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2 / 2)

應帙無言地等了許久,也沒見遂徊講出理由,隻是在沉默過後可憐巴巴地反問他:“不可以親嗎?”

“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麼要親?”應帙說,“我們之間的關係,似乎僅僅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這種關係是沒有親吻這個選項的。”

“……”

應帙就知道遂徊回答不上來,餘光瞥見遂徊鬱悶又語塞的模樣,他要是有羊尾巴,此刻一定愉悅地在身後抖動個不停。

房門打開,應帙也不再刻意克製精神體融合態,瑩白的龍角和鱗尾一股腦冒了出來,白色的尾巴一左一右地擺動著,他正準備彎腰換鞋,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力量,拽著他的胳膊就將他牆上按。

緊接著黑影就欺了下來,壓住他的肩膀,右膝也擠進他的兩條腿之間抵住,於此同時,腰間還被什麼東西牢牢捆住,應帙低頭一看,是遂徊黑色的龍尾巴。

“遂徊,”應帙抬臂橫在兩人之間,倒也不惱怒,隻是一種帶著讓人心癢的從容,“講不出道理就搞強迫?你先給我一個理由。”

遂徊才不理睬他,掰開他的手腕,另一隻手掐過應帙下巴就要吻上來。

應帙往側邊小幅度避了避,“遂徊,沒有你這樣糟糕的追求者。”

“我想不到理由,”遂徊終於開了口,蠻橫又無禮,“不願意你就推開我,現在我是向導,你是哨兵。”

說罷,他便傾身吻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4-05-24 16:16:09~2024-05-26 00:28: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替鯨守護海洋、68435725、lin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所以因為 50瓶;咩咩醬阿 49瓶;不發癲就抽人 30瓶;鮮衣怒馬 21瓶;薄霧、隕.、洛希極限、產品姐的命也是命、手心雲、祀久 10瓶;mio1823 8瓶;裡、遇知己 6瓶;流光、Alfred、雲墨、曉山青、小黑黑;“嘿嘿” 5瓶;清關表裡、遊戲爆肝中 4瓶;沉睡小陸愛看主攻版 3瓶;狗血劇情愛好者竟是我、68073589、不想學傷寒論!!、不問歸期、浮夢星芒、七七、師尊裙下臣、皮膚愛過敏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106 第 106 章

遂徊確實一點也不會追人。

應帙當初讓這家夥討好他, 取悅他,遂徊是一點沒做到。一點也不聽話,表現出的馴服中也不知道摻了多少虛假。唯一算得上追求的行為就是送了他一塊石頭, 現在還拿回去了。

尋常那些討好心上人的方式, 例如甜言蜜語、約會遊樂場,送花寫情書, 逛街買衣服等等,遂徊一概沒做過,除了黏人和示愛, 他每門戀愛考試的成績都是不及格。

不過應帙也不是會被這些求愛小手段打動的人, 這一點無論是初高中還是塔內的追求者們, 都身體力行地證明了。甚至是‘邀約一起去體能館對練,展現良好的體魄’這種充滿了塔特色的手段, 一些人自以為彆出心裁,他和彆的小浪蹄子都不一樣,放在霸總眼裡得被這個與眾不同的小白花迷死, 其實也已經是前人玩剩下的爛招。

所以追求應帙,這件事最開始就是一條死路。

畢竟就遂徊這麼一個剛從山裡跑出來的陰暗哨兵,能想到什麼新穎到足以打動太子爺的追求方式呢?如果落入俗套,那應帙又憑什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和其餘哨兵沒有任何區彆的人呢?

但應帙提出喜歡他就追求他,討好他, 取悅他的要求, 也不是故意為難遂徊,因為就連應帙自己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需要什麼。

不過現在, 他隱隱有了一些感悟——

他不需要追隨者應聲蟲, 即便他總是將聽話和順服掛在嘴邊, 但若真的隻是唯命是從,他又會覺得無趣。他喜歡的是發光體,能吸引視線的發光體,即使光芒或許會灼傷他的眼睛。

哨兵慕強,向導也會慕強。

至少應帙是這樣的。

……

遂徊的吻很乾燥,也很柔軟,傾身壓下來的動作果斷而強勢,但等真正落到實處的時候卻又變得輕柔,緩之又緩地貼上另一雙唇,甚至是有些猶豫的。

誠如遂徊所說的那樣,隻要應帙想要掙紮他就會被輕易掀開,甚至不需要用上哨兵壓製性的力量,應帙隻需要在臉上展現出真正的不情願,遂徊就會咬著牙退開。

但兩對唇貼合了許久,也沒有感受到應帙的掙紮,掌心下結實健康的身體散發著熱意,遂徊懸著的心逐漸放到實處,緊繃的身體都放鬆下來,他的注意力終於真正放到這個吻上,不住抖動的眼睫鬆緩地垂下,他微微轉動腦袋,想要加深這個久違的吻。

應帙縱容地啟開了唇,接受遂徊的入侵。其實還是有點奇怪的,因為舔舐他口腔的舌是他自己的,壓著他雙肩努力親吻他的人也是‘他自己’,由於過分激動喉嚨口發出的輕微低吟聲也是屬於‘他’的。

按道理來說,他現在是和自己接吻,他能感受到的觸感源自於他本人。

但真正默默體驗其中,感覺又很不一樣。因為應帙不會這麼努力而虔誠地親吻一個人,也不會為了一個吻激動到發出舒服的顫音。他緩緩閉上眼,在失去視野之後,應帙就更能清楚感知到將他抵在牆上的這個人是一個和他性格和行為模式截然相反的家夥。

——是遂徊在親吻他,非常認真地吻他。

……

如果應帙不主動叫停,貪心的哨兵很可能將這個吻一直延續到明天,不過應帙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竟然許久也不曾結束這個吻。

分明在親吻之前他還刻薄地說著一些高高在上不中聽的風涼話,被吻上之後卻倏然乖順了起來,安安靜靜地靠著牆,雙手虛虛扶在遂徊腰間,對他做什麼都可以,怎樣都配合。

“……際舟要來了。”應帙微微拉開身位,不等他把話說完,遂徊就黏黏糊糊地追了上來,輕哼一聲埋怨應帙的分心,密不可分地堵住應帙的唇。

謊稱親吻是為了交換身體的時候,遂徊隻能故作正經地和應帙禮貌性接吻,雙唇一觸即分,即便後來還帶上一點交換體/液安撫精神域的目的,最多也就多親一會,哪能像現在這樣,撕去偽裝,肆意地索取掠奪。

“真的唔……等下……遂徊……”

應帙三番五次被打斷話音,終於忍不住用力推開遂徊:“先彆親了,我聽到奇怪的聲音。”

遂徊雙肩被應帙握在掌心,大口大口急促地喘息著,充血的紅唇濕潤,嘴角還沾著一點沒來得及吞咽的唾液,他眼尾也沾著紅,斷斷續續地說:“向導的身體……屏息好差,換不過來氣……”

應帙看著這個差點把自己親背過氣去的傻缺,話都懶得多說,在玄關踢開鞋子轉身進了廚房,異響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很快,遂徊也換了鞋跟過來,廚房的推門拉開,入目就是一黑一白兩條龍,一龍拿著鏟子,一龍舉著鍋蓋,全都飛在半空中,正在好奇地盯著一口深鍋……正是早上應帙熱粥的那口鍋。

“你們怎麼在這,沒回精神圖景?”應帙疑惑地走上前,低頭一看,鍋內裝著滿滿的白粥,正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泡,邊緣還有不少白沫。

遂徊靠過來:“這是……他們在給自己煮粥?”

怎麼會有精神體背著主人溜出來偷偷給自己煮粥喝?粥有這麼好喝嗎?應帙調小火源,看著逐漸平息的鍋,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你們放了多少水和多少米?”

黑龍默默飛到水池邊,嗷嗷地比劃一些應帙完全看不懂的手勢,應龍則飛到米袋邊上,抓出裡麵的小量杯,晃悠幾下,爪子各種比劃。

“它們在說什麼?”

“不清楚,但好像操作沒出錯……”應帙費解,“關鍵是,為什麼變異精神體會煮粥?”

“……”遂徊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是不是應叔叔教它們的?”

“我爸不會煮粥。”應帙說,“他唯一一次嘗試,還因為放多了米把粥煮成了飯,被耿叔嘲笑了半年。”

遂徊沉默了。

不管怎麼說,總之兩名主人一回家就有現成的熱飯端上了桌,即便隻有一鍋白米粥,也是非常可喜可賀。耿際舟背著小包開開心心地來參加男高合宿,開門就看到兩條龍坐在餐桌上歡天喜地地喝白粥,也是嚇了一跳。

“什麼情況?”

“它倆在家自己給自己燉了鍋粥。”應帙解釋道。

“啊?”耿際舟走過去,試探著摸了摸黑龍的腦袋,見對方不反抗,整個掌心都落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還順帶擼了一把應龍的尾巴。兩條龍都喝得很香,耿際舟看得嘖嘖稱奇:“怎麼還會有龍喜歡喝粥的,簡直跟我爸的喜好一樣……它們隻喝粥?”

“不,它們還吃魚。”應帙說,“對了,我爸還說它們會吞食/精神力。”

“吞食/精神力?”耿際舟先驚訝了一下,緊接著又驚訝了一下,“等下,你爸?你是指你親爹,還是……應主席?”

這句‘我爸’是應帙失言,但確實也是懶得裝了,此刻也沒有解釋,隻是無言地和耿際舟對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態度太過坦然,幾秒後耿際舟詫異問:“已經改口了?這進展也太快了……你們是要結婚了嗎?”

應帙都忍不住懷疑耿際舟是不是分明知道但故意在裝糊塗,不然哪至於這麼笨?但看著對方眼底的愚蠢,他又無奈地抬手拍了拍耿際舟的肩膀,“我們還是聊吞食/精神力的事情吧。”

遂徊想到什麼:“耿際舟,你喂點精神力給它們試試?”

他和應帙交換身體之後都無法動用精神力,目前已知變異精神體存在又能夠操控精神力的人就隻有耿際舟一個。

作者有話說:

有點短,明天補!

107 第 107 章

應帙不讚同地皺起眉, 阻止道:“不行,他不能隨意動用精神力。”

遂徊並不清楚耿際舟的精神域病症嚴重到什麼地步,見應帙如此謹慎, 便跟著點點頭, 放棄讓耿際舟投喂精神力的想法。

“小帙你不能喂它們精神力嗎?”耿際舟問。

“我不行。”遂徊搖搖頭,沒有給出任何不行的理由, 但腦子時靈時不靈的耿際舟立刻為他圓了謊:“是因主人本身的精神力沒有用嗎?”

“……對。”遂徊從善如流地點了頭,非常感謝小鳥給他找的借口。

應帙抽了張紙巾,把幾乎要鑽進粥碗裡遊泳的應龍抓出來, 給他擦乾淨浸了粥的長須, 又將紙巾疊成圍嘴, 係在應龍的脖頸。應龍咕一聲,表示它很滿意應帙的服務。

燧石注意到應龍脖子上這個彆致的小掛件, 非常嫉妒,嘰嘰地喊著它也要一個,邊嘰嘴裡邊噴火光。於是應帙仿佛萬千二胎家庭的可憐老父親, 連忙也給它做了一個,將一碗水端平。

耿際舟心目中叱吒風雲的龍形變異精神體就這樣變成了兩隻小鬼頭,大為失望。他考慮了一下,慢吞吞地說:“如果隻是操控一下精神觸梢,我應該可以做到……”

“上次你也這麼說, 結果立刻犯了病。”應帙搖搖頭, 讓他找地方歇著去。

事實確實如此,耿際舟無力反駁,但他向來冒險精神很足且不知悔改, 沒過一會還是忍不住偷偷調動一縷精神觸梢, 如同海底的軟糯章魚卷起小小的觸手, 悄悄戳了戳背對他的黑龍燧石。

黑龍從碗裡抬起頭,疑惑地在空氣中嗅了嗅,又轉過腦袋,豎瞳放大又收縮,很快,它好似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吸引去注意力,手中的勺子啪的摔在桌麵上,往外爬了兩步,翅膀扇動兩腳離地,嘰一聲伸出爪子在半空中夠了夠,接著把空氣塞進了嘴裡,津津有味地咀嚼起來。

餐桌旁,應帙、遂徊和耿際舟目不轉睛地盯著燧石嚼空氣,看它吃得津津有味,仿佛真的在吃鐵板魷魚腳一樣,一隻指甲鋒利的爪子呈半握狀,吃一會還齜牙咧嘴地撕扯一下。

不一會,應龍也後知後覺地發現什麼,湊過去,嗅了嗅燧石周邊的氣味,尾鰭左右甩動兩下,似乎是正在思考中的動作,倏然,它轉過頭,眼巴巴地看向耿際舟,腹部如青蛙鳴叫時那般重複鼓脹癟下兩次,發出咕咕的聲音。

一個嘰、一個咕,聽聲音總感覺都不是什麼正經龍。

應帙和遂徊頓時又順著應龍的動作將視線投向耿際舟,後者尋摸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精神域狀態,非常謹慎地又分出一縷精神力觸梢。應龍循著氣味直起長條狀的身體,找到美味的精神力,吭哧一口咬了上去,它的吃相比起燧石就要斯文許多,尾巴尖卷住觸梢,小口小口地咀嚼吞咽。

很快,兩條龍就吃完了爪裡的那點精神力,期待地再次盯著耿際舟。

而此刻雙龍戲‘朱’的焦點位耿小鳥就有一種逛貓咖卻隻帶了一根貓條的窘迫感,他能夠安全提供的精神力就隻有那麼點,想要再掏出來一些就得冒風險。

就在他扛不住龍龍眼壓力想要再嘗試擠出一點的時候,應帙出聲阻止了他:“可以了,知道它們確實喜歡吃/精神力就夠了。我們誰也不清楚變異精神體食用精神力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耿際舟如釋重負地點點頭,順帶還不忘挑撥離間:“聽到了嗎?不是耿哥不舍得,是你們主人家教太嚴格了。”

聞言,應龍憤慨地扭頭朝應帙臉上滋水,而應帙被偷襲多次,早有準備,輕而易舉地便側身躲開,下一秒還身手敏捷地伸手一把攥住應龍的吻,壓低聲音威脅道:“小泥鰍,你再敢這麼隨隨便便挑釁我,我就把你的須須都扯下來插/你眼睛裡,再把你打成蝴蝶結。”

應龍:“……”

同為變異精神體的燧石並沒有因為它的同類遭受壓迫而同仇敵愾,反而是幸災樂禍地在旁邊看笑話,翅膀扇得比誰都起勁。

“聽清楚了嗎?”應帙神色嚴厲地給應龍立規矩,總感覺再不教訓一下這隻變異精神體,它遲早要站在主人頭頂耀武揚威。

在主人的威逼恐嚇下,應龍小心翼翼地擺了擺尾鰭,好像是服軟屈服的意思,但等應帙鬆開手,它立馬又目露凶光,張大滿是細小獠牙的嘴,喉嚨口泛出湍急滾動的水流聲,甚至有幾滴腥鹹的水珠濺到應帙臉上。

應帙直接反手一顆聖女果卡進應龍的喉嚨裡,塞到底,噎得應龍咕一聲,瞪大眼睛,啞水了。

“……”備受屈辱的應龍卡著喉嚨裡聖女果嗖的擺尾飛到耿際舟衣領裡,怎麼勸都死活不肯出來。

並且不知道是不是投喂了精神力的緣故,燧石也很黏著耿際舟,一整晚始終繞著他飛來飛去,視真正的主人於無物,夜裡還要和耿際舟一起睡覺,把遂徊嫉妒得眼睛都紅了,躺在床上咬牙切齒地說要把耿際舟宰了喂狗。

“燧石隻是饞他的精神力而已。”應帙安慰道,“他們之間隻是無情的利用關係,沒有一點真心的。”

“而我連利用價值都沒有……”遂徊持續委屈。

應帙:“那你確實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遂徊沉默了一會,決定大家一起受傷,“你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

“……”

翌日,應帙和遂徊穿好製服打開臥室門的時候,耿際舟早已經洗漱完畢坐在餐桌上喝粥,兩條黑白小龍各立他的一側肩頭,如同兩尊迷你招財貓,‘忠心耿耿’地護衛著它們的美食。

“你們的變異精神體是不是有魔力啊?”耿際舟神采奕奕地問,這些天他難得這麼精神煥發,說話也中氣十足,“昨晚我睡得特彆特彆好,一夜無夢。”

應帙拉開椅子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他,詫異道:“是嗎?”

“這還能有假?”耿際舟笑起來,“我剛又喂了它們一點精神力,現在特彆聽話。”說著他還顯擺了一下,“小石頭,把蘋果拿給我。”

燧石拍拍翅膀,還真的飛去餐桌中央,用後爪抓住蘋果蒂,給他把蘋果拿了回來。耿際舟十分欣慰,又投喂了少許精神力,燧石開開心心地坐在桌上抱著觸梢啃了起來。

遂徊……遂徊無能狂怒,隻想趕緊換回自己的身體,讓聽話懂事的太攀蛇利維坦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為什麼耿際舟會因為和變異精神體相處從而病情得以好轉?應帙困惑不解,而且如果想要這兩頭變異精神體聽話的前提是喂食/精神力,那他和遂徊豈不是永遠操控不了自己的精神體?

應帙將這個疑問發給了應識箋,可惜這位老父親回到工會之後又開啟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忙碌狀態,直到半夜還給應帙發來了回信,還是另起了一個話題:[小舟昨晚留宿了?你和遂徊今天交換身體沒有?]

[沒交換。]應帙秒回,[今天際舟又來了,他說昨天在我家睡得很好,所以又來留宿一夜。]

[嗯。]

嗯完就沒有了……

再次變成孤寡留守兒童的應帙無能狂怒,隻想早日畢業,頂替該死的應識箋成為中央工會主席,他倒是要看看這個破主席是不是真這麼忙?

……

一連五日,耿際舟每晚都睡在應帙的公寓裡,關鍵是應帙和遂徊竟然也恰好一整周都沒有再次進行靈魂互換,一直是燧石和應龍在外麵遊蕩,陪耿際舟睡覺,睡得耿際舟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周五晚上,耿際舟一時興起給他口中的噩夢良方應龍和燧石加了一頓精神力大餐,應帙不知道他喂了多少,隻看到應龍躺在桌上整條身體繞著無形的精神力觸梢纏了好幾圈,抱著一通亂啃。

“不要喂太多。”應帙提醒道。

“隻給了一點點。”耿際舟拿手比劃了一下,確實是億點點。他笑嘻嘻地說:“嫉妒我和你的寶貝精神體混得好?”

應帙無語地瞥他一眼,抓過確實在嫉妒的遂徊,小聲警告:“不要去廚房磨菜刀。”

“……”

周六一早,虞旌給應帙發來信息,詢問到底還需不需要他為耿際舟檢查,要來的話抓緊時間,他下周要再次休假了。

雖然不明白虞旌一名醫生到底哪來這麼多的假期,但看著狀態越來越輕鬆的耿際舟,又想到關於變異精神體層麵帶來的改變無法告知虞旌,應帙猶豫了一下,還是回以信息:[謝謝,暫時不需要了。]

當晚,易承瀾來到應帙的公寓。他在數日前就從耿際舟口中得知了變異精神體能夠改善睡眠的神奇功效,並且同意了耿際舟想要在應帙家裡多日留宿的打算。直到五天下來,確認耿際舟和變異精神體接觸之後不再做噩夢這件事確實不是巧合,這才登門拜訪,觀察這兩隻來有不明的變異精神體到底為什麼能幫到他的兒子。

雖然因為結合哨兵的沉眠,易承瀾精神域崩潰,等級從S級降到D級,但他仍舊能夠操控精神力觸梢,在燧石和應龍好奇地打量他時,他還微笑著遞去一縷精神力以示友好。

或許是因為等級緣故,易承瀾的精神力美味程度遠不如耿際舟,應龍和燧石對易承瀾的態度也遠不如對耿際舟熱情,它們僅僅是湊上前嗅了嗅易承瀾的精神力觸梢,就又緩緩飛遠,並且這一次,它們沒有再纏著耿際舟撒嬌討食,而是回到了各自主人的身邊。

白龍在應帙落下之後就沒了動作,好似應帙上衣肩頭精心描摹的盤龍錦繡,兔子般的眼珠眨也不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黑龍前爪勾住遂徊的後頸衣領,從他披散的銀色長發後麵探出腦袋,豎瞳不斷重複著收縮與放大,好似是在聚焦和觀察。

“……”應帙將兩隻變異精神體的反應儘收眼底,心臟微微緊繃,抬頭看向還站在玄關處的易承瀾。

“爸,你嚇到它們了。”耿際舟並未覺察到任何異樣,笑著接過易承瀾的醫療箱,領他在沙發上坐下,“哎,這兩隻沒良心的,平時纏著我賣乖,一有事還是隻知道找主人。”

“你還好意思埋怨?它們要是這能治好你的精神域,你真得給小帙和小徊磕一個。”易承瀾不帶怒氣地罵道。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易承瀾沒有直接去強行接觸應龍和燧石,而是先和耿際舟、遂徊和應帙聊起了這幾天耿際舟的情況,接著他又取出醫療箱裡的簡便檢查工具,貼在耿際舟的後頸和眉心,記錄得到的數據。

“變異精神體,某種程度也屬於精神力層麵的突變,”易承瀾思忖著說,“或許投喂精神力這個行為,讓你們三人之間產生了一種奇妙的精神力循環,陰差陽錯之下,反倒對小舟的精神域有益。”

說著他抬起頭,問:“小帙,小徊,你們這些天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應帙和遂徊對視一眼,搖了搖頭,“沒有任何感覺。”

易承瀾笑意更深:“那就好……或許可以讓小舟繼續投喂精神力的行為,繼續觀察,但一定記得不能多喂,少量,多觀察,有任何異常立刻告訴我。”

耿際舟認真地點點頭:“知道了易醫生。”

應帙猶豫了一下,說:“……可是,變異精神體比較自我,有時候會長期消失不出現。”

“沒關係,等到它們樂意出現的時候就好。”易承瀾轉過頭,恰好此時應龍暗戳戳地湊過來,正在好奇地觀察他。易承瀾微笑著伸出手,讓應龍嗅了嗅它的指尖。

很快,燧石也四肢著地地靠近,蝙蝠翼收攏在後背,嘗試著伸出前爪,和應龍一起嗅聞易承瀾的手指,一邊聞它一邊抬起豎瞳,看向易承瀾的臉,少傾,它後退半步,嘭的消失在空氣中。

“我有這麼可怕嗎?”易承瀾兩眼彎成月牙,食指碰了碰應龍的長須,應龍並沒有離開,而是飛到了易承瀾腦袋上,慢慢地盤臥下來。

……變異精神體並沒有抵觸他?應帙眸色微動,看著在易承瀾頭頂打哈欠的小白龍,反思難道又是他想多了?

應帙抿抿唇,終究不願意再一個人胡思亂想,乾脆直白地問:“易叔叔,耿際舟最近吃的藥是不是太多了?而且我看他服藥之後精神反而越來越差了,如果燧石和應龍能夠幫到他,他要不要少吃點藥?”

“小徊你也發現了?”易承瀾苦惱地歎口氣,“我這段時間也在愁,一直在想是不是哪裡出錯。我上周就已經讓他停了一半的藥了。”

聽到易承瀾語氣不似作假的關切,應帙多日來一直懸著的心陡然一鬆,唇角的笑意也沾染上幾分真切,“抱歉,是我多言了。”

“能看到你這麼關心小舟,我真的很高興。”易承瀾笑著說,“小舟能有你們這兩個朋友,真是太好了。”

“……為什麼突然煽情?”浪漫絕緣體耿際舟打斷令人感動的氣氛,“不要搞得好像等下我們三個就要上戰場了一樣好嗎?”

“如果非要說戰場的話……”易承瀾想了想,提出了每一位長輩都繞不開的老舊話題,“期末考試也算是你們學生的戰場,都準備得怎麼樣了?”

區區期末筆試,真正的應帙當然準備得萬無一失,但虛假的‘應帙’卻是分外心虛。

特彆是接下來的一個月兩人竟然始終沒有再次交換身體,正式考試的前一天,應帙看著遂徊交上來剛超及格線5分的爛成績,恨不得去醫院吸氧。

他連夜發信息給休假中的虞旌,開門見山地問如果我的期末筆試成績不及格,是否還能確保他連任學生會主席。

虞旌讓他洗洗睡吧。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4-05-27 01:42:39~2024-05-28 16:54: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8435725、所以因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名不重要我看文 64瓶;歸曦淼淼 30瓶;產品姐的命也是命 15瓶;Ruby_、冬冬 10瓶;可、餓死不成鬼、小王同學不生病、七七、68073589、浮夢星芒、祝盛啊啊啊、春夏、鏤塵吹影、rrrycslll、小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108 第 108 章

“阿普頓都80分了!”應帙憤怒地拍桌子, “你居然才65!你還不如那隻蠢貓!”

“他隻需要學哨兵通識!”遂徊這兩個月快學瘋了,人也暴躁起來,披頭散發地握著筆趴在桌上, “而我哨兵和向導通識要一起補, 根本不知道那天會考什麼!”

65分對於遂徊來說是夠用了,還多了5分容錯, 但對於應帙來講,這種成績出來之後得像當初丟向導徽章那次一樣引起全塔熱議。上次說他是落難王子被灰姑娘強行搶走了皮鞋,這次估摸著得說他是葫蘆娃掉進了如意洞, 被可惡的蛇精吸乾淨了智商。

會像上次生存賽加賽一樣奇跡再現嗎?臨睡前, 應帙這樣虔誠地祈禱著, 可惜一覺醒來,他還是一名黑發哨兵, 白色泥鰍在他枕邊盤臥,見到主人睜眼張嘴打個哈欠,在半空中打轉遊動伸了個技術難度極高的懶腰。

“早安。”應帙摸了摸應龍的背鰭, 認命地起身去洗漱,寂寥的背影了無求生欲望。

考試前一晚,耿際舟沒有繼續住在應帙家裡,而是搬回了宿舍,說是這樣能離考場近一些, 可以多十分鐘的時間出來背知識點, 這種分秒必爭的可敬求學意誌令應帙非常敬佩,他當時就握著拳對耿際舟說:“如果我明年無法繼任學生會主席,我希望你這個副主席能上位, 至少肥水不流外人田。加油。”

耿際舟莫名其妙地看著應帙:“遂徊??你是沒睡醒嗎?什麼叫你沒辦法連任學生會主席?……等下, 你們這些天是不是在跟我玩什麼交換人設的大冒險?誰先被我發現就有獎勵?”

分明答案已經無限逼近真相, 但為什麼他就是屢次擦身而過?

“你是不是故意在裝白癡?”遂徊忍不住問。

回答他的是朱鹮憤怒的鳥喙。

……

筆試總共有四門,持續兩天,應帙用遂徊的臉硬生生考完了前三門,每看到一道遂徊估計做不出來的難題心頭就滴落一滴血。

他始終對命運抱有一線僥幸,想著不管哪考到哪一門換回去都行,他都願意原諒這個 糟心的世界。但等到第三門考試結束的時候,應帙就隻想著如果現實戲劇化到全部筆試結束的第二天他和遂徊換回本體,他絕對會喪心病狂地報複全社會。

至於遂徊這隻猴子,這兩天看應帙的眼神是越來越心虛,特彆是第二門向導通識結束的那個下午,他都沒敢和應帙一起吃晚飯,哆哆嗦嗦地窩在書房裡背課文;

第三門考試結束,遂徊直接失聯了,看樣子今晚是打算卷鋪蓋去睡馬路以示歉意。

[你彆想不開,考成什麼樣我都認了。]應帙不走心地勸道。他確實也沒怎麼生氣,隻是無奈命途多舛,遂徊畢竟也不是故意和他作對,常年未接受教育的山上野猴就能考這麼多,就算把他打死也隻能考這麼多,誰也沒辦法……

但緊接著應帙又是一句威脅:[下午的選修課考試是開卷考,很簡單,但你要是犯什麼寫岔答題區或者什麼睡過去沒有寫完題目的低級錯誤,我一定會殺了你。]

五分鐘之後,一個弱弱的[是]出現在應帙終端上。

不過應帙還是太小瞧這該死的命運了,第四門課開考後十分鐘,他一秒之前還在專心地寫著答案,下一秒,他直接伏在課桌上失去了意識。

如果不是考試結束前半小時響徹整幢教學樓的提示音,應帙可能要直接將整場選修課考試都睡過去。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揉了揉酸痛的額頭,銀色長發從指縫間穿過,留下細膩溫涼的觸感,應帙一愣,再抬頭看向懸浮屏上姓名欄大大的應帙兩個字,怒火湧上心頭,氣得他差點把課桌都給掀了。

半個小時的生死極速之後,第四門考試結束,應帙隨著人流走出考場,全身散發著恐怖的低氣壓,同考場的同學都沒敢上前來和他搭話。

與應帙無聲的憤怒相反的是生存賽小組遺留下來的聊天群,此刻裡麵群情亢奮,周如翊掐準塔考試結束的時間點,在群裡瘋狂刷屏。

早在一周前軍校就放了假,周如翊和樓星赫都已經在家裡躺了好幾天了,熱情洋溢的大小姐不停在聊天群裡放著照片,展示自己家裡為了歡迎即將到來的朋友聚會做了哪些準備。

[在修剪花草樹木了。]周如翊放出一段她家後花園的視頻,一群工人正在操作著機械車上下作業,周如翊一邊走一邊拍,一分多鐘的視頻,都沒看到花園的儘頭哪裡。

[耿哥說他要吃小龍蝦,我讓阿姨們去池塘裡捕了。]周如翊又放出家裡廚房照片,十幾個阿姨正在接力搬運剛撈上來的小龍蝦,還有一名身穿黑西裝的管家正在旁邊做記錄。

[應主席,徊哥,你們有沒有要點的菜?我讓管家做準備。]

沒一會,遂徊毫無存在感地在群裡冒了一個泡:[開水白菜。]

應帙原本還在生氣,在瞥到這條信息的那一秒,他倏然忍俊不禁地笑了聲,腦海中浮現出遂徊唯唯諾諾的社恐樣,心情出乎意料地愉悅起來。

他正準備點一些刺激性的菜刺激一下味覺敏感的野猴,眼角餘光卻倏然瞥到正前方站了一個人,他停下腳步,抬起頭,和一米開外擋住他去路的人對上了視線。

女人淺紫色的裙擺輕柔地在風中搖曳,她手虛扶著頭頂的編織帽,細碎的銀色短發被帽簷擋住,等到微風拂去,她抬起眼,明亮的黑眸緩慢輕眨,對上應帙詫異的目光。

兩人在人流之中安靜地對視著,誰也沒有先說話,一直到若乾秒之後,衣著知性典雅的女人才微笑著開口,聲色溫柔:“你好同學,我是來接我兒子的,但不小心迷路了,請問向導宿舍三號樓怎麼走?”

應帙:“……”

應帙將這名可疑的迷路女子從頭掃視到腳,發現裙擺下方竟然還是一雙米白色的尖頭高跟鞋,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還是配合地沒有揭穿:“阿姨好,三號樓沿著這條路一直走,等到儘頭左拐就是了。”

“好的。”女人仍舊是微笑,“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遂徊。”

“遂徊,”女人點了下頭,擺擺手,“謝謝你遂徊,再見。”

應帙意思性地舉了下手,默默站在原地,看著對方風姿綽約地轉過身,右手裡還拿著一隻精致的小皮包,然後走出去沒兩步直接崴了腳。

“……”

應帙很無語地快步上前扶住她,看著女人做作地皺起眉,裝模作樣地墊起腳,一臉歉意地溫言細語:“不好意思,扭到腳了,好疼……”

——有沒有可能遂徊才是她親生的,而我是抱養的?應帙深感他和這個家庭格格不入。

“麻煩你把我扶到路邊長椅上好不好,遂徊?”女人小聲問。

應帙沉默地扶著裝瘸的女人緩緩走到路邊,看她脫下高跟鞋慢慢地揉著腳踝。雖然她已經極力將自己扮成一名柔弱美麗的普通女人,但掌心的槍繭和手背上的刀割傷痕還是暴露了一些端倪。

觀察著這些細節,應帙的視線不經意間上移,陡然和正在偷窺他麵容的目光撞個正著,女人下意識地避開視線,又強裝鎮定地對視回來:“同學真是麻煩你了……”

“媽。”應帙實在忍不住了,“刀帶露出來了。”

“……”女人低下頭,發現因為坐下揉腳踝的動作令她裙擺上移,係在小腿上的匕首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刀鞘尖端,她連忙用裙擺蓋住,輕咳一聲,“我一個弱女子獨自在外,確實需要武器防身。”

動作間,手持包不小心掉到地上,裝在裡麵的一把袖珍手槍摔了出來,漆黑的槍身在陽光下散發著壓迫性極強金屬光澤。

“……這是手槍型打火機。”她狡辯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抬頭看向應帙:“你叫我媽?”

“不然呢?”應帙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燕煦沉默了兩秒,試探著問:“小咩?”

“……”

燕煦一下子就站直了,哪還有半點淑女的樣子:“你不是和遂徊靈魂互換了嗎?你爸騙我?”

“我爸沒跟你講我們時不時還會換回去?”應帙很鬱悶地蹲彎腰幫他媽媽收拾好手包,“而且非常巧,我和他還是在半個小時之前剛換回去的,四門期末考試三門都是他給我考的,而遂徊成績超級差,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及格。”

“他是孤兒,又自小生活在貧困山區,沒有接受良好教育的條件,成績不好是正常的。”燕煦認真地說,“你彆當人家麵說這些,聽起來優越感十足,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應帙隱約從對方口吻中覺察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抬頭狐疑地看向他媽。但應帙並沒有直接問他懷疑的地方,而是拐彎抹角地提了一個彆的話題,“你……今天搞這出是想做什麼?”

“這不是許久未見我的寶貝兒子,又聽你爸說你和一個哨兵走得親近,你們身上還發生了靈魂互換的離奇事件,就想同你們開個玩笑……”燕煦笑意盈盈地靠近應帙,捏了下他的臉,“真的是你啊小咩?”

“不是我還能是誰?”應帙正要開口罵人,身後卻倏然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站在他對麵的燕煦眼瞳緩緩放大,目光越過他的臉,定定地望向了他的身後。

果不其然,下一秒應帙的手腕就被握住,他被力道帶著退後半步,緊接著一道黑色身影就橫在了他和燕煦之間。遂徊眉頭緊皺,警惕地瞥了眼身側這名膽敢捏應帙臉的陌生女人,又轉頭看向應帙。

“……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你半天了。”遂徊欲蓋彌彰地加了一句開場白,接著又問,“她是誰?”

遂徊第一次見應識箋的時候非常社死,因為應帙的失誤導致他開口就是一聲爸,然後足足為此羞恥了一整周,賭咒發誓下次見應帙母親的時候一定要留下一個好印象。

他注定要失望了……

“你見過她的。”應帙暗示著說,“我給你看過她的照片。”

遂徊懷疑地看看應帙,又扭頭看向定定地注視著他的臉的燕煦,幾秒鐘的觀察之後,緋紅色從他的臉頰蔓延到耳根,又一路爬到脖頸,鑽進衣領裡,遂徊周身捉奸的氣勢陡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羞恥難耐,他僵硬著挪動雙腿躲到應帙身後,支支吾吾地輕聲喚道:“應帙媽媽好……”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4-05-28 16:54:31~2024-05-29 19:04: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8435725、茶靈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張佳樂想走就走 42瓶;星光 26瓶;戲謔的巨怪、42936706 20瓶;我老婆姓顧 16瓶;丹丹蝦 10瓶;(???`?)、祝盛啊啊啊 5瓶;歸曦淼淼、七七 2瓶;鏤塵吹影、小王同學不生病、67468003、浮夢星芒、Ruby_、68073589、狗血劇情愛好者竟是我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109 第 109 章

在周如翊提出長假的邀約, 並興致勃勃的製定活動計劃的時候,耿際舟就曾經放出豪言壯語,說通常這種提前幾個月的約定大多都會被突發意外打斷, 他還舉了例, 譬如他突然精神域病症加重無法應約,再譬如遂徊期末不及格必須留校補考。

當然, 現實並沒有真順著他的烏鴉嘴逐字逐句的發展,但情況又十分的微妙巧合——

期末成績單科不及格的人變成了耿際舟,而遂徊在考試結束的第二天躺床上發了高燒。

這兩件事無論單拎哪一件出來都能讓應帙十分費解, 更何況它們還是同時發生的, 簡直讓人懷疑明天太陽要從西邊升起。

“16分?”應帙身為學生會長通過一些心照不宣地特權提前得知了成績, 當然,他最初行事特權的目的是想看遂徊到底為他謀得了一個怎樣慘烈的分數, 卻沒想到先一步知曉的大新聞是耿際舟文化課考試隻得了16分。

他站在陽台不可思議地放大縮小懸浮屏,“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寧願相信是機器批錯了考卷。”

在應帙的左手邊,一顆橙紅色的虛擬電子鳥頭緩緩張開尖喙, 冗長的沉默過後,耿際舟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如果我說我睡過了考試時間,你信嗎?”

“信。”應帙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因為他就把選修課三個小時的考試時間睡過去兩個半,不過他和遂徊會睡著是不可抗命, 但耿際舟為什麼又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你文化課考試前夜通宵刷題了?”

“那倒沒有……”鳥喙張了張, 又默默合上。另一邊,一個昏暗的房間裡,一隻白色的電子山羊腦袋張開嘴, 清朗溫潤的男聲從裡麵傳出:“那就是又做噩夢了, 晚上沒有睡好。”

“……”耿際舟似乎是默認了應帙的話, 沒有反駁。

“你投喂了應龍和燧石近一個月的精神力,夜夜好眠,結果一離開它們隔晚就做噩夢,反應這麼快?”應帙思索著說,他猶豫了一下,含糊其辭地補充:“但應龍和燧石它們昨天回精神圖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出現……現在是巴弗滅和利維坦在值班,你這情況……”

“沒做噩夢。”耿際舟突然打斷道,“我沒做噩夢……就是單純地認床沒休息好。”

“你在你睡了大半年的宿舍認床?”應帙狐疑地反問,但還沒等到耿際舟的回答,老母親燕煦的聲音就從廚房裡傳來:“小咩,快過來幫忙,粥都溢出來了!”

應帙煩躁地歎口氣,卻聽耿際舟在通訊那頭笑起來:“今天是阿姨親自下廚?你還不快去幫幫勤勞溫柔的老母親?”

“我都不知道她發什麼神經突然要親自下廚給遂徊煮粥,而且聽說真請了半年的假期堅決不接一項任務,見鬼了……我忙完了再來找你。”說著,應帙無奈地掛斷通訊,一邊從袖中取出羊角簪盤起長發,一邊快步朝廚房走去。

不出所料,先前乾淨明亮的廚房此刻一片狼藉,也不知道燕煦為什麼煮個白粥能鬨出這麼大動靜。

應帙走上前先把灶台的火關了,又隔著濕布打開鍋蓋,忍不住又一次勸道:“媽,不行去食堂買一碗粥吧,就說是你親手做的,展現你的賢惠和溫柔,遂徊絕對喝不出來。”

燕煦拿著抹布在擦溢在台麵上的粥米,聞言眉頭一豎:“已經快熬好了,隻是收尾工作出了一點小插曲而已。在你心目中,媽媽就這麼沒用嗎?”

“單論煮粥,你甚至還不如兩條人話都聽不懂的變異精神體。”應帙說,“燧石和應龍都會煮粥,而且煮得很好。”

燕煦忍不住為自己聲辯:“我這手藝可是耿嶽親傳,你耿叔親口承認我煮的粥香滑軟糯,已經出師了。”

“你這話要是被耿叔叔聽到,他得活活被你氣醒。”

耿嶽因傷病提前退休在家賦閒,因為成天無事可做,於是就愛搗鼓點吃的,把應帙和耿際舟都喂得肥嘟嘟胖墩墩。偶爾應識箋和燕煦提前下班或者不出任務也能蹭上飯,倆人一邊猛猛吃,一邊客氣地說‘太好吃了,耿嶽你怎麼做的?’

這話一聽就是恭維的場麵話,但耿嶽卻當了真,非常一本正經地想要教會應識箋和燕煦做飯。結果來來回回講了無數次,應識箋就學會一個削蘋果,燕煦也隻會一個煮粥,並且後者時隔多年沒有再下廚,又把本領還給了老師。

“彆在這礙事。”燕煦對應帙的質疑和嘲諷十分不滿。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拿起鏟子攪拌剩下的半鍋粥,“去臥室裡關心一下小徊,燒一天了都,可憐死了。”

應帙欲言又止地瞥他媽一眼,沒說話,默默轉身去了臥室。

房門一打開,整個人都蜷縮在被子裡,僅僅露出半張臉的哨兵就輕輕低吟一聲,半睜開眼看向站在門口的人,又虛弱地緩緩閉上。

應帙緩步靠近,側坐在床邊,伸手用手背探了下遂徊額頭的溫度,仍舊滾燙,“……為什麼你一個哨兵還能發燒?”

“哨兵又不是神,當然會生病受傷。”遂徊的嗓音因為高燒有些啞,他可憐巴巴地再次睜開眼,“小咩,我好難受……”

“你怎麼也叫我小咩了?”應帙無奈地替他把被子掖好,“主要你這病因有些好笑,醫生說你是心理壓力太大,精神緊繃,考完一鬆懈就病倒了……”他勾唇輕笑一聲,紫眸抬起,“一年級的期末筆試而已,就把你嚇成這樣,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弱?”

遂徊更委屈了:“考的是你的卷子,我壓力能不大嗎?”

文化課前一天晚上他在書房裡複習到淩晨兩點,六點剛過又睡眼惺忪地爬起來繼續晨讀,確實非常辛苦。應帙居高臨下地看著遂徊沁了水的翡翠眼珠子,笑意更深,半真半假地埋怨:“你好意思?考前一天知道怕我生氣,瘋狂臨時抱佛腳;考前一周你測驗得了45分,還在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有進步,問我能不能親親你獎勵你一下……那時候怎麼沒想到今天?”

遂徊:“……”

遂徊委屈地叫嚷:“我發燒了!”

“好好好,你發燒了,”應帙把纏在他脖頸上試圖把他勒死的太攀蛇利維坦解下來,“我媽在廚房給你熬粥,你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去給你弄。”

“我想你親我一下。”病人仗著病情提出無理要求,胡攪蠻纏。

“不親。”應帙冷漠地回絕,理由非常正經,“我怕口鼻接觸,你把病毒過給我。”

遂徊:“……”

遂徊見示弱不成,直接一把抓住應帙的肩膀想要霸王硬上弓,應帙抵死不從,甚至派出山羊巴弗滅在旁邊用腦袋捅遂徊的腰,但即便是生病的哨兵也是哨兵,沒一會應帙就體力不支被摁在了床上,遂徊掀開被子罩住他,和翻騰的熱氣一同壓下來的,還有遂徊炙熱柔軟的唇瓣。

處於發熱狀態下的哨兵口腔也是滾燙的,灼得應帙有些呼吸不過來。當初為了和應帙接吻,遂徊連自己的身體都下得去手,更何況現在換回了各自本體,中途應帙幾次叫停他都不肯結束,喘息著和向導對視幾秒,又不依不饒地繼續吻上去。

好不容易等遂徊意猶未儘地拉開身位,應帙上衣都被扯到了領口,大片胸膛腰腹都露在外麵,而罪魁禍首還一臉無辜地盯著猛看,好像不是他趁亂故意撩上去的一樣。

我得想辦法治治他……應帙平複了一會呼吸才緩緩從床上坐起身,不然這隻慣會得寸進尺的死猴子遲早要騎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遂徊心願已成,了無遺憾地躺回床上挺屍,而心心念念著訓狗大業的小應主席走出臥室,迎麵就撞上了燕煦若有所思的目光。

裝了不到半天明媚溫婉淑女的燕煦此刻已經換回了她慣常的打扮,主打的就是一個舒適方便行動以及可以從身體的任何部位掏出武器。此刻,她正坐在餐桌上,單手托腮,不知道想些什麼。她的麵前擱著一個小托盤,上麵擺有一碗粥和兩碟清淡的小菜,從粥麵已經結了一層黏稠的白膜來看,燕煦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卻始終沒有將它端進臥室。

其中原因,顯而易見。

應帙臉有點泛紅,一邊暗罵遂徊恬不知恥,一邊故作無事發生地走向前:“媽,那我先去把粥端給遂徊?”

“小咩……”燕煦抬起眼,“我聽識箋說,小徊他很喜歡你?你們有94.4%的契合度?”

應帙停頓了一下,點點頭,“嗯。”

“那你喜歡他嗎?”

“……”應帙沒有回答,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他可以想象此刻臥室內的遂徊必定是瞬間精神抖擻立起了耳朵,甚至可能人都已經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赤著腳無聲無息地站到門後側耳偷聽。

燕煦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兒子的答案,斟酌著用詞慢慢地說:“我沒彆的意思,小咩,就是希望你認真對待小徊……喜歡就好好地回應,不喜歡也不要傷害人家。小徊很可憐,我不希望他再受苦了。”

“……”違和感實在太強,讓應帙再也無法忽視,“媽,你好像對遂徊的好感度非常高?”

“對啊,”燕煦理所當然地承認了,“S+級的哨兵,性子又乖巧,誰不喜歡?”

應帙暫且忽略了‘性子乖巧’這個可怕的誤會,繼續問:“但爸爸見遂徊的第一麵就說我和他不合適,為什麼?”

燕煦啊了一聲,迅速給出理由:“因為你爸老古董,講究門當戶對,嫌棄小徊無父無母、家貧人窮。但媽媽不是這樣的人,媽媽支持你們。”

“肯定不是這個原因。”應帙沉下臉色,沒有被燕煦的玩笑話帶偏,“到底是為什麼?”

“……”

麵對兒子的逼問,首席哨兵選擇最簡單也是最無賴的應對方式——裝傻:“真的就是這個原因,不然你說還能為什麼?”

“我不知道,但肯定有其他原因。”應帙明白從他媽媽嘴裡也問不出什麼來了,“我一定會知道的。”

燕煦迅速把托盤往前推了推:“彆多想了,你的那碗我也盛好了,你在外麵吃還是和遂徊一起在裡麵吃?”

一分鐘之後,應帙非常不爽地端著兩碗粥進了臥室,門外一個謎語人,門內一個大淫/魔,裡外裡沒一個好東西,都是來給他添堵的。

被冠以大淫/魔美譽的哨兵見應帙一身低氣壓,識相地沒有再作妖讓應帙喂他,而是說起了正事:“耿際舟要補考文化課,那我們去周如翊家聚會的時間是不是要往後推延一周?……明天我想先回城邦一趟。”

“為什麼?”應帙問,“你還發著燒,休息一周,去完周如翊家再回城邦不好嗎?”

“……城主生日就在下周,”遂徊說,“不回趕不上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4-05-29 19:04:37~2024-05-31 01:53: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_ 2個;68435725、一隻飛起來的鵝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枕山山山嶠 34瓶;曰朝月暮 33瓶;明天 32瓶;容_天橋底下擺攤攤 30瓶;Lancasterin、拾雨 20瓶;紙片人崽崽 11瓶;47335174、產品姐的命也是命、歲暮星寒、何處有香丘、06012085 10瓶;25534600 8瓶;一條兔、寂行、64581877、knight、瀟染 5瓶;青崖白鹿 4瓶;祝盛啊啊啊、七七 2瓶;千綾雲、非致病變種、念安、67468003、鏤塵吹影、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68073589、浮夢星芒、湖畔再敘花與酒、68316103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110 第 110 章

以己度人, 應帙設想如果他處於遂徊這個境況,彆說發燒,就算是中刀也得千裡迢迢趕回城邦給城主賀壽, 不過時間還早, 他慢條斯理地拿湯匙攪動猶還燙舌的白粥,“下周生日, 時間還早,休息兩天再去。”

“不早了。”遂徊搖搖頭,“沒有直達的交通方式, 得先坐12個小時的鐵路, 轉隔日一早6小時的水路, 接著再轉公路,接著還有入山的盤山路, 這條路線的車次一天隻有一班,很難等,又得隔一天, 最後……”

應帙微微眯起眼睛,這都什麼年代了,在他心目中應該不管去全球任何地方都是小時達,他還是頭一回聽說回個家還得在路上折騰三天:“不乘飛艦嗎?”

“飛艦太貴了……”

“把紫鑽原石賣了換艦票。”

“……而且也沒多便利,還是得轉乘。”遂徊默默把話說完, 又加上一句, “不賣,我要留著當聘禮的。”

“為什麼不是當嫁妝?”

“……也可以。”

這麼複雜的求學之路,應帙聽著就頭疼, “回城邦三天, 出城邦三天, 等聚會結束你又得再折騰三天回去,你這還發著燒……”

聊天群裡,周如翊聽說耿際舟要補考,遊玩計劃得推遲,百無聊賴地瘋狂嚷嚷說沒意思,又攛掇其他不需要補考的人先和她出去旅遊,然後等耿際舟坐完牢之後再來加入他們。

周如翊執行效率很高,很快就舉出七八個聽上去就非常有吸引力的旅遊景點,可惜虞楹說她需要定期複檢不能加入;阿普頓和樓星赫貌似是約著去打星網遊戲了,一直沒有回音;而應帙也替遂徊委婉拒絕了周如翊的提議,說遂徊要先回一趟城邦。

環際集團大小姐對遂徊當年在山上當猴那段經曆也非常感興趣,問了好多關於城邦的問題,在聽到回城邦還需要那麼複雜的交通方式之後,直接給出一個非常簡單粗暴的有錢人解決方式:“我派私人飛艦送你們回去吧。”

應帙斜靠在床頭敲打回複的手指一頓,側臉看向吃完了粥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蠶蛹蜷縮在他身側的遂徊,一條細長的紅褐色蛇尾從被子卷裡麵伸了出來,溫順地垂在地麵,每一片蛇鱗都散發著舒適的氣息。

“周如翊說派飛艦送你回去,直接降落在你家門口的那種,而且她也想一起來,問城邦裡麵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遂徊閉著眼,‘虛弱’地將臉緊靠著應帙的腰腹,聞言慢吞吞地重複了一遍:“……好玩的地方?”

他思考了很長的時間:“山裡有鹿,我可以帶她去狩獵,或者她更喜歡捕魚?”

應帙快速在終端上回複:[遂徊說可以帶你一起去山裡當猴。]

周如翊:[……]

遂徊實在想不出來一個破城邦到底能有什麼好玩的地方,耍賴地伸出手環住應帙的腰側,用發燙的臉頰親昵地蹭了蹭,嗅聞香甜馥鬱的向導素:“……小咩,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他找了一個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不是一直好奇城主和校長的關係嗎?我比你笨,肯定分辨不了。”

應帙腰間軟肉被遂徊磨蹭得發癢,不得不伸手按住他毛絨絨的腦袋,“不是說彆叫我小咩麼?”

“那你把你覺醒前的小名告訴我,”遂徊說,“我就不叫小咩了。”

“……”

應帙無情地將滾燙黏人的樹袋蛇從他身上剝離,收拾碗碟出了臥室。

……

翌日上午,周如翊的私人艦直接落在了塔教學樓頂端的停機坪上,主打的就是一個包接到戶,至尊享受。飛艦內部各項陳設無需過多贅述,總之就是怎麼豪華怎麼先進怎麼來,周如翊穿著一襲鮮嫩精致的吊帶長裙,和燕煦第一天的打扮有點像,明媚溫婉,戴著能遮住她大半張臉的誇張墨鏡,一見到他們就欣喜地揮起了手,招呼他們快過來。

還有些低燒的蔫巴蛇亦步亦趨地跟在應帙身後,一到座椅上蛇尾就盤起,閉目小憩。

應帙和周如翊打了個招呼,立刻收到了大小姐的熱情招待,周如翊甚至給山羊巴弗滅都準備了禮物——空運鎖鮮高原嫩草。巴弗滅受寵若驚地繞著周如翊走了一圈,拿腦袋溫柔地頂頂她,惹得周如翊一陣洋溢著母愛的笑聲。

透過窗戶,應帙看到不遠處塔校長聶仰止正在和他的母親首席哨兵燕煦聊天,兩個人的麵色都稍顯凝重,似乎並不是簡單的寒暄,而是在討論什麼難題。

應帙皺起眉,嘗試著通過口型分辨兩人都聊了什麼,就在這時,他的手背上倏然傳來溫涼的觸感,應帙低下頭,看到了太攀蛇利維坦……還是肚子裡塞了三枚雞蛋,呈現一串一串狀態的利維坦。

他捏著太攀蛇的七寸把它舉起來,左右晃了晃,利維坦眨了眨黑豆似的眼,蛇尾一如他主人一般黏糊糊地圈住應帙的手腕,纏了好幾圈,然後就不動彈了,專心消化食物。

應帙再抬頭看向座位正對麵和他無辜對視的周如翊,對方手裡還捧著一盒包裝精致的無菌蛋,腳邊還壘著好些儲放在小冰箱裡的食盒,剝了皮的鼠、蛙、小鵪鶉,顯然都是給利維坦的禮物。

“……”應帙嚴重懷疑周如翊真正想交好的其實是巴弗滅和利維坦,而他和遂徊隻是無法割下的贅餘附帶品。

仿佛是讀懂了應帙的心思,周如翊立刻解釋:“我家也養蛇,我媽很喜歡蛇,蚺、蟒也有養,我隻是從家裡冰庫裡隨便拿了點而已,沒想到拿多了。”

談起周如翊的母親,遂徊迷迷糊糊想起什麼,從懷裡摸出裝紫鑽原石的小盒,遞給周如翊。雖然他態度堅決地表示不賣,但周母還是承諾願意給這塊石頭進行免費的檢測,確認品質,再原樣奉還。

周如翊打開盒子看了一眼,遞交給候在一旁的管家,她小聲說:“遂徊,你這麼信任我呀?就不怕我悄悄給你掉包了,給你假的檢測報告,再還你個假石頭?”

“……”遂徊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才想到這個問題,“你會嗎?”

“誰知道呢,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們有錢人最精明了,”周如翊一本正經地教訓道,“你,日後多長個心眼知道嗎?”

應帙勾起唇角,看遂徊被教育得一愣一愣的,一雙碧綠色的眼茫然地睜著。倏然,他想起什麼,問周如翊:“這塊石頭來曆,你那邊有查到什麼嗎?”

提起這件事,周如翊仿佛有一肚子的話要吐槽,深吸一口氣,“沒有,一點線索也沒有,太奇怪了,我是一年一年逐條查過去的,不可能有遺漏,這麼一大塊的紫鑽出土竟然沒有一點記錄……我覺得遂徊父母的身份肯定和這塊原石的來曆有莫大的關係。”

或許就是因為這塊價值連城的石頭引來了殺身之禍。當然,周如翊沒有將她的這個猜測說出口。

“我回去認真地問問城主,”遂徊說,“鑽石到底哪裡來的,為什麼要說它本就是屬於我的。”

三人正聚在一起各抒己見討論如何嚴刑逼供一城之主,燕煦終於姍姍來遲地登上飛艦,還沒等靠近就聽見周如翊問有沒有可能他們蒙麵綁架城主,引誘他說出真相,而遂徊搖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理由也很簡單:“我打不過城主。”

“你不是S+哨兵嗎?怎麼會打不過一個城主?”在周如翊心目中,遂徊就是宇宙最強哨兵,她動作迅速地從終端上調出生存賽精彩畫麵集錦佐證自己的說法。

視頻開頭就是遂徊橫過一步擋在應帙身前,用滑雪板拍飛子彈的畫麵,視頻放慢了5倍速,應帙還是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遂徊冷峻滿是殺氣的眉眼,但很快他又察覺出一點不對勁的地方,擋完子彈以後為什麼要刻意曖昧地慢鏡頭放大他的眼神和表情,還配以浪漫唯美的背景音樂,搞得他特彆像是被騎士拯救的公主,一臉的怦然心動,芳心暗許。

周如翊再一次讀懂了應帙的眼神,解釋道:“當時要賣cp打人氣嘛……”

“就是打不過。”遂徊回答周如翊之前的問題,“城主很厲害。”

周如翊回頭見到燕煦,知道這位就是應帙的媽媽,全國首席哨兵,她站起身禮貌而大方地打招呼:“燕煦首席你好,我是周如翊。”

“周 如翊。”燕煦慢慢念過這個名字,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隨即笑容滿麵地靠過去,“我是你的粉絲哦,你的歌我都聽過。”

說著,她竟然還真的說出了好幾首周如翊的個人曲,還哼了一段,搞得周如翊受寵若驚地瞪圓眼睛,被燕煦握著手來回搖晃,隨後還被要求給她簽名。

周如翊雙頰瞬間紅成了番茄,緊張地支支吾吾,仿佛她才是那個見到了偶像的激動粉絲。

“……阿姨原來還會追星?”遂徊緩緩朝應帙側過腦袋,“周如翊名氣竟然這麼大?”

也有可能這些曲目是她昨晚睡前臨時惡補的,應帙單手撐住下巴,不過不管他媽媽是真粉還是假粉,應帙更關心另一個問題:“遂徊,你說我媽媽和城主誰更厲害一點?讓我媽綁架城主逼問真相怎麼樣?”

遂徊:“……”

四個小時後,渾然不知自己半隻腳處在被綁架邊緣的城主景行,在一片荒地上等到了畫風和整座落後貧困城邦格格不入的私人飛艦。

一如遂徊形容的那樣,這位城主膚色黑得簡直快和土地融為一體,穿著老頭衫和大褲衩,哨兵內襯洗得發皺,蹬著拖鞋,一笑起來牙齒格外白皙明顯,一眼看過去根本無法和遠在首都的塔校長聶仰止聯係到一起,但細看五官和臉型,又能辯出親兄弟的影子。

“燕學姐。”景行吐掉齒間銜著的草根,麵上不顯,但從頭頂鑽出的兩隻棕褐色熊耳朵還是彰顯了他內心的激動,快步上前握住燕煦的手,笑著說,“好久不見。”

“你就不能收拾一下自己嗎?”燕煦無語地從上到下掃視他一遍,“早上剛見完西裝革履的仰止,下午再見你……真是天差地彆。”

“他從小就慣會裝腔作勢,我可學不來。”城主滿不在乎地笑著,目光越過燕煦肩頭,看到依次從飛艦上走下來的遂徊、應帙和周如翊。

遂徊和他對上視線,連忙上前兩步,精神抖擻地喚道:“小景哥!”

下飛艦前,周如翊特意配備的家庭醫生剛為遂徊量過體溫,隻比正常人體溫度高半度,但他還是哼哼唧唧地和應帙說不舒服,頭暈、腰酸,喘不上氣,反正哪裡都不舒服,隻有和小咩貼貼才舒服一點。

但現在,遂徊哪裡還能看得出半點發燒的影子,走到城主身前站定被對方揉了揉腦袋,又被扳過肩膀認真觀察。

“小景哥,你和燕首席認識?”遂徊分外直接地問,“你是塔校長的弟弟嗎?原來你有這麼多身份?那你為什麼要來這裡當城主?”

“遂徊……”城主對他的這些疑問充耳不聞,隻兀自感慨道,“你被養得真好。”

遂徊眨了眨眼,回頭望了應帙一眼,又看向城主。

“天知道你在我手上都快被我養死了,就眼睜睜地看著你狀態越來越差,無計可施,我每天愁得覺都睡不著。”城主抓了抓他頭頂的熊耳朵,“最後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把你塞進偏遠交換生計劃,送進了中央塔。”

遂徊被說得也有些感動:“你是寄希望於塔裡有能和我契合的向導嗎?”

“那倒不是,我是希望你臨死前見見世麵,彆成天就惦記著偷我田裡的西瓜吃。”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4-05-31 01:53:47~2024-06-01 13:55: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藿香、Nionoi、漫言花落、68435725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微語滿蘋舟 31瓶;休戚 28瓶;五花喵 14瓶;一清、豆沙餡鯽魚餅 10瓶;冰糖葫蘆 6瓶;哎呀噢、腳刹受撫慰、甜葉菊 5瓶;菊二哥 4瓶;彙源果汁 3瓶;airstyle 2瓶;浮夢星芒、千綾雲、67468003、68316103、鏤塵吹影、師尊裙下臣、68073589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