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三岔口前(2 / 2)

“喏,嘗嘗。這可是玉泉酒。到現在就剩這麼一小壺了,來,喝點,明兒一定旗開得勝。”啟琸捏捏他的肩膀,難得出言安慰,“你小子麵相好,肯定逢凶化吉。”

周蘊文卻翻身貼著牆要睡,美其名曰“調整狀態”,輕飄飄丟下一句,“你那好酒留著,等我功成身退了再喝。”

啟琸又是大笑,伸腿踹了他一下,在床榻另一頭沉沉睡去。

周蘊文一覺睡到下午四點。

起床時,啟琸早就上工去了。他是極聰明的人,不用擔心,周蘊文索性專注,將自己接下來要坐的每一步都拆開嚼碎,在腦內演練了無數遍才安心。

待出了門,馬路邊有人買餛飩。

周蘊文這才發覺自己將近一天滴水未進。

人生最難得的就是煙火氣,說不定這就是被他周老三的最後一頓飯了,也不矯情,直接喚小二來上一海碗餛飩,又在隔壁鋪子要了一筐新炸的油條。

此時他也顧不上多年養成的儒雅習慣了,一切隻往“痛快”二字上靠,不到十分鐘便將這些儘數消滅。

起身時,看到那鍋爐邊的背簍裡放著一個小女孩。那丫頭瞧著不過一歲,一雙狹長的眼睛眯著,肚子腫得宛如倒扣的麵盆,父母皆忙著照料生意,根本沒時間注意已有蒼蠅落在了女兒的眼睫上。

周蘊文從懷裡掏出前來,高喊一聲,“老板,錢放桌上了!”

那家男的聽聞吆喝了一聲,過來收拾碗筷時卻見桌子上放著一條金燦燦的小黃魚,當即差點嚇得跌倒在地。

周蘊文早已沒了身影,電車到站,他抓著欄杆跳上去,心想幸虧啟琸沒跟著一塊來,不然勢必要被他剛才的舉動氣得撂挑子不乾了。

大和旅店門口向來熙攘,周蘊文捏著啟琸親筆捏造的名片遞給門童,門童見到名片上那以假亂真的徽章,立馬放行。周蘊文點頭微笑,風流倜儻。

進了旅店,他徑直上了二樓男廁,門口立著打掃的牌子,而他毫不遲疑的走了進去順便鎖門。他環顧四周,咳嗽了一聲,一個侍者打扮的男子從隔間走了出來。

正是阿樓。二人趕緊換了衣服,周蘊文對他道,“事成之後,直接出城,在那野狐祠等我,三日後我若還沒下落,你直接走。誰問起,隻說沒見過我。”

阿樓急的漲紅了臉,卻隻有聽話的份,點點頭,正欲翻身跳窗忽又被周蘊文叫住——

“若我不來,你先去小西門的真武廟跟方丈要我的包裹,把那條雪貂圍脖燒了。

那是......女兒家的東西,不要流出去給彆人留下沒必要的麻煩。”

阿樓點點頭,直說記下來。

昨晚半夜風緊,周蘊文胡亂扯過暖和的東西往身上搭,觸手處指尖微涼。拿過來細看,才發現那圍脖一直被他帶反了,領口處被人用玉石穿線繡成一朵立體的荷花,好不雅致。

怪不得昨夜在馬上他總覺得膈,好像有什麼死咬著他的喉結不鬆口。

這是典型的女兒樣式,周蘊文明白過來,這多半是他那有名無實的新婚妻子的所有物,阿樓一時心急拿錯了。

那晚周蘊文的指尖摸索著那塊溫潤玉蓮,心裡想著不過幾個時辰,自己的命運竟已是天差地彆。隨即又命令自己,開弓沒有回頭箭,就這麼糾結著拉扯著,竟然真的沉沉睡去……

周蘊文回過神來,摸了摸胯間的槍,高度緊張的神情得到片刻喘息。他輕車熟路地將門口的打掃立牌收進雜物間,隨即跟著一行色匆匆的侍者走進後廚。

會議即將結束,後麵的宴會馬上就要開席了。

好戲,就要登場了。

宴會廳富麗堂皇,一人高的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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