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理對方說話的風涼話,我觀察到太宰治的傷勢不重,恐怕敵方隻是想把他關押在這裡做的誘餌,這棟大樓又沒有人手,這說明……戰鬥力都在那個據點?
我將手.槍對準太宰治手腕上的銬子,雖然感覺他已經提前解開了:“那麼,我為您解綁。”
“這倒是不用了。”
果不其然,太宰治站起身,打了個響指手腕上的東西便應聲而掉,雖然站起身,卻沒有離開他腳底下的那塊地磚。
我皺了一下眉,難道是他腳底下的地磚有問題?搞得我都有點不敢輕易邁進那間屋子了,乾脆直接開口問題:“太宰先生不出來嗎。”
“這正是讓我頭疼的地點,想要出去稍微有點困難。”
站在對麵的黑發少年歎了口氣,他還不等繼續說什麼,表情突然一凝,鳶色的眸子沒有光亮:“小嬌,從那個地方離開!”
什麼?!
我沒有疑惑或者反問出口,直接反應靈敏地順著對方的話就地往旁邊一滾,原本站著的地方頓時被看不清楚的物體襲擊,不自然的凜風夾雜著一點說不出的怪味。
那團尖刺狀的、黏糊糊的、灰綠色的攻擊物沒有撤退,而是順著剛才襲擊我的方向,生猛地朝不遠處的太宰治襲了過去。
我嚇了一跳,緊急算了一下速度和距離,直接決定衝過去救了對方再說。
“等等!!”
誒?
太宰治冷不丁地叫出聲,然而已經晚了,我的腳掌踩到屋內的地磚,整個地麵頓時像沒有風乾的水泥一樣變得柔軟泥濘,化作沼澤的地麵不要命地伸出八爪魚一樣的觸手,迅速增生亂甩起來。
媽的,這什麼味道……
整個變故隻發生了2秒鐘不到,剛才還乾乾淨淨的屋子一瞬間便變成猙獰陰暗的沼澤地。
看著太宰治根本躲不開的沼澤尖刺,邁都邁進來了,我咬了一下牙,加強腳部的力量掙脫掉泥沼,用力衝過去推開對方,即將襲擊過去的尖刺頓時刺進自己的胸膛,幾乎插了個對穿。
“咳!”
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無法忍受的劇痛從胸口傳來,我真他媽後悔死了,捂住自己身上的血窟窿:“太宰…先……生,快逃。”
太宰治整隻眼睛都瞪大了一點。
泥沼尖刺已經收了回去,我不可避免地又吐出一口血,痛得額頭冒汗,垂眸看著身下那塊唯一可以站腳的地磚,原來如此……所以整個屋子都是沼澤,隻有這塊地麵完好無損。
是自己大意了。
意識簡直在迅速抽離,我的心臟應該被捅了個窟窿,可惡,之前有沒有在畫像上寫【治愈】來著,好像有的,希望70%的治療效果能把心臟救回來。
我抬起無力的手掌,哪怕隻是動一下都痛到再次流出血來,沒有時間痛哭什麼的,也沒有顧及自己的傷勢,我企圖讓自己身旁的黑發少年用異能力消除這些沼澤,趕緊跑出去找中也:“中…也前輩,他在……”
“那種事我知道了,你先彆說話!”
太宰治突然打斷了我,表情被微卷的劉海遮了起來,他似乎想靠近,都又想起什麼一樣,完全不敢觸碰我的身體。
“真遺憾。”
不同於兩個人的第三道聲音不知道從哪裡響了起來,地麵已經變形的瓷磚被沼澤徹底吞噬,一個長發飄飄的黃發男人走進屋子。
“這間屋子裡的沼澤都是真的,隻不過結合了我的‘異能’,讓它動得更加瘋狂了而已。”
隨著這道陌生話音的落下,再次凝聚成藤條狀的沼澤冷不丁襲向地磚,已經有些意識模糊的我一下子就被吊到了半空中,劇痛直接把模糊的意識搞清醒了許多。
吞咽著口中的鮮血,70%的治療應該生效了,我胸口的血窟窿正在填補,但速度並不快,僅僅是呼吸都牽扯著傷口痛到昏厥。
垂眸盯著那個突然現身的陌生男人,完全不認識,提前拿到的情報裡也沒有這號人物。
“看來PortMafia也不過如此嘛。”
登場的反派穩穩地站在泥沼中央,“虧我還那麼忌憚雙黑,把組織的戰鬥力都派去了那邊的偽據點,甚至亮出自己真正Boss的身份,獨自一人守在這邊。”
“小姑娘。”自稱敵方Boss的男人低低笑了聲:“如果你把希望寄托於那個重力操使,他恐怕不會來了,永遠葬身於那個廢舊的偽據點……”
伴隨著這句話的結束,隻聽“轟隆”一聲,男人所說的地方就樣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會不會來,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冷淡的、壓低的嗓音冷不丁在整間屋子響起,一道浮於半空中的赭紅色身影出現在長發男人的身後,直接一腳將他嵌進泥牆裡。
“怎麼可能?!”
剛說出反派宣言就被打臉,自稱組織Boss的男人一臉不可置信:“那個據點可是包含了組織的全部戰力,爆炸裝備,甚至還有三位異能力者……”
“啊。”中原中也將帽簷往上拉了一點,露出鋒利的湛藍眸子,“所以全部解決掉稍微費了點時間。”
他的目光觀察著屋內的戰局,整個地麵現如今隻能用泥濘的沼澤海來稱呼,唯一可以站腳的瓷磚上,站在那裡的黑發少年低垂著頭,一副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細看的話卻可以發現對方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中原中也皺了一下眉,繼續往上觀察,在掃向被泥沼“藤條”串在半空中的我時,眼睛終於微微瞪大了一點,聲音不複剛才的冷淡和平穩,甚至帶著一點乾澀:“喂,你的心臟……”
“……”
我已經痛到連呼吸都會大汗淋漓,更彆提說話了,根本沒有力氣開口解釋什麼,疲憊的眼神掃向不停在沼澤裡穿梭的地方Boss。
真的是說時遲那時快,凶猛且連續的攻擊不斷向著中原中也壓去,敵方Boss仿佛水裡的魚兒,可惜他身下的泥沼卻比海水還要無賴和猙獰。
物理攻擊根本不好使,無論怎麼攻擊泥沼都會再生,無效化恐怕也不能把這些翻滾的沼澤全部消除,因為他們是真實存在的,並且有機械在下端助力翻攪。
“中也前輩。”
我幾乎是用儘自己最後的力氣,從懷裡掏出他的畫像:“用那個。”
“但是你!!”
“相信…我。”我扯了一下嘴角,他要是速戰速決的話,現在送去搶救自己還能活,畢竟心臟和身體正在儘力修複70%中,不過如果半道中使用了其他異能力,速度可能會慢一些下來。
“嘖!”中原中也緊緊咬著牙,抬起手用力將手套咬掉,不再有任何猶豫地低聲道:“汝,陰鬱なる汚濁の許容よ,改めて、われを目覚ますことなかれ。”
橘發少年如願使用了汙濁形態,我努力保持著清醒,屏氣發動異能力,口中卻再一次吐出一大口血來,鼻血也從鼻尖不斷流淌。
“喂…!”
中原中也好看的眉毛緊緊蹙著,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愣了一下,他驚詫地看向自己的手掌與胳膊,上麵確實遍布汙濁形態帶來的紅紋不錯。
但是他擁有理智。
哪怕開了汙濁,力量也能操控自如,沒有浪費時間,當即選擇與敵對組織的Boss開戰,也許在動漫裡要播個一集的打鬥,真實發生在眼前,其實隻過去了幾分鐘。
高聳的飯店大樓不斷傳出爆炸的聲音和光亮。
用重力球對敵方Boss轟出最後一擊,中原中也靈活自如的身體也終於變得僵硬起來,在刺眼的光亮挨到敵人的那一刻,一直沉默不做聲的太宰治突然動了一下。
他垂著眸子,沒什麼表情地按動手裡的發信裝置,埋藏在地板泥沼裡的炸彈頓時應聲爆發,與中原中也對外造成的重力球結合到一起。
“轟隆——”
泥沼連帶著這個房間,被炸得永遠消失在十幾層樓的大廈裡。
我感覺到桎梏著自己的東西霎時間消散,身上一輕,失去泥沼的控製,自己的身體不可避免地向下掉去。
不…不行了,哪怕是動一下都要疼死,異能力的使用也嚴重超負荷,眼睛裡可能都積出了鮮血,大塊大塊的血跡哽在喉嚨裡,哪怕不累暈,也要再一次痛暈。
所以這種情況真的沒辦法通過異能力,讓自己長個翅膀什麼的……
我緊緊閉上眼睛,默默等待著自己悲慘摔到地上的噩耗,說真的,僅僅隻是閉個眼睛都疼到大腦的頭皮發麻,還不如早點昏過去。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視野剛進入黑暗,極速墜落的失重感就停滯在半空中。
下意識睜開沉重的眼皮,我的視線順著這道觸碰向上看去——是中原中也及時在半空中接住了自己。
“真是…讓人操心的家夥。”
清澈的湛藍色眼睛無奈地與我直直地對視,這樣說著的赭發少年,打橫抱著我的身體,鼻尖卻也有超負荷的鼻血流了下來。
汙濁狀態解除,自己對他施展的異能力也解除了,中原中也現在的身體狀態應該和動漫裡使用完汙濁一樣,力氣耗儘並且無法動彈一根手指。
果不其然,浮在半空中竭力接住我的少年吐出一口血,下一秒就不受控製地向下墜落。
零碎的橘色短發在空中不自然的飛動,帽簷的邊緣也在搖搖欲墜的邊緣,他垂著眸子,抬起胳膊護住我的腦袋,用力在空中一個翻身,及時在落地的時候墊到我的身下。
“嬌嬌,給我,活下去。”中原中也扣緊我的後腦勺,說完這句話便昏了過去。
兩個人同時摔到地上,雖然被靠譜的上司護住,我同樣無法控製地把喉嚨裡的血塊吐了出來,這次是真的撐不住了。
血紅色的視野徹底模糊,痛感、五感都在喪失,連周圍的情況都開始意識不清,已經修複到70%的心臟微弱地跳動,弱的仿佛細微到捕捉不到跳動的痕跡。
身下及時保護住自己的人肉墊子似乎在逐漸遠離,隱約中好像有另一雙胳膊溫柔地打橫抱起了自己。
乾燥的氣息夾雜著血腥的味道充斥在鼻尖,那個人的動作輕柔、小心,靜謐的氣氛籠罩下來,安靜到異常的呼吸十分平穩,像是被後怕襲擊一樣,卻又在這份沉寂中平穩得過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