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魔界臥底誅殺了黑月光》全本免費閱讀
一場鵝毛雪後,雲山書院的整座後山都挽上了雪白的絨花。虞縣之事仙盟另有了安排,宋遙畫和舒牧於辰時冒雪而歸,回到寢居便歇下了,一直睡到黃昏,窗外嬉戲打鬨不斷。
雪停了不知多久,天色被雪色映得透亮。
後山上天高曠遠,宋遙畫搭架,阮輕絮和舒牧用新化的雪水洗菜,枕舟在準備解膩的水果。
元清徐去買酒還未過來。
“然後呢?我猜咱們小師弟肯定會彈琴。”
舒牧從盤中撿了個凍葡萄,丟進嘴裡,凍的呲牙咧嘴,“嘶——”
阮輕絮給他換了另一盤,伸出手掌做出請的姿勢:“你問問小師弟本人就好啦。”
舒牧於是拎了一小串,走到正在切瓜果的枕舟身邊,往他嘴邊喂。
枕舟接過了,卻沒立刻放進嘴裡:“嗯。彈完師叔就沒生氣了。”
“啊?”舒牧顯然對這個敷衍潦草的描述不太滿意,向阮輕絮控訴,“師妹,他看不起我,他敷衍我……”
少年將一塊蜜瓜塞進舒牧嘴裡,止住了他的囔囔。
舒牧含著瓜嗚嗚兩聲。
阮輕絮笑道:“雖然我隻聽了一個開頭,但是小師弟的琴音真的很好聽,悠揚悅耳。”
宋遙畫聞言失笑。無論什麼曲子於阮輕絮而言,皆是雅音,她誇讚旁人時自然真誠常叫演奏者覺得喜悅。
“好聽怎麼隻聽了開頭呀。”舒牧放著手邊的葡萄不吃,又去拿了顆凍葡萄。
“因為老師不讓我偷聽了。”阮輕絮歎息,但轉而又高興起來,“不過等小師弟和老師一塊出來時,小師弟的臉可紅了,就像現在這樣。”
“欸?”枕舟摸了摸自己的臉,原來並沒有感覺到臉頰的變化,但是經阮輕絮一說,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竟真的感覺到了發燙。
*
枕舟於音律一道稱不上通曉,隻懂些皮毛。
但是當對上師叔漆黑如墨的雙眼,點了頭。
師叔讓他隨意挑首來彈。
枕舟坐在琴前撫弦。等到一曲終了,才發覺自己彈的是一首怎樣的曲子。一首他最先想到,也最先排出的曲子。但當指尖碰到琴弦,音律便自然而然傾瀉而出。
那是他被魔使逼著練習過數遍,也是他名義上的師父最善彈的——
“《鳳求凰》。”師叔帶著笑意捏起他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睛,像是在看他眼中的自己,又好像透過他的眼睛看另一個人,“是首好曲子。彈得不錯。”
她伸手觸到了他的睫毛,極癢。一觸即離,隻留下持久的,酥酥麻麻的氧。
少年的喉結上下一滾。
“枕舟,”她拂袖,轉身,推開窗子,醒神的涼風趁機鑽入屋中,“你身後有人可依。”
她消了氣。
被逼著練琴的苦在這一刻忽然有了意義。
*
枕舟將切好的瓜果放在桌案上。
“你們說,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呀?”阮輕絮拿起一塊來吃。
“臉紅,心跳,餓了。”舒牧邊吃邊道。
“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