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被打(1 / 2)

李潯陽近來都會在回寢殿路上碰到沈珩之,而今夜,她才從父皇寢殿回來,竟又遇到了沈珩之。

兩人就勢站在涼亭裡說了一會話。

彼時月色中天,塘裡波光粼粼,微風徐徐吹來,吹動這撩人夜色。

兩人相對而立,一時間竟無言,倒是草中蟲鳴聲聲入耳。

李潯陽琢磨著,沈珩之一連幾日說自己出來走走,可是他的扶華宮與玉芙宮,根本不在一個道上,況且也不順路,哪有這麼巧合。有一瞬間,李潯陽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來找自己的。

可沈珩之又不會這般明說。

李潯陽便先開口問道:“你最近可是有何心事?”

沈珩之沒有直接回答她,先是沉默一會兒,反問道:“你如何看出來的。”

“某人臉上的憂鬱都不可言說了。”

沈珩之聞言,似乎有些羞澀地眨了眨眼,目光又往旁處看了看。

李潯陽繼續道:“不妨說出來,看我能否為你出謀劃策。”

見沈珩之未言,她又道:“你是不是中意誰了?”

畢竟他這血氣方剛的年齡,喜歡上誰人也不為過。況且那憨子李升平都有自己喜歡的連月平。

話音剛落,熟料沈珩之抬眼,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李潯陽有些意會地點點頭,又朝方才沈珩之看的方向看去。

“莫非你喜歡,如清?”

是啊,她經常安排如清經常去扶華宮噓寒問暖送東西,這時間久了,暗生情愫也是人之常情。

除了如清,她再也想象不到沈珩之會喜歡誰。

就在李潯陽沾沾自喜,準備忍痛割愛把如清讓給他之際,卻遭到沈珩之一記淩厲的眼刀。

這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一樣,不得不讓她想起前世那位回到北嶽國的君王,凶狠殘暴,殺人於無形。

李潯陽內心抖了一下,決定重新思索這個問題。

“方才我出言過於唐突,還望見諒。”

她很誠懇地賠了不是,又試探問道:“三皇子既然心有所屬,為何不直接說出來,像您這樣玉樹臨風,又學識淵博之人,定會受到青睞。”

何況還是未來北嶽的君王。

“可是那個人,她沒有心。”

沈珩之咬著牙說出這句話,卻字字誅心,打在了李潯陽心裡。

她沒有心。

她沒有心。

仿佛從前,有個人就這樣對她說過。

李潯陽,你沒有心。

等李潯陽反應過來,沈珩之已經抬步走出涼亭,她趕忙追上去。

二人同走了一段路後就分道揚鑣,各自回了寢殿。

夜裡,李潯陽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思考著沈珩之說的那句話。

她沒有心。

為什麼會說她沒有心呢。

沈珩之根本不會喜歡上她,前世她那樣包庇過欺負他的人,他恨她還來不及,何談喜歡。

最後將她帶到北嶽,無非就是想要折磨她,像詔雲囚禁他那般。

他曾經說,他要把自己身上的痛都加在她身上,讓她百倍償還。

如今暫且不說他哪日會恢複記憶,即便自己現在這般對他,也抵消不掉對他對她的恨意。

就算他永遠不會記起前世,也不可能對她心生好感,如果有,那就是演戲給彆人看的。

或許這就是宮廷的爾虞我詐,在利益麵前,哪有一絲真情可言。

李潯陽就這樣帶著滿腔疑問進入夢鄉,第二日醒來後,收到連月平的密報,說是昨晚李升平撞見了她跟沈珩之在涼亭的一幕。

而今日,李升平一大早就興致勃勃地托人將消息傳給魏恒,之後又把他召進宮中。

魏恒知道後,帶著一肚子氣來找李升平,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可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憨憨卻一個勁地煽風點火,說他比不過一個質子。

這可把魏恒氣得當即就摔了一副茶具。

可李升平不僅不生氣,反而更加興致勃勃,將李潯陽在宮裡幫扶沈珩之的事情一一說出來。

魏恒臉紅脖子粗,身為將軍,他自然有些衝動,捏著拳頭進入伏華宮,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了沈珩之幾記拳頭,把人打得當場吐血。

等李潯陽聞訊趕來時,魏恒正坐在院子裡,把沈珩之綁在樹上,正一把把朝他傷口上撒鹽。

在他眼裡,質子如同棄子,地位還不如宮裡娘娘們的一隻貓,可以任由他們欺負。

“我在外麵行軍打仗數載,風餐露宿,卻被你這個質子搶了道。”

直到這時,他才終於將這一切想通,原來從前喜歡自己的李潯陽是變心了,才會對他如此。

麵對魏恒的施壓,沈珩之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魏恒繼續出言不遜,罵他是廢物小白臉。

手下見狀,也開始辱罵,朝他身上踹幾腳,“膽敢勾搭公主,看你是活膩了。”

無論如何折辱,沈珩之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毫不畏懼。

反而顯得魏恒倒像是十惡不赦之人。

看著眼前那張臉,魏恒伸出拳頭,想要毀掉,卻不料被沈珩之歪頭躲過,打偏在了樹上。

霎時間,流蘇花撲簌簌而落,仿佛下了一場雪。

在紛紛揚揚的落花之中,沈珩之看見一抹熟悉的影子後,便抬起頭看著魏恒,低聲嘲諷道:“你堂堂一位將軍,竟然不如我這個質子,可笑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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