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1 / 2)

《她把悍臣反禁了》全本免費閱讀

葳蕤生蓋,蛙鼓蟬鳴。

青州筆直的官道上,這日駛近一隊人馬,為首的青年眉砌玉雪,身如鋒刃,執鞭坐於馬上。

他身側少年,歡脫跳躍,眺望一眼城門方向,臉上露出幾分不解,“主子,我們為何不直接入城?”

青年寂冷的眉眼緩緩抬起,如山澗流淌的溪流,“朝中紛亂,自出京之日,瑞王府想必已收到了消息,貿然上門,於查探多有不便,倒不如先讓君回走這一遭,咱們置身暗處,行事也更加便宜,且此為入城必經之路,咱們坐坐也好探探百姓口風。”

前方便是茶舍,一連多日趕路,眾人早已力氣殆儘,將馬匹栓在一旁的樁子上,便進去叫茶。

隔壁桌在這時傳來幾句暇話。

“諸位可聽說了麼?上京來人了。有消息說是虞太傅被下了大獄。蒼天可鑒,虞老是多好的人,清正嚴明、廉潔自律。噯!造化弄人啊!”

“為何入獄,虞老是什麼人,怎會行差踏錯!我看是這幫顢頇朝官栽贓陷害。我隻說朝中道虞老罪大惡極,可卻連個緣由和像樣的證據都拿不出來。”一花甲老翁隱怒,“虞老躬親勤儉,實在是我等讀書人的榜樣,不曾想臨了竟落得如此下場。”

虞伯昶夥同瑞王謀逆一事,茲事體大,鹹奉帝在沒摸清實際狀況前也不敢貿然讓消息走漏。出城前,蔣桓曾入過宮一趟,除卻受領調查此事的皇命以外,更重要的是想探查皇帝內心真實的想法。

也因此知曉,鹹奉帝對瑞王這位皇叔,實則忌憚甚深,想來已做了攻打的萬全之策。

隻是需要個理由罷了!

他猜測著,他一出京,禁宮必然會傳旨給京郊大營和駐地軍。

戰事若起,受苦的必然還是朝中百姓。

藩王謀逆是大事,鹹奉帝有所手段也在情理之中。隻如今皇室子嗣漸趨凋零,行事會有所顧忌也是真,隻要他這頭不能確認瑞王謀逆的真假,想來鹹奉帝也不會貿然動手。

但虞伯昶與瑞王不同。

他功在三朝,福蔭了太多人,卻也得罪了太多人,普天之下,朝堂之上,欲取他性命的人實在太多。因擔心他走後有人會下黑手,蔣桓也想過將人關進詔獄,昭獄畢竟也算半個自己地盤。

但世上之人,對錦衣衛談虎色變,隻要提起這詔獄,便覺魑魅鬼蜮之所,魂消魄奪之地,總歸對老師失了幾分敬意。且再一個,雖說詔獄他安插了不少心腹,但鎮撫使周宸到底是梁蔚的人,他在上京能鎮住此人,可不代表現在離京還能鎮得住。此人心計深沉,一旦他離開後,難保他那些心腹們不會為他收買,改弦易轍。

如此,倒不如將人留在大理寺,他與大理寺卿關係尚可,來來往往的人也多,真下手反倒不容易。

正遐思時,旁桌又有人壓低了聲線道:“可我怎麼聽說,虞老的罪名是謀逆。”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登時變了臉色。

益都不比上京,少有大事發生,普通人渾渾噩噩一生能見到的最大官,也許也隻是驚堂木後的一斷案小吏而已。雖說這地界也住著皇室分支,但這些與他們的生活太遠了,是以他們迫切需要一份能使他們所有人都參與進來的存在感。

也因此,當上京那些大人物的事跡傳過來時,於他們而言便成了頭頂的聖灰。

有所瞻仰,但又不得不拍打乾淨。

一留著山羊須的中年人噓了一聲道:“這種事豈是可以渾說的。”

“這我可沒亂說,我家中姐夫在上京經商,雖說也算不得什麼豪門望族,但天下攘攘皆重薄利,什麼不能靠銀子買出來?所以這消息倒是探出來幾分,你們彆說,還真有這麼回事。可也是奇了,你們說這虞老謀逆,總要有個名目,他一個臣子覬覦那位子又沒什麼用處,莫不是...”

他手指朝著城內指了指。

“罪過!罪過!如何能將謀逆大罪與咱們殿下攀纏。”一人不乾了,肅著臉道,“這些日子各地災情頻發,若非殿下一力狂瀾,糾合了益都上百良醫研製出治療桑瘟的良方,那些以種桑、采桑為生的桑農隻怕會賠得血本無歸。便算咱們不說眼下,說過往。青州之地,年年河道上漲,朝廷撥過來的銀子,經了地方層層盤剝,到地方工部手上還能剩多少,若非殿下拿出體己,咱們的堤壩還能這般固若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