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紫厘驚呼一聲。
伴隨著的是一聲骨頭被踩碎的聲音。
屋內的迷霧儘數被紫厘的身體吸收,整個房間的所有物便全部顯露出來,映入眾人的眼底。
隻可惜,眼下沒人關切屋內的狀況。
李絕抱著癱軟在地上的周綿綿,她腳下是碎成渣子的骨頭。
紫厘站在周綿綿身側,想要上前卻懼怕李絕手中的無絕劍。
李絕沒理會她,掌心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周綿綿的胸口,那裡汩汩直冒的鮮紅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周身戾氣肆虐,竟讓紫厘心中生出懼怕,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李絕輸入的靈力將周綿綿身上的傷口全部修複,隻是她額頭仍是細汗密布,臉色慘白沒有絲毫血色。
看著李絕靈力不要錢似的輸著,周綿綿內心難得柔軟了半分,她費力地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咬著牙吃力地道:“彆、彆白費力氣了……沒、沒用的!”
李絕神色嚴肅,手腕沒有抖動半分,靈力持續性地輸出,送入周綿綿的體內。
那股浩瀚的靈力投入周綿綿的體內,宛如滴水投入大海,沒有激起一絲水花便消失不見。
李絕手上靈力不斷,抬眸淩厲瞪著紫厘,冷聲問道:“如何救她?”
“不……”紫厘被李絕的眼神嚇到,結結巴巴地道:“不知……知道啊!”
“你傷的她!”李絕幾乎咬碎了後槽牙才問出這句話來,那眼神好似要吃人,若紫厘說不出有用的話,便要立刻吃掉她。
紫厘眨巴著眼睛,神秘與囂張全部消失不見,道:“我真不知如何救大人!何況,我刺中的是她的……”
她不敢說,但還是忍著害怕說了出來:“她的心臟!”
李絕憤怒,收了靈力,一掌揮出將沒有防備的紫厘掀翻撞到牆上。
周綿綿隻覺得靈魄劇烈的、碎裂般的疼痛幾乎占滿了她全部的神誌。
沒了李絕靈力的輸入,她竟覺得好受了許多。
她臉色慘白,虛弱地道:“師父~要……”
“要什麼?”李絕湊近周綿綿,聲音輕得像是對易碎的寶物說話。
“要……”周綿綿意識渙散,聲音近乎呢喃,李絕什麼也沒聽清。
他再次靠近,耳朵幾乎貼著周綿綿的唇瓣,輕輕地問:“阿棠,要什麼?”
周綿綿狠狠咬了口舌尖,不一樣的刺痛讓她短暫地回神,快速道:“要你心頭血。”
話音一落,周綿綿陷入徹底的黑暗世界裡。
“……”李絕怔怔地看著失去意識的周綿綿,她臉上還有無法散去的痛楚。
沉吟片刻,李絕將周綿綿抱了起來,衝紫厘問道:“可有乾淨的屋子?”
“有!”紫厘爬起來,急切地道:“有的!有的!”
李絕抱著周綿綿朝屋外走去,冷聲催促道:“帶路。”
紫厘趕緊飛出門外,想著將李絕和周綿綿引開,趁他為她療傷之際將屋子裡的一切毀屍滅跡。
誰料她剛帶人走出房門,李絕抬手一道結界將整個屋子罩住,一絲縫隙也沒留下。
紫厘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再次接收到李絕冰冷的眼神,不知為何就像當初第一次見周綿綿,也是同樣冷冰冰的,驚得她大熱天一身冷汗。
她將二人帶進茅草屋隔壁的一間小屋內,道:“這裡乾淨,你們就在辦事吧。”
“?”李絕聽著紫厘話中的歧義,忍不住皺起眉頭,又觸及她懵懂的眼神,喊道:“你給我護法。”
說著,無絕劍幻化成少年,站在門口。
無絕席地而坐,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喊道:“漂亮姐姐,來坐這裡。”
紫厘呆愣愣地看著仙器化靈,嘴巴張大的能塞下一整顆雞蛋了。
無絕見紫厘站在原地沒動,貼心地將她拉了過來,坐在門口小聲安撫著:“漂亮姐姐,我家主人還要許久,我們坐著等就好。”
紫厘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隻隨意點頭道了一聲:“好。”
屋外二人有說有笑,輕鬆愉快。
屋內二人臉色慘白,臉色難看。
李絕將周綿綿放在床榻上,靈力在掌心幻化出一把匕首。
匕首尖端對準李絕的胸口,沒有絲毫猶豫,刺入進去。
肌膚被撕碎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顯得格外清澈。
一滴暗紅色鮮血被李絕用靈力吸了出來。
他不顧瞬間失力的身體,搖搖晃晃,心頭血卻穩穩當當地送入周綿綿的唇瓣。
可她雙唇緊閉,那滴心頭血無法進入口中,順著嘴角滑落頸畔。
李絕見此眉頭狠狠擰著,卻沒任何猶豫,匕首再次刺入胸口,割裂肌膚,靈力聚起兩滴心頭血送入周綿綿唇縫。
看著心頭血一點一點艱難地滲入周綿綿口中,他緊繃的心才鬆懈下來。
強行剖胸取出三滴心頭血,李絕的靈力匱乏得厲害,等不到周綿綿的反應就暈倒過去,摔在床邊冰冷的地麵上。
在李絕倒下的下一秒,周綿綿猛地咳嗽一聲,將心頭血嗆了出來。
一絲血噴灑在情骨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情骨飛在半空中,將周綿綿身上的心頭血自動吸收。
它身上繁複的符文印記慢慢顯現,正一道接著一道碎裂。
很快,一支更為晶瑩剔透,如琉璃寶塔的情骨出現。
情骨飛向周綿綿的腦袋旁,簪子裡溢出一縷靈力緩緩輸送進她的腦海中。
靈魄裂痕縫隙中漂浮的黑霧,在接觸到情骨力量的時候漸漸被淨化。
黑霧褪去黑色,變成金色的絲線,將靈魄碎裂的地方針織勾線,修補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