聽到聲音回過頭來,隨即笑道:“來了?”
隨著他的動作,原本坐在他腿上的應龍和燧石一股腦都飛了起來,繞著應帙和遂徊兩人轉一圈以示歡迎,然後一齊飛到野營爐旁,一龍朝架在上麵的鐵鍋裡噴水,一龍嗷的噴火點燃了底下的乾柴。
做完這一切,兩龍又開開心心地飛回應識箋身邊,蹭蹭他,一龍得到一條剛釣上來的新鮮小魚。
應帙:“……”
可以,不用訓了,爸爸已經幫他訓好了。
作者有話說:
應龍:我叫應龍,我聽應·識箋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燧石:我叫燧石,我聽應識·箋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是白天,真的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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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第 98 章
這麼多水應龍究竟是從哪裡噴出來的?
……煮沸的龍口水還算是口水嗎?
懷揣這樣的思考, 應帙走到野營爐旁,鍋中水麵已經咕嘟咕嘟冒起了小氣泡,擱在爐邊的紙盒裡裝著幾塊明顯是手撕開的蘑菇, 幾片不知道哪裡偷來的小白菜, 以及一堆切得歪七扭八的火腿腸滾刀塊。
不過應帙是以為他能來吃滿漢全席的,結果看著這農家樂的低級配置:“……爸, 你讓我們千裡迢迢過來,就為了吃這個?”
“對,有意見嗎?”應識箋提著釣桶走過來。應帙本以為裡麵最多裝這幾條貧瘠還未發育的未成年小魚, 沒想到竟然是滿載, 條條都是孔武有力一鰭能給他掄飛出去的大魚。
遂徊似乎終於有了點要去積極表現自己的意識, 搶在應識箋之前拿起擱在野餐墊上的刀和砧板,“我來, 我有經驗。”
說著,他單手從桶裡捏出一尾魚,摁到砧板上, 手起刀落,下一秒魚頭就飛了出去。
應帙沉默,應識箋挑眉,兩名應家人以為會看到遂徊就這樣剁叭剁叭,把魚亂七八糟地扔進鍋裡, 卻沒想到他竟然動作熟練地刮掉魚鰓、魚鱗, 剖開魚肚,剔除內臟,再剁成塊, 還轉身問有沒有料酒和蔥薑去腥。
“……沒有。”廚藝隻有削蘋果皮的應識箋完全沒有想到魚腥味的問題。
廚藝隻剩下吃削好的蘋果的應帙更不可能想到這種問題。
“沒關係, 剛從湖裡撈出來的魚, 一般不會太腥。”遂徊很有經驗地說,他低下頭尋找有沒有清水洗乾淨魚塊,結果應龍忽然從背後冒了出來,還不等應帙阻止就嘩的噴一股水流,把血水和臟汙外加部分魚塊衝得乾乾淨淨。
看來今天不吃點應龍的口水是不可能了……
應帙坐在野餐墊上,看著應龍跟條白色小狗似的磨蹭他,要在他身上留下氣味,標記領地。應帙想了想,手指點點身前的地麵:“來,應龍,到這裡來。”
應龍充耳未聞地跑去蹭遂徊了。
“應龍,”應帙又重複了一遍,“到我這裡來。”
應龍又飛到了燧石的身邊,看燧石精挑細選的漂亮鵝卵石。
身為封建大家長的應帙無法忍受主人權威被挑釁,起身一把攥過這隻可惡的白蚯蚓,“應龍,我知道你聽得懂人話,彆裝傻。”
應龍的兩根胡須無風自動,兩隻爪子扒著應帙的虎口,兔子似的眼抬起盯著應帙,一人一龍對視三秒,一股細小的水流噗的噴向應帙的臉。
應帙:“……”
這絕對不是我的精神體,它配不上做我的精神體。應帙閉著眼,水流沿著他的臉頰滑落,被水沾成一簇一簇狀的睫毛不住顫抖。對比巴弗滅和應龍的表現,兩者高下立判。
“它還小,給點容忍度。”應識箋勸道,“你小時候比他還調皮。”
遂徊瞬間警覺地豎起了尾巴,十分好奇應帙小時候到底能有多調皮,緊接著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應叔叔,那個……應帙覺醒之前的小名是什麼?”
應識箋唇角一勾,朝遂徊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過來聽。
另一邊,應帙眉頭緊皺地抹了把臉,聽從父親的規勸強行忍下不耐,理智地問:“應龍,這是我給你取的名字,如果你是因為不喜歡這個名字才不搭理我,你可以告訴我,我會改。”
被應帙抓在手心裡的小白龍甩了甩尾巴,“……咕。”
“行,那你就是喜歡這個名字。”應帙問,“那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小白龍又甩了甩尾巴,倏然噗的一股水龍滋到應帙晾得半乾的臉上。
應帙:“……”
應帙抬手就把應龍拋了出去。
馴龍?馴個毛線的龍。馴龍,從入門到放棄。
“還是研究怎麼和你換回去比較容易。”應帙臉色漆黑地站到遂徊身邊,轉過頭,卻發現對方正以一種非常奇妙的目光注視著他,對上視線的同時還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
應帙皺眉:“怎麼了?”
“……”遂徊欲言又止,反倒是應識箋在旁邊笑道:“我怎麼覺得換回去比馴龍難多了?”
“爸你觀察一周了,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嗎?”應帙問。
“你們親曆了幾個月還一頭霧水,我這還隻是觀察了一周而已,要是這樣就有頭緒了,豈不是顯得你們很弱智?”應識箋歎口氣,突然又話音一轉,“……不過我確實有了一點頭緒。”
應帙和遂徊瞬間齊齊轉過頭來看著他。
“交換的條件大概率不出在你們身上,我認為受外在影響的可能性比較大。”應識箋努力將措辭阻止得更加嚴謹一些,“你們可以將注意力放在每次交換的時候,你們都遇到了什麼相同的東西,這個東西可以是物品,可以是地點……也可以是人。”
“地點排除。”應帙篤定地說,“塔和永略塔湖,這兩個地點沒有任何相似性。”
“應帙,”遂徊小聲說,“我最近看的小說裡麵,往往每次主角上來就排除的條件都是正確答案。”
“……”應帙麵無表情地看下遂徊,後者瞬間收聲。
“物品……”應帙接上方才的思考,“不好說,每次交換我固定會接觸的物品,那肯定是我常用的東西……我這周每天都碰,而生存賽前的一個月我一次都沒有碰過的東西……能是什麼?”
應帙仔細思考之後得出了一個滑稽的答案:“……我的睡衣?”
“要把遂徊也加上。”應識箋說,“你們兩人的交集。”
“我的睡衣。”應帙沒有改變答案,甚至增添了兩份肯定。
應識箋嘴角的笑容一頓,冰冷的目光如尖刀一般刺向遂徊,後者連忙擺手為自己的清白辯解:“不可能,從第一次靈魂互換以後,我就再沒有偷拿過應帙的衣服了。”
應識箋:“……什麼叫再沒有?你以前還偷拿小咩的衣服?”
遂徊:“……”
遂徊無法辯駁,視死如歸地閉上了眼:“不行您還是殺了我吧。”
應帙打斷這兩人的逗哏和捧哏,嚴肅地分析道:“如果說影響我們是人的話……難道是艾勒?不對,生存賽前一個月我見過他。還能有誰,總不能是耿際舟?不可能,我幾乎天天見他,絕不會是他……光這樣猜沒有意義,我去查一下生存賽前請假沒有來塔的人。”
說著,行動力極強的小應主席立刻打開學生會的工作群,將任務指派了下去。
還沒出半個小時,相應的事務負責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飯也沒吃,迅速將請假名單交了上來,非常巧合的是,名單中還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完全符合應帙提出的各項條件,還是他們的老熟人——
虞旌。
看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應帙尾巴一涼,各種陰謀論瞬間充斥腦海。
作者有話說:
讓大家久等了,還短,我不是人,明天多寫一千字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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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第 99 章
狂醫, 瘋徒,恐怖醫學怪人,人體改造狂魔, 種種稀奇古怪的標簽就這樣憑空貼在了虞旌腦門上。不用細思就知道, 這位遂徊的主治醫師想要對病人下手,有的是機會。距離遂徊首次接受虞旌診治已經大半年過去了, 現在哨兵的腎都不一定還剩兩個,又或者多出一個,現在是三腎戰士。
“現在想來, 虞旌好像對你格外關注, 他還叫你小遂, 哪個正常醫生會叫病人小遂?”
“……好像也還好?”沒有確鑿的證據,遂徊還是不希望用惡意揣測虞旌。
“你沒受到虞旌什麼奇怪的心理暗示吧?”應帙聯想得有點多, “趁你精神域痛大腦停止思考的時候,給你下指令,再佐以藥物輔助, 日後隻要他一個手勢,你立刻被他控製。靈魂互換會不會就是類似的原理?”
“藥物輔助?”
“你的那些止疼藥,都是經的他的手。”應帙說,“而且人家可能是想慢慢不動聲色地控製你,循序漸進, 所以一次隻讓你吃一粒, 但你自己怕死得不夠快,一次吃五粒……”
講到這裡,他又想到一個問題:“所以虞旌還不一定知道對你的實驗已經進行到哪一步了。”
遂徊:“!”
應識箋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安靜地看著他們說出一些邏輯詭異閉環的誇張猜測。雖然他覺得應帙的推理非常離譜, 但離譜不代表就不是真相。
現實再離譜還能離譜得過靈魂交換嗎?
吃完鮮美而味淡的魚湯, 應帙當即決定取消下午的圖書館之旅,去塔醫院會會頭號可疑罪魁禍首虞旌。
但在這之前,應帙麵向遂徊,認真而嚴肅地說:“這一次我們必須互相扮演好彼此,知道了嗎?不能讓虞旌發現端倪,我記得你之前在易承瀾麵前就做得很好。”
“我那回是模仿的城主,他與人交際的時候就那樣。”遂徊說,“再加上一些你的小習慣和細微動作。”
“模仿得很好。”應帙拍拍他的肩膀,“這次就照著上回的來,我對你有信心。”
遂徊點了下頭,隨後又問:“那你知道如何模仿我麼?我的習慣……”
“相信我。”應帙篤定地說。
他閉上眼睛,仿佛在仔細回憶真正的遂徊是什麼模樣。等到再睜眼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猥瑣起來,高挺的個子駝下,稍稍含胸,眼神貪婪而凶狠,仿佛對全世界都抱有不滿情緒,隨時都會墮下深淵,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遂徊:“……”
遂徊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掰正:“把背挺起來,眼神也彆故意搞這麼悍,我已經有改正了,你這是刻板印象。”
“哦。”應帙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挺胸收腹,碧綠的眼睛目光變得清澈,緊接著又討賞似的朝遂徊眨了下眼睛,臉上寫滿了我很聽話,求誇誇。
遂徊:“……”
遂徊捂臉:“我平時真是這個樣子的嗎?好像小狗。”還是那種特彆喜歡找主人邀寵的黏人醋精小狗,屁大點事都要找主人搖尾巴。
“彆妄自菲薄,你是瘋狗。”應帙說,“你想要把我關起來還不讓我穿褲子的豪言壯語,我至今記憶猶新。”
“……為什麼我那麼色情且危險的人身威脅,被你重複一遍,就像是搞笑片段?”遂徊困惑,“能不能尊重我一點?我是認真謀劃過這件事情的。”
應帙敷衍地點了點頭,而遠處繼續釣魚的應識箋卻是幽幽轉過頭來,目光分毫不差的落在遂徊身上,如有實質一般紮得他脊背冰涼。
遂徊:“……”
……
塔醫院內。
年輕而俊美的向導醫生虞旌依舊是老樣子,端著杯咖啡坐在辦公室裡寫病例,不過這次比以往還要悠閒,他的桌子上還攤著一袋子花生,花生就咖啡,越喝越起飛。
看到應帙和遂徊出現,他勾起個笑,把桌上的花生殼掃垃圾桶裡,理所當然地問:“小遂,小應主席,來借禁閉室做精神梳理?”
遂徊搖搖頭:“不是。”
“那來做什麼?”虞旌喝了一口咖啡,“總不能是來看望我的?”
被一語道破真相的遂徊微微停頓,又繼續麵不改色地說,“我們來開藥,遂徊的止疼藥吃完了。”
“嗯?”虞旌目光從遂徊移到應帙身上,“為什麼還要吃止疼藥?你已經給他做過三次以上精神梳理,按照我對他的病情了解程度,他目前隻需要你的向導素就不會有嚴重的精神域痛。”
“之前我一直有給他臨時標記,”遂徊搬出之前就設定好的說辭,“但頻繁臨時標記有耐受性,所以我現在隻提供向導素,但遂徊說他晚上疼到睡不著,所以還是開點止疼藥備著比較好。”
“那你再給他做一次精神梳理。”虞旌說,“精神梳理沒有耐受性。”
“……”遂徊側眸看向應帙,用眼神詢問他現在該怎麼回答,沒想到此時此刻的應帙沉默而戒備地站在靠門的地方,皺著眉,目光落在辦公室的另一扇內門上,好似沉浸在自我良好的演技之中。
“……下次吧,等我們一個黑暗哨兵朋友一起來,他可以和狂亂期的遂徊勉強打個來回。”遂徊硬著頭皮找借口,“有他在,我會更安全一點。”
“阿普頓?”虞旌自然而然地說出了黑暗哨兵的名字,“他的精神域病能恢複到那種程度是我沒想到的……在精神域的研究領域層麵,我遠不如易承瀾教授。”
遂徊沒從虞旌的言語和態度中發現任何端倪,又試探著問:“虞醫生,生存賽前你請了快一個月的假,是去做什麼了?”
虞旌倏然抬起眼,嘴角笑意又深了點,卻不達眸底:“問這個做什麼?”
“來找你沒找到,所以好奇問問。”
“你們來找我?”虞旌又端起咖啡,杯沿抵在唇邊,卻沒有喝,兩秒後又若有所思地移開,“那怎麼護士交給我的訪客記錄裡麵沒有你們的名字?”
這一回,遂徊的眼神甚至都沒有躲閃,也沒有任何猶豫,姿態輕鬆地說:“塔醫院還有訪客記錄這種東西?”
虞旌和他對視一秒,旋即無奈地笑起來,放下已經空空如也的咖啡杯:“我一個醫生還得跟你個病患彙報行蹤?我請假出去旅遊了,順帶見了下以前的老同學,怎麼,這也要問?要不要再給你看往返飛艦票?”
“沒什麼,真的就是隨便問問。”遂徊垂下了眸,“遂徊的止疼藥……”
“我給你們開一盒普通的,一個月最多吃一粒。”虞旌無奈地喚醒終端,“最近還有在吃什麼彆的藥嗎?”
應帙收回視線看向虞旌,先是搖了搖頭,忽然又想起什麼:“有在吃易承瀾叔叔給我的精神域穩定藥。”
“精神域穩定藥?”虞旌皺眉問,“在身上嗎,拿給我看看呢?”
因為易承瀾說變異精神體出現的時候服用,這段時間應龍和燧石出現的時間又忽然變長,所以應帙在再次和易承瀾確認過後,變成了一日三次,此刻確實隨身帶著藥瓶。
他從口袋裡拿出來遞給虞旌,後者先是看了一圈藥瓶瓶身,又從倒出一片,用鑷子夾起,觀察了一會,又嗅了嗅,取過一個分裝袋裝進去。
“我從沒見過這種藥,如果是從彆人手裡拿到的,我肯定會說就這種三無偽劣私製藥物,誰吃誰傻。但既然是易承瀾學長開的……他肯定有他的道理,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
不過安全起見,止疼藥和這個穩定藥不要一起吃。”說著,虞旌結束在終端上的操作,擺擺手,“行了,既然不做精神梳理,那就去藥房取藥然後趕緊走吧。”
直接從醫院藥房取的藥,虞旌應該很難在這上麵做手腳,所以止疼藥是沒問題的?
遂徊還是更偏向於相信虞醫生,所以乾脆利落地彎腰,“謝謝醫生。”
但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一直保持沉默的應帙開口問:“虞醫生,你至今見過幾對契合度達90%以上的靈魂伴侶?”
“……”虞旌後仰,靠到座椅背上,“你們倆到底來乾什麼的,一個二個都問我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好奇。”應帙下意識地沉著嗓音,麵上保持不動聲色,但緊接著他又倏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遂徊’,表情停頓了一下,改為扭扭捏捏地攥住衣服下擺,小聲解釋說,“就是突然在星網小說裡看到這個,還挺羨慕的,但我還從沒親眼見過靈魂伴侶。虞醫生接觸過的人肯定比我們要多要廣吧?所以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接觸過現實裡的靈魂伴侶?”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講到最後還擺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怯怯地往遂徊身後躲。明明是一個人高馬大的哨兵,姿勢卻非常嬌俏,好似要和唐僧成精的玉兔精。
做完這一切,應帙抬起頭,對上了遂徊震驚至極的眼神,這人的表情莫名有些熟悉,很像當年遂徊用他的身體夾著嗓子叫艾勒哥哥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
“……”
虞旌也同樣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緊接著這抹詫異又變為大笑,“小遂你在搞什麼鬼啊?”
演疵了。應帙麵無表情地收起扭捏作態,從沒想過紕漏竟然會先出在他這邊:“虞醫生?”
“靈魂伴侶啊……其實也沒必要去羨慕,沒什麼大不了的,就說起來好聽而已,精神力的高適配性又不代表兩個人在一起就一定能過得幸福平安。”虞旌右手食指尖輕輕有節奏地敲打在桌麵上,“……易承瀾和耿嶽,不就是你身邊一對現成的靈魂伴侶麼?”
“……你還認識彆的嗎?”應帙問,“耿叔叔陷入永久沉睡了,我沒辦法去接觸他。”
“你還要去接觸,是打算收集材料寫研究報告麼?”虞旌說,他交疊雙腿,“是還有一對,但聽說結局比耿嶽和易承瀾還要慘,好像是一個死了、一個瘋了,再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你要真關心這些,不如問問應帙的爸爸,應主席見多識廣,肯定懂得比我多。”
“……”應帙問虞旌這個問題的目的,是想要從他和遂徊94.4%的契合度下手,探尋虞旌對此的態度。他想如果靈魂交換並不是陰差陽錯的結果,而是確有幕後主使,那麼選中他和遂徊作為實驗品,二人與眾不同的點或許就在於這超高的契合度。
但沒想到兩對靈魂伴侶前輩的結局都這麼淒慘,反倒把應帙給問震住了。
“我知道了。”他說,“謝謝虞醫生。”
二人規規矩矩地走出辦公室,在走廊上對視一眼,互相都從對方眼底看出來有信息要分享的意思。他們迅速來到醫院外,應帙先開口道:“辦公室裡麵有扇內門,那是個小隔間,應該是醫生的休息室,我聽到裡麵有人。”
他既然專門說裡麵有人,那肯定就不會是什麼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遂徊問:“是誰?”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應帙舔舔唇角,“好像是聶校長?”
“聶校長?”遂徊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
應帙自顧自地分析著:“不過聶校長是哨兵,又沒有結合的向導,有個把精神域病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要刻意躲起來,難道是自尊心太強,不想被學生發現他患病?還是……他倆是一夥的?”
他思考了一會虞旌和聶仰止狼狽為奸的可能性,這兩人一人出錢,一人出力,喪心病狂地將全塔學生都當作他們的實驗品。
“應帙……”遂徊忍不住打斷他說,“我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
他語氣的鄭重其事搞得應帙心跳也不由得開始加速,疑惑地問:“你發現什麼了?”
“虞醫生是不是說他出去旅遊,還拜訪了一位老朋友?”
“嗯。”應帙點點頭。
“他桌上那袋花生,和普通花生不同,皮是淺粉色的,非常特彆……”遂徊抬起雙眸,和應帙對視,“那是我們那邊的特產,隻有我所在的城邦附近才有產。”
“所以……?”
“所以虞醫生有沒有可能是去見城主了?”遂徊一本正經地問。
“……這前因和後果有什麼必然聯係嗎?”應帙嫌棄道,“花生可能是誰送給他的,而且就算他去你家附近旅遊,城邦裡那麼多人,哪可能恰好就是去找城主了?”
遂徊隱約被他說通了,茫然地點點頭:“……也對。”
“話說城主叫什麼名字?”應帙隨口一問,“上次聽你叫他小景哥。”
“他叫景行。”遂徊回答道,“景色的景,行走的行。”
“……”應帙猛地轉過腦袋,“景行?”
“……對,景行。”遂徊感覺有哪裡不對勁,“怎麼了?”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聶仰止,聶景行。”應帙驚訝地分析著,“還有,你說看聶校長有點眼熟,是不是因為他長得像城主?”
遂徊愣了下,倏然也瞪圓了雙眼:“……對!這麼說起來,是的,他們倆五官很像!但是城主很黑,校長很白,氣質又天差地彆……”
說到這裡,他倏然沉默了下來,並且從應帙同樣沉默不語的行為來看,兩人大概率是同時想到了城主給自己立的人設——
‘和大哥爭奪家產失敗,未婚向導被搶走,慘被掃地出門,隻能隱姓埋名,成為一名小小的城主。’
如果說大哥是聶仰止校長,那麼未婚向導會是誰?
……虞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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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第 100 章
按道理, 他們目前的行事重點應該落在緊張而嚴肅的靈魂互換謎團上,再不成也應該去圖書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總之不應該被旁的什麼細枝末節分去注意。
但誰又能逃過豪門恩怨兄弟鬩牆的誘惑呢?
兩人在醫院外滿對了半天信息, 又猶猶豫豫好一會, 最後還是禁受不住內心深處的考驗,遵循人類本質對未知的訴求, 一前一後返回虞旌辦公室,一探究竟。
小門內已經沒了聲響,想必聶校長已經在這段時間內通過醫院的其他出入口離開, 而需要值班的虞醫生卻無處可逃, 見到應帙和遂懷去而複返, 他的表情明顯有些崩不住:“你們怎麼又來了?”
“虞醫生……”應帙目光移到他的辦公桌上,袋裝的淺粉皮花生已經壓好封口放到了桌麵角落裡, “我有個小問題,想谘詢一下你。”
虞旌順著應帙的視線看過去,瞬間明白了紕漏出在哪裡, “……一袋花生而已,這都能看出來?”
“彆的地方都沒有這種花生。”應帙原樣照搬遂徊的話,“是城邦特產。”
“……怪不得死活要我背回來,”虞旌不爽地說,“死沉死沉的。”說著, 他又打開抽屜從裡麵摸出兩包未開封的花生, 放在桌上,“拿回去吃。”
真被他猜對了?應帙詫異地問:“虞醫生,你和城主——”
虞旌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 沉重地上下點頭。
“——有過婚約?”
虞旌點了一半的腦袋倏然頓住, 極為震驚地睜圓眼睛, 隨後激烈搖頭否認,仿佛和城主有過婚約這件事是什麼奇恥大辱,“你說什麼??”
“城主說他……”
應帙又重複了一遍所謂‘和大哥爭奪家產失敗,未婚向導被搶走,慘被掃地出門,隻能隱姓埋名成為一名小小的城主。’的傳奇經曆。
虞旌:“……”
虞旌表情非常精彩:“這些是你們的猜測,還是景行他親口跟你們說的?”
“城主親口說的。”遂徊嚴正聲明。
“……”虞旌無奈地撐住額頭,“你們猜他的話裡有幾成是真的,幾成是假的?”
通過虞旌的神色和語氣,應帙保守地猜了一個數字:“三成?”
“一個字也沒有。”虞旌說,“甚至他才是哥哥,仰止是弟弟。登記姓名的時候不小心給兩人填反了,也沒有特意去改,將錯就錯了。”
“你也不是他的未婚向導?”遂徊非常失望,“我以為你們是戀人,被聶校長從中作梗,用彼此的性命威脅分開,隻能被迫天各一方,一年偷偷相會一次。”
“你當我們牛郎織女是麼?”虞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現在的學生腦子裡到底都裝著什麼?”
裝著他在星網上看的那些狗血小說。當然,應帙吐槽遂徊的同時,也知道自己並不比遂徊好到哪裡去:“我以為你們是靈魂伴侶……因為你好像對這個有很多感悟,說沒什麼好羨慕的,隻是說起來好聽。”
“有沒有 可能是我求而不得,所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虞旌笑起來,“彆瞎猜了,我和他們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而且很可惜,我和他們都不契合。”
遂徊和應帙都用狐疑的眼神望著虞旌,後者哭笑不得:“真的,不然說不定還真成了你倆口中的三角戀。”
應帙點點頭,表示接受虞旌的狡辯。
“……那城主有,”遂徊突然十分不好意思地問,“有特意關照你要多關心遂徊嗎?”
“他讓我彆管。”虞旌說。
遂徊:“……”
“不過你把錢都拿來買強效鎮痛藥的事,我跟他講了,”虞旌轉頭朝應帙不懷好意地笑了下,“他說人各有命,實在忍不了痛就算了,吃就吃,至少讓你走得好過一些。”
應帙又點了點頭,表示能理解城主的行為。精神閾狹窄的遂徊患上精神域過度防衛症,基本可以說是無解,如果不是他恰好是與他高適配的攻擊性向導,遂徊真就隻能在精神域劇痛中痛苦地等死。
並且高適配、攻擊性向導,這兩者缺一不可,無攻擊性就無法讓狂亂期的遂徊的聽話,無高適配就無法讓狂亂期的遂徊那麼聽話。
在不知道應帙存在的情況下,城主會說出那般類似於放棄的話,也可以理解。
虞旌沒有等到應帙臉上委屈和難過的神情,有些失望,但還是把轉折說了出來:“然後,他大半夜又視頻過來找我哭,說讓我想想辦法,不能放任眼睜睜地看你去死。”
聽到這句話,遂徊倏然向應帙靠近一步,眼瞳因雀躍和喜悅而泛著光。身邊圍著一群不會直白表達感情的‘傲嬌’,他大概是鮮少接受這麼平鋪直敘的好意,不由得因此緊張起來。
“但我也確實沒辦法,除了給你的鎮痛藥打一點折之外,什麼也做不了。”虞旌無奈地歎口氣,“我明明精神閾並不狹窄,但偏偏和對我來說重要的哨兵都不契合,奇了怪了。”
都解釋通了,應帙心想,為什麼虞旌對遂徊的態度過分親切,為什麼在兩人初次一起來塔醫院的時候,會特意要求他給遂徊向導素,並且願意答應他那麼多條件,加上承擔風險,也要支持他去緊閉室安撫遂徊。
另外,當時虞旌承諾為他寫見義勇為表彰信,還說可以支持他下學期連任學生會主席,這一聽就是能在塔校長麵前說得上話,但分明他的父親是前任塔校長,原來新上任的塔校長是他的故交摯友……
好一個關係戶。
應帙沒有辦法再猜忌虞醫生了,甚至連懷疑都不想再往他身上懷疑。如果現在還要說靈魂互換的罪魁禍首可能是虞旌,就得追根溯源到城主也難逃乾係,畢竟兩人關係密切,於情於理,應帙都不想思考這個可能性,這對遂徊來說太殘忍了。
浪費了半個下午的時間,二人帶著兩包粉皮花生無功而返,回到公寓裡發現沉迷釣魚的老父親竟然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看星網新聞,兩條龍一左一右地挨靠著他,扮演忠誠的龍騎士。
“它們為什麼還在外麵?”應帙很不理解地從藥瓶裡搖出一粒藥片,放進嘴裡,取過應識箋麵前的半杯溫水送服,等到喝完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杯不會又是應龍的口水吧?”
“你連它的口水都不敢吃,也配當它的主人?”應識箋笑著看向他,應帙無語地晃了晃杯底最後一點水,放回茶幾上,忽然問應識箋:“爸,你知道一對一死一瘋的靈魂伴侶嗎?”
應識箋臉上神情沒有任何不自然,那抹不耐煩也表現得恰到好處:“又是靈魂伴侶,你的話題就離不開它了是嗎?我知道你和遂徊是靈魂伴侶了,94%,我知道了。”
遂徊暗戳戳從廚房間往外露出個腦袋,手裡舉著半瓶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碳酸飲料,嚴謹補充道:“是94.4%。”
“……”
奈何應帙是個刨根問底的性子:“是虞旌跟我講的,他說他知道兩對靈魂伴侶,其中一對是易叔叔和耿叔叔,另一對下場很慘,一死一瘋……是爸爸你知道的那對嗎?”
“……不是,”應識箋垂下眸,搖了搖頭,“我認識的那對……”他停頓了一下,模糊地形容道,“過得還不錯。”
“還不錯?”應帙想了一下,“可以告訴我他們是誰嗎?”
應識箋不耐地抬眸和他對視:“你突然怎麼這麼多好奇心?”
“因為我也有靈魂伴侶,所以對同類產生好奇,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高適配性隻是精神力的契合,和其他沒有關係。”應識箋皺眉,語氣倏然強硬起來,“彆說得好像你就已經非他不可了一樣,還靈魂伴侶?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不適合,我不同意。”
說罷,他直接起身去了書房,用力摔上門。應龍和燧石在沙發上對視一眼,仿佛是感受到了什麼山雨欲來風滿樓,嘭的消失在空氣中。
應帙原地站著,視線定定地注視著閉合的房門,巨大的摔門聲響讓他聽覺敏銳的耳朵有些不適,但他目前無暇顧及。一些人類的劣根性在心中蠢蠢欲動,特彆是在應識箋大聲說出那番不留情麵的話語時,廚房間悄然關閉的推拉門。
你不同意?你憑什麼不同意?那我就要和遂徊在一起,我現在就答應他,我現在就標記他。
應帙閉上眼,努力平複著這些不理智的念頭。
太莫名其妙了,雖然應識箋確實一上來就明確表達過不支持他和遂徊結合,但這些天以來,應識箋對遂徊的態度分明很親切很溫和。
應帙假設他的兒子突然某一天帶回來一個全身病的窮比黃毛,而且還說非他不可,應帙絕對直接打斷黃毛的腿扔出去,哪可能對他那麼和顏悅色,還請他喝魚湯?
“……”所以應識箋到底在想什麼?應帙十分費解。
他歎口氣,最後再看了眼書房門,轉身走到廚房間前。
他正抬手正準備開門,卻聽到裡麵傳來了什麼奇怪的聲音,應帙動作一頓,倏然意識到遂徊該不會是裡麵哭吧?
他猶豫半秒,還是咬著牙推開了門,“遂……”
應帙抬眼,看到遂徊將長發完全盤起,戴上了圍裙和塑膠手套,手裡死死握著一把菜刀,一雙紫眸中滿是暴戾和凶光,明顯不是打算做菜而是要去把人做掉。
“等等,那是我親爸!”
作者有話說:
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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