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沒說過,那是另一個世界的他……!呃,另一個世界的中原中也好像也沒說過。
我陷入了沉默,對方可不是沒說過嗎,他直接上手付諸行動,那股窒息的滋味真心不好受。
心情複雜地移開視線,我回避了站在自己麵前的橘發青年,望著大門的方向欣慰地說道:“今天天氣真好。”
“……你這家夥轉換話題的技巧也太一般了吧?!”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一下,十分黑線地拉了拉帽簷,顯然沒有被輕易的糊弄過去。
嘖,我看了他一眼,心虛地說道:“夢裡說的。”
“哈?”
“您在夢裡揚言殺了我,壞,我要和太宰…我和首領告狀。”見電梯的門開了,我趕緊溜進包廂內部,理直氣壯地扒了一下眼皮朝他做鬼臉,抬手想去按動關門鍵。
結果中原中也直接抬手扒住電梯即將合上的門(好孩子不要模仿哦),一個用力就將電梯的門打開了。
“呿。”
我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按亮了最頂層的樓層按鈕。
中原中也:“……”
“你那是什麼態度啊喂?”橘發青年滿臉黑線地打量我:“一下子升為遊擊隊的隊長,成為乾部預備役就得意起來了嗎?”
遊擊隊隊長。
原來如此,我不動聲色地盯著電梯的表盤,根據橘發青年透露出來的這句話,這個世界的“我”與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職位是一樣的——直屬於首領的遊擊隊隊長。
好苦逼啊我!怎麼淪落到這個世界也依舊當著PortMafia的衝鋒頭子……要知道隻是給森鷗外當直屬部下就忙得自己連軸轉,給太宰當遊擊隊隊長一定更痛苦。
在心裡感慨了幾句,我這個人還是很有眼力見兒的,非常懂得見好就收,情報要慢慢收集才穩妥,於是虛心受教地對中原中也說道:“對不起,是我得意了。”
橘發青年可能是沒想到我會乖乖道歉,這下也不知道怎麼回複了,他驚詫地看了我一眼,有些尷尬地移開湛藍色的眸子:“哦。”
“不過之前的話是騙您的。”嘻嘻。
“…你這家夥!”
中原中也咬了一下牙,握起拳頭重新看向跑出電梯包廂的我,沒辦法啊,我看到這家夥真的很想耍…想懟一下,誰自己剛和另一個世界的中也男神分道揚鑣,已經是敵人了。
電梯已經到了最頂樓,森嚴的護衛與冷色係的調子將這裡襯托得更加肅穆。
首領辦公室就在這一層樓。
某個乾部重力使大概是對我沒轍了,表情鬆動了幾分,無語地跟上來,他那雙透如藍寶石的眸子重新打量了我幾眼,神情略帶思考,像是在評價著什麼:“總感覺你有點變了。”
咦?
我裝作好奇地轉回頭,實則心裡留了點冷汗:“請問,我在您眼裡是什麼樣子的?”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才拉低了一點帽簷:“就是說,之前不是叫我中也先生嗎。”
我:……
那不是跟另一個世界的初次見麵差不多麼。
“而且。”他抓了一下頭發,“你之前更沉默一點,畢竟最開始是首領的秘書,天天和那個家夥待在一起,我以為你的性格不愛說話。”
“原來您是這麼看我的……”
自己最開始是首領的秘書?!
說實話,雖然嘴上應和著對方,我的關注點卻全在中原中也被套出來的那句話上,也就是說自己並不是從小底層爬上來的,加入PortMafia的第一步是首領的秘書……那麼這個世界的“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加入的港口黑手黨,又是給誰當的秘書?
見橘發青年打算往首領辦公室的方向走,我遲疑了一下,沒有跟上去,表示自己想上廁所便匆忙告彆了對方,打算繼續找幾個人套一套話。
***
一路上逮了幾個看守的西裝大哥,不得不說太宰治的手腕真的強悍,他們站了幾個小時的崗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我套了大半天,才大致搞清楚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情況。
“我”加入港口黑手黨的時間不超過1個月。
不是通過野澤加入的PortMafia,古川大哥至今也作為中原中也的部下好好活著,直至這個世界的mimic事件結束、太宰治踹掉森鷗外當上首領,組織裡都沒有“我”的身影。
根據那些黑衣大哥的話判斷,“我”是1個月前被太宰治偶然領回來的,估計跟撿芥川銀差不多。
加入港口黑手黨的“我”更是牛逼,短短1個月不到,升職之路快得比在另一個世界還要生猛,秘書→黑蜥蜴十人長→遊擊隊隊長,不是,我一個秘書怎麼跑去戰鬥部門了啊。
……不過看他們那個微妙的表情,怎麼感覺自己升的那麼快是因為和某人有一腿似的。
“八尋大人?”
就在此時,一道清脆的男聲從身後響了起來,這道聲音既陌生又熟悉,打斷了我想要最後再找個人套一套話的決定。
循聲將視線望去,走廊的不遠處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銀發男孩,脖頸周圍有一圈毛茸茸的領子,紫黃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向我。
中、中島敦??
我的內心非常震撼,自己在另一個世界還沒見過對方呢,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還是if線的版本。
“是要去麵見首領嗎?”銀發少年加快了一點腳步走過來,“那麼我跟您……”
他想到什麼,神情突然黯淡下來:“不,我沒有資格跟您一起,我會在外麵等你們的。”
什麼?
我懵逼地拉住轉過身的銀發少年:“為什麼這麼說。”
中島敦僵了一下,低下頭把下巴埋進毛絨絨的衣領,劉海遮住臉上的表情,聲音壓低了許多:“今天的虎化控製又失敗了,果然沒有八尋大人的控製與幫助,我就是一個沒有用的廢物。”
他的牙關咬在一起,細看就會發現脖頸周圍沾染著未乾涸的血跡,身體背對著這邊完全不敢轉過來。
救大命了。
這家夥剛才的眼神真的讓我很想rua一下他的腦袋,雖然自己壓根不認識對方,但,rua一下應該沒問題吧?
介於不知道自己和這個世界的中島敦是什麼關係,我什麼話都沒敢說,也沒有稱呼對方,直接湊過去摸了摸對方毛絨絨的銀色腦袋,中島敦自閉的表情一下子就被驚訝所替代了。
“八尋大人?”
“一起走吧。”
我安慰了一下對方,不知道說什麼好地把手伸回來,拉著銀發少年往首領辦公室走,看他們身上的灰土和衣服或多或少的破損程度,應該是剛執行任務回來,打算向太宰治報告。
空氣變得安靜下來,中島敦身後的護衛們很有眼力見地沒跟上前,一個個整齊的退下,其中一個穿著西裝的少年還邊走邊疑惑地小聲問道:“她是……”
“噓,那是遊擊隊隊長,還想活命就彆在這裡廢話。”
沒錯。
銀發少年的身後明顯跟著一群部下,看樣子是剛完成任務回歸的途中,而那群穿著工工整整黑西裝的一堆大哥裡,有一個身板看上去纖細了不少,劉海梳上去三分一的平凡少年。
我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
野澤。
是仍活著的野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